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年参，聚元魂
只是刹那间，玉匣中那威胁到慕容雪遥的红光犹如笼中猛兽破栏而出
——又在刹那间被莫名冻成了冰块。
石坚暗中舒了一口气，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慕容雪遥遭了莫名的罪，那可是得让他好些日子过意不去的。虽说有他和师弟尤其是后者在场的情况下，只要还没有神魂俱灭就绝对是救得回来的，但无论是以前的小师妹，还是如今的爱徒，都是石坚不愿看到其一受创的。
对于石坚大幸般的神色，洛焱毫不避讳地狠狠瞪了大师兄一眼。
慕容雪遥也不知是之前的伤势复发还是被惊吓而使得俏脸失色苍白，眼前是此刻静静躺在玉匣中的似乎是一株人参。
大小姐颤抖着双手合上了这已经结成冰略微扎手的匣子。
“石坚！！”方才如同受惊小兔般可怜无助的慕容雪遥现在却有十足的慕容家大小姐气势，也不管这是什么宝贝奇物就把玉匣当砖块砸向了师父。
“砖块”被轻松接下来，可石坚此刻却一点也不敢摆什么脸色，只敢讪笑道：“师父真不是故意的啊。”
慕容雪遥可是一点也不信，坚信红光这一出都是石坚在故意戏耍于她。
为了安抚这位大小姐，石坚扬了扬手中匣子转移话题道：“这玉匣中可是真的宝贝啊，为师辛辛苦苦准备的！”
大小姐却只是撇了撇嘴，“一块破人参而已，我慕容府中上好人参压根用不完，不过给老人补补身子罢了，算什么好东西。”
慕容雪遥不以为然，石坚也不恼，只是随手将匣子放在一边，自顾自说道：“嘿嘿，这块内含灵气的千年参确实不堪大用。”
这话才说了一半，剩下三人脸色皆是有些变化，慕容绝羽尤为惊叹，眼睛都能放出光来，虽说如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常接触草木药物，但毕竟见识不少，懂得人参至多百年有余的常理，更有趣的是并不是百年老参就好过年轻些的后辈，府上所藏上好人参大多不会超过十年份。
可若是“内含灵气”这种跟修炼搭边的东西，慕容绝羽再傻也想得到，一千年，就算是颗路边野草也要成精了吧？
这颗千年参的出现让洛焱都有些意动，真要计较起来，自己也就修行了两千余年，师兄这一株相当于其一半年龄的老参可足以让洛焱有些莫名的感想了。
石坚对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洛焱修行的两千年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要说资历年龄，不谈自己在凡间为妖的日子，就从师父封天帝那日算起到今日，恐怕都顶得上好几个洛焱，非要计较，一株千年参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多少年并不重要，只是人参属性偏烈，又带有木性，辅以灵气，恰好是个不错的载体。这里面被我封印的半步聚元境的火属性异兽元神才是真正的宝贝。”
“半步聚元！？”方才偷偷从石坚手边将玉匣捡回来的慕容雪遥又差点将之扔了出去。
半步聚元，再进一步便是炼体巅峰的聚元境界，那是何等的强悍？虽说如今只剩了元神，但刚才那一记如果轰在慕容雪遥身上，不死怕是也得脱层皮。
也难怪洛焱会那般狠狠地瞪了时间一眼。想到这里，大小姐本人都恨不得打这位师父一顿。但慕容雪遥现在也知道了，师父可是连半步聚元的异兽都能收拾的人，要教训也得等有朝一日练就了一身修为才行。
“这东西当然不是给你吃的，刚才也领教过它的威力了。”石坚对两人的腹诽置若罔闻，自顾自道，“把玄气覆盖在玉匣上，就能透过其外看到半步聚元异兽元神中蕴含的法则和能量，虽然不纯粹也不雄浑，但于你而言再好不过了。”
这话姐弟二人听得一知半解，只觉得半步聚元层次的异兽元神属实强大。
洛焱听出了些门道，正欲开口询问。
石坚抢答道：“所谓聚元，便是朝着炼体的结束迈出最后一步——聚元凝神。
待真正凝成元神，就能引动天地能量为己所用，聚元还不够，得修神第一步，凝元。我说这是那异兽的元神，充其量也就是一团松散的意识团，本体被我打死了就只剩本能无灵智。”
慕容家姐妹二人接着懵懵懂懂，洛焱恍然。
“原本今天是想把这枚煅体聚玄的丹药给你的，”石坚说着掏出了一枚桂圆大小的丹药，“见你能引动火元素共鸣了才决定提前把这宝物交到你手里，可得小心着点。”
