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三）倾尽天下：暝珀
第三节：暝珀
“陛下，药浴已准备就绪，巫师让您快些过去，恐误了时辰。”一位老者从正门跑进屋，向南寻转述道。南寻点点头，向屋里再次环视，眼里慢慢暗淡，终是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未图轻落在地，冷眼望着南寻方才离去的方向，似乎能透过木门似的，一直看着，少了些许温度。
接着，未图在府邸上下寻了些时辰，不曾找到自己的剑，她飞出院墙时，却听到：
“巫师为陛下准备的药浴是何药物，汤如血水，气似鱼腥？”
“嘘！巫师嘱咐过不可言传！”
说罢，俩人匆匆离去。站在墙外的未图皱起眉头，忽然想起晕倒前听到类似鸟鸣的嘶吼，现在确信那不是幻觉。
未图紧紧捏着的拳头咯吱作响，眼里似有怒火，面目却毫无波澜，她双腿轻蹬飞至屋顶，随着轻功的起落，消失在了远处小巷。
“此行下山你切要完成为师嘱托，一不得扰乱凡尘秩序，若有遗失某物，且随他去。二遇有缘人祝你渡过一劫，若成即飞升，若不成……”师尊没有再说下去。
此次下山不过是为了成全他人……
……
热闹的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虽是繁华热闹，却全不如唐朝长安半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阿初问道。
吢耑笑笑，说：“自然是找寻你的记忆。”
阿初点点头，有些疑惑，问：“时司为什么会允许你开启时间之门呢？我还以为只有枍离才能开启……”
“那不叫时间之门，名曰始时归一。”吢耑敲了敲阿初的脑袋，笑道，“始时归一只有远古神明才能开启，你和枍离亦是。”
“我？”阿初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枍离是曾经说过自己是什么神来着。
“可我现在只是普通的凡人呐……”阿初不解。
吢耑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动，阿初腰间一块通体无暇的白玉浮了起来，吢耑说：“你看，应该就是它的原因了，这块白玉叫暝珀，长期放在身边会受其精华影响，或许你最近的梦也与它有关。”
阿初看向羽毛状的白玉，这是上次深受梦魇折磨时，枍离给自己的，他没有收回去，自己便带在了身边。
“为什么枍离没有来呢？”阿初问。
吢耑不语，只是眼里流露着些许怨恨，嘈杂的街上，隐没了两个人的声音。
阿初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她不明白为什么，吢耑的眼里居然有着怨恨。
吢耑扬起嘴角，笑的很是邪魅，掩饰了眼里的怨恨，但是阿初知道，他这是冷笑。
阿初正想着，却被远处的马蹄声吸引，整齐而有序，毫不慌乱。顿时，热闹的大街突然安静，老百姓们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跪在两旁。吢耑转身退去，却不料阿初仍站在原地，她正对着远处的车辇，那上头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滚开！”队伍最前面的将军在马背上趾高气扬地呵斥着。
那个人……好像是……
“小初，你在看什么？快走！”吢耑急忙拉起阿初的手，想将她带离这里。
阿初则放开吢耑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盯着那个车辇上的人，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车辇上的人，慵懒的靠着边沿，听到了吵闹声，缓缓睁开一只眼，朝一袭白衫瞟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浓墨般的睫毛微微抖动。那人一个飞身跨过了前面的士兵，落在了阿初的面前，他激动的把阿初拥入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喃喃自语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吢耑怒目圆睁，长袖一挥，面前的男子便被撂倒了，男子急忙爬起，却发现人早已不知所踪，狭长的眼睛似乎有怒火欲出。
“那个人……是枍离吗？”阿初仍是未缓过神，车辇上的人很熟悉，看起来像极了枍离。此时他们已经脱离人群，隐藏在了茂密的高树间。
“这次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认真的看就可以了，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吢耑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从来都是没个正形，突然这么严肃，让阿初有些不习惯。
阿叔觉得自己不会认错，就算吢耑没有说明，她也能猜的出来，这个人和枍离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着下面慌乱的车马，那人一身玄袍很是显眼，她在四处张望，侧脸的神态都像极了枍离。
“他在找什么？莫非他认识我？”阿初问道。
摇了摇头，阿初垂下眼睑，她在回想着那个人刚刚冲上来的场面，沉默了许久，如果这个是枍离的前世，那么，他在寻找的，到底是谁呢？是自己吗？还是说，就像吢耑的前世一样，把小曈当成了自己……那一幕幕犹在眼前，吢耑在天门舍命拼杀，最后死在了刀剑之下，为了救曈奋不顾身，为曈而死……
那些记忆不停地冲击大脑，阿初的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些声音：
“快杀了我吧！”
“快杀了我吧！”
……
“小初！小初！”
阿初猛地清醒，吢耑摇晃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是那个梦吗？”
阿初点点头，这个梦可真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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