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去
黄昏过，临夜时。
群山吐翠，万木宛若精致的宝塔层影交错，方圆数里彩云渐深，沉噬万物光华。这片绵绵不绝，高低不一的山脉，横跨在一片荒天的高原大地上。
其中山景相应，其小丘，植态一簇尽显，山高。了无人烟，更无点动物生活过的痕迹，十分原始。
“嗡~”
原始的安静被打破，这声音就好似失控的野火无法止息，迅速扩大，形成另一个相反的极态，肆虐起来。
一道黑影从群山边缘的半空，化为残影，上蹿下跳于各树枝头，其势极像蜻蜓点水，每一步恰到好处，进而增快了向前的速度。
时间如音，无止息，一炷香的到来，好像就在先前。
四周的植态，都天地无边黑幕遮蔽下来，一道道月光下的影，都如同俯下身子的巨兽，尽退威武的食齿，群山也更静了。
在群山深处，有一水脉涓涓细流，光彩深邃，近似墨色，衬照着初夜之暗，久静之盛。
忽然间，天空中响起了一道雷的声响，与此同时水脉边缘，出现了草丛沙沙的声音，一只手从里面悄然地探出，紧随而至的是，一道纯白色的剑芒，相比黑夜，是异常的耀眼。
矮小，密集的草丛，被剑芒一分为二，掉落在那被黑夜遮挡的地面，化为一色。
一个人从里面缓缓地走出，那人穿着一件夜行服，与森林融为一体，手中持着一柄长剑，腰间挂着一罐水壶，其双眼被红光，紧紧包裹，给人一种可怕的感受。
他紧紧的握住剑，小心翼翼的走向一处接近水脉的幽森洞穴。他身手敏捷，没过多久便到了洞口，站在外面，举目远望，发出沉思的声音。
此人便是叶墨羽，前几日他趁着夜色偷溜了出来，经过了好些时日来才来到这里，身上所剩的盘缠早已寥寥无几。
他趁着夜色才走，并不是害怕被发现，而是因为麻烦，在南岳宗内自己的处境，非常的尴尬，自然还是低调点行事为好，免得又受一顿语言攻击。
想到这里，叶墨羽低下了头，用手摸了摸行囊，那稀少的财产，顿时一阵唏嘘。
这南岳宗也没谁了，实在太抠门了，这具道身，领了许多年的资源，还不够一路上的饭钱，看来回去的时候，只能饿着肚子了。
我这辈子最恨抠门鬼了，那些老头的险恶嘴脸，看着就烦，可恨啊！！
叶墨羽想完，便弯下身子，在附近摸索木条。
许久后，他收起剑，转而拿起了一块木头，另一只手则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点燃木头后，便收起了金焰，再次举目已是一片清明。
叶墨羽道：“境界低微，真是麻烦，连普通的丹火都没有，搞得老子还要用魂火，混蛋啊。”
举起火把后，他将脸上黑布给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干净的面孔，面如玉色，再加上蓬松的乌发，简直太过单纯，根本不需要半分伪装便这般。
洞囗高度三丈，走进里面，叶墨羽寸发现极其狭窄，在漆黑的天地内，火光显得特别渺小。
此时他的脸上布满凝重，心事诸多，火焰渐长。没过多久，随着逐渐深入，周围更加幽暗，岩石墙壁上都是洞孔。
洞顶满是姿态万千的钟乳石，让幽焰下阴影，都变得犹如绽放的巨花，呈现出一幕奇观初开。
对于这些，叶墨羽则是打着哈哈，瞥了几眼，转而抬手摸了摸凌乱的头发，生怕上面粘住了灰尘。
一刻钟后。
他以正常的速度，来到了洞中隧道某一处，异常重要的三条分支路口，分支口都矗立着，高大峻峭的白花岩。
火把中的火光，没有先前那么耀眼了，离手背近了几分，好像快要灼烧到了。
叶墨羽眯细眼，飞快的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一旁的洞壁，暗火摇摆不定，恍惚着他的眼，俊眸在此刻有些坚定。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当鲜血流出来之后，对着虚空一画，随之身前便出了复杂的纹路，里面没有掺杂半分法力，隐隐约约的轮廓，是一道寻痕文。
这便是咒文师中，最为简单的一级文画，而叶墨羽正是一位高等的咒文师。
“觅。”