大小姐对于这一堆啰啰嗦嗦的教导很是不耐烦，就一把抢过了石坚刚刚掏出来的丹药端详了一会便收起，据为己有。
“怎么了？”慕容雪遥一边仿佛怕被抢回去般将两样宝贝往怀里塞一边撇着嘴问道。
石坚面色僵硬，洛焱暗自偷笑。大小姐收好了东西，欣然说道：“反正这东西你老人家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徒弟我。”
“给我也可以啊？”慕容绝羽不适时宜地出声，不意外地招来了姐姐的怒目相瞪，随即便缩在一旁不敢吱响。
堂堂慕容家少爷，此刻却可以说是四人中最没地位的了。
石坚无言以对，慕容雪遥说得并不无道理，所谓至宝，也是对于这两个活宝来说的。对于他来看，再好上几个品阶也是毫无作用的废品。
仿佛因为石坚吃瘪而心情大快的洛焱笑问道：“你今天把我们叫来不会就这点事吧？”
身材魁梧的石坚站起身看看了天：“天快黑了，差不多得抓紧点了！”
坐在角落的慕容绝羽也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石坚对其使了个眼色后，便转身走进洞穴中，洛焱见状跟随其后。
洞外剩下姐弟二人。
慕容雪遥并没有急着跟上，而慕容绝羽见姐姐不走，也就默默站在后方。
“绝羽，你说洛焱真的只是师父的侄子么？”
若是今日之前慕容绝羽听到姐姐这样的想法，定然要将心中所有的怀疑与推测同姐姐好好讨论一番。
可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从冰雕变回古木而不遗留一丝水气的大树，以及洛焱暗示中的威胁，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心直口快的小少爷随着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姐…你怎么看？”最终慕容绝羽只能如此回答。
慕容雪遥转过身，看着这个年仅十二个头却都快赶上她的健壮少年，突然轻笑道：“当然不是啦，若他真是普通人，我方才就该死在半路上了。”
听到这般简单的道理，慕容绝羽有些醒悟，暗自摇头这所谓师叔做事也没那么聪明。
“不论如何，师父教了我们本事，你可得认真学。以后我们一定要杀回兽域，给你爹报仇。还有慕容家当年其他死去的同族，我们终有一日要领着人族从异兽手上讨回来的…”
只不过说起这些，慕容家大小姐并没有如何愤慨，只是平淡，还有些许落寞，或许还有些对于尚存些许模糊记忆的小叔的怀念。
三岁那年，多少逃脱不及的性命被兽蹄践踏，无数建筑高楼毁于那比楼还高的异兽横行间。即便人族，或者说慕容亲军已经尽力了。
慕容志成战死城外前，整一年人族境内无一兽蹄踩踏。
人族危在旦夕之际，权贵家族只求自保，带着箱箱金银，张张字画，一早望风偷溜南渡而去。
时至今日，这一批权贵仍过着高人一等的日子，不过是受些无关痛痒的抨击指责罢了。反而是连累了当年不约而同最势大，却死战护族门的五大家也被无端诟病，被百姓文人痛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使是那一场场死战，也被不知是否是被那些大小权贵暗中指示的无良酸儒给贬低成骑虎难下才不得不死战的作态。
关于当年慕容家是否骑虎难下，年仅十六的慕容雪遥看得不透，但她大概还是看得出来当年死在兽族横扫中明知不敌还悍不畏死诸如绝羽父亲这般勇士，好像为如今人族留下一张张嘴一边痛骂兽族一边还要诟病权贵，诟病五大家。
后来被称为神迹的光幕，恐怕也唯二的慕容家姐弟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年仅十六便见了不少世态炎凉的慕容雪遥外表无忧无虑下，又如何不是经常暗叹一声“人性”。
所以慕容雪遥不难知道能跟捕杀聚元层次异兽的师父为故识的洛焱怎能是普普通通的少年。
能在火元素肆虐体内经脉的情况下救自己一命的少年，又哪能让慕容雪遥轻信了他下午时分编的那些所谓不随父亲姓，族中不同姓的鬼话。
刚走不久的师兄弟二人在漆黑的洞穴中却不点火照明，洞穴道路曲折，路径如羊肠。两人却摸着黑也不碰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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