渡劫
黑龙寨
大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酒香扑鼻。秦少杰端起酒杯,向方裘谢道:“今日多谢方寨主仗义出手,替我赶走了泰山派的臭道士,晚辈无以为报,他日寨主若有用的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说完一饮而尽。
方裘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这种场面话他听的多了,来黑龙寨的哪个不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的?若非他别有所图,谁愿与各名门正派为敌,给自己找不痛快?但依然笑道:“秦少侠客气了,来了黑龙寨大家就是兄弟,以后大家相互照顾,彼此帮助。”
秦少杰刚要答话,就被刀疤给抢了先,“秦少侠别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万一真有事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秦少杰本就是来避避风头的,谁会真的替人卖命,嘴里说说罢了。心思被刀疤猜中,脸色骤变,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请寨主放心。”刀疤冷哼一声。方裘并不作态,只是端详着手里的酒杯。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黑夜瞬间亮如白昼。“轰隆隆”一声巨雷接踵而至,振聋发聩。
“啪嗒”
刀疤的杯子掉在地上,“妈的,吓老子一跳。”汉子给自己解围。
“刀疤,你他娘的就欺负娘们行,其他还能干啥?”
话音刚落,就引的哄堂大笑。
刀疤满脸涨红,他原本就是一采花贼,被各地官府及各派追杀,走投无路才投靠黑龙寨,现被人揭短了,岂能不火,一掌把桌子拍的粉碎,嚷道:“王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来呀,怕你我是龟儿子!”王琦原本就憎恶那些采花大盗。当即右手按刀,针锋相对。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开开玩笑,都别当真。”方裘连忙解围道。
“不对!”坐在右边第一位的灰衣老者,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这还没到惊蛰哪来的雷电?何况这动静也不对!”
说完目光投向方裘,两人眼神接触的刹那,当下心领神会。随即屋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席上便少了两人。
滚滚闷雷伴随着乌云从四面八方向黑龙山顶逼来,雷声越来越响亮,乌云越来越密集。山上狼嚎猿啼,各种野猛兽狂叫不止。就连寨中主养的黑豹也在笼子里上窜下跳,显得急躁不安。
突然,十数条道闪电夹杂着雷声从乌云中狂泄而下,瞬间照亮了半个天空。亮光中一条巨蟒迎着闪电直冲而上。而那闪电并非一闪而逝,犹如一挂瀑布狠狠地砸在巨蟒身上,持续冲击在巨蟒原本高昂的身躯上,巨蟒被冲得摇摇欲坠。身上被闪电击中的部位鳞片翻飞,肉色焦黄,巨蟒浑身抽搐,痛苦难当。即便如此,它依然顽强地耸立山顶。
只需在承受一波,仅仅一波,它就能退去蛇骨,修身成龙。
雷电越来越弱,终于第二波天雷结束了。
这时方裘身后已经站满了人。
“那……那是啥……啥玩意儿?”叫刀疤的汉子显然是被吓破了胆。的确,这等震撼的场面谁曾见过?
“黑蟒渡劫!”方裘没有回头,继续盯着山顶说道。
“渡劫?还真有这事?那它岂不是要成龙了?”
“没那么容易,就算它能否抗下这最后一波,也只是退去蛇性,还需少则数十年,多则百年的修炼,方能生出四肢。只有到那时才能翻江倒海,腾云驾雾。更何况,它未必能熬得过这最后一波。”方裘耐心地解释道。
“啥,还……还有一波?我滴娘哎!”刀疤听了只咋舌。
方裘没有再作声,注视山顶,眉头微促。其他人见状,也没敢多问。
山顶上的乌云翻滚,不断地挤出电花。乌云已蓄足能量,最后一波天雷一触即发。
“嘶嘶嘶”黑蟒长吐蛇信,仰头盯着天空。身上十几道伤口已是触目惊心,被闪电击飞的鳞片处,鲜血汩汩。它顾不及伤口,紧紧的盘着起身体,宛如压紧的弹簧。
“轰隆隆!”
几十道闪电形成一方雷池倾泄而下,直击巨蟒。巨蟒也不示弱,身体弹地而起直冲闪电。
“轰~”
沙石飞溅,巨蟒没像上次波那样抗住冲击,被闪电狠狠地砸到地上,地面被砸出一道大坑,巨蟒半条身子都被埋在坑里。
巨蟒极力地扭动身躯,试图在再挺起身体,但冲击在它背上的雷池使它根本不能离地分毫!雷池裹挟雷声肆无忌惮地轰在巨蟒身上,背上的鳞片一片一片被毁,裸露的皮肤一寸一寸皲裂干黄…………终于,身体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一切似乎要结束了。
突然,巨蟒的双眼变的猩红,一层黑色雾气从干裂的皮肤中渗出。黑雾逐渐变浓,最后竟然犹如实体,渐渐隔开了闪电与巨蟒的身躯。
巨蟒获得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身体缓缓地抬了起来,庞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地顶起雷池,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雷池中格外显眼。
“入魔!”灰衣老人出眉头紧促,说道:“有些棘手了!”
“不是棘手,我们的功力根本破不了它的魔障。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先前坐在方裘左边的白衣老者苦涩道。
二老在武尊巅峰浸淫多年,奈何资质有限,始终无法突破。眼看大限将至,只能将白衣老人年轻时得到的一张能突破瓶颈的古丹方,当作他们最后的机会。但万事俱备,还缺千年兽血做药引。得知方裘有意屠蟒,便做了黑龙寨护法,但眼前的情况让二老措手不及。
“二老莫急,”方裘察觉到两人的心思,宽慰道:“方某在次此二十余年就等今朝,岂能没有万全之策?再说,这龙血不比蛇血强?”当然,方裘还有半句没说,“龙珠怎么也比蛇丹强”。但俩位老人听了还是松了口气。
“吭~~~”
一声龙吟结束了疯狂的雷池。黑龙寨变的万籁俱寂,原本山中的猿啼狼嚎都不复存在,连虫子都不敢鸣叫,笼子里的黑豹更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方裘突然哈哈大笑道: “破声!这一刻方某等了二十多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兄弟们,抄家伙!今晚咱们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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