当纹路完成后，叶墨羽的双脚突然了踉跄一下，脸色相比先前，惨白了几丝，手指一点，说出。
相比法术，咒文的作用，更加直接，不需要强大的法力，可每一次都需要巨大的精神力，而且与灵魂的大小息息相关。
咒文突然发出，一阵异常刺眼的光芒，轰向右边的那个通道，随之叶墨羽所在的地面，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刻痕，满是古老的文字，一直延伸到尽头。
“轰。”
肃杀的丝寸阴风，从那个通道吹出，洞壁孔渗透进了风，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叶墨羽拨起插在一旁的火把，大步流星的走向右边的路径，当脚步声较轻，他的背影便模糊了，留下这满是漆黑的一片。
地面上古老的文字，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除外的两个分叉，通路也在这一刻塌了下来。
然而这一切，他并不知，也不想知。
因为今天他的到来，是关于那传承，必须要承担的。
一切的一切，虽看似普通，可这普通，只属于他一个人。
三个时辰后。
这一路都是一样的洞壁，一样的阴水，一样的漆黑，总之非常的漫长。
叶墨羽停了下来，他的前面出现了一扇门，两旁亮了一排烛火，是晶耀色的火光。
白玉的铺路，那一扇门紧紧的封闭着，在它脸前，叶墨羽显得非常渺小不堪，很难想象这么巨大的一幕，竟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洞穴中，根本就不匹配。
突然，它张开一缝。四周被一道宛若千丈寒冰的气潮冲击，狠狠的拍打地面，仿佛世界都一震，叶墨羽只感觉到强大的冲击与窒息感将他轰到一边的洞壁。
望着缝隙中隐约赤色的光芒，刚起来的他，衣角被波动得掀起，脚步不得不连续倒退，再次撞击在冰冷的洞壁，五官更被盖上了一层薄冰，可即使如此，他的双眼依旧闪烁的看着那扇门。
他拿在手中的火把被扑灭了，可两旁的烛火，依旧熊熊燃烧，不曾改变。
叶墨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想开口，身体传出一阵麻木的痛，勉强的站了起来后，他的双眼在此刻布满血丝，无神的看向，那寒气四溢的门，唇红处突然染上了血。
现在的他，脑子内是空洞的一片，精神空间本是浑浊的一片天，没有半分波涛的海，而现在，出现了一阵风，悬挂于中央的长图，一分为二，悄无声息地翻开了一页，那是纯净无色的空图，可仅是在，最开始的那一刻，之后便化出一根锁链，再之后又是一根锁链，然后一切都定格在了那里。
精神海开始急速的缩小，更有青色的幽火，焚烧着浑浊的天，一切都在可怕的颠倒。
当那多出来的一张图，重新融入长图后，一切复原，可精神海却还是那么小，比先前差了数倍。
与此同时。
天台下，那仿若金乌的太阳中不可触犯的宫殿内，最最最深处，有一间漆黑无色的房间，里面有满是图画的石壁，其中最开始的那一个图，正是无边的锁链，仿若一片牢笼，可封禁的中间，却是空无一物的虚无。
冰室。
在一张冰床上，躺着一名面如刀削，长发散落，极其妖孽的白衣男子。
此时，四周的地面，出现了血红的古树，拔地而长，深深的包裹住冰床。
画面一转，洞中整片天地，都变成了血的海洋，满无边际，一切通往这里的道路，都被迷雾层层围绕，好像不属于这片世界一样。
时间停滞，转眼只是空洞。
……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在潜意识下，叶墨羽的衣袖被抚顺，一阵暖风吹打着他的脸。
没过多久，他的双眼渐渐的睁开，洞中的一切，在他看来变得朦胧，那一扇门，依在，其中有一漩涡，里面更有一竹屋，有一条路连接两处，那是桥，下面河。
他的胸口突然一闷，四肢一软仿若无力，脑子变得笨重，一切的回忆，都回到了地下世界，自己朗诵文字的那一天。
在印象中，他好像读懂了，但又好像没有读懂，一切的认知，好像只有一点，那便是自己笑了，得到了一个古老的传承，心情变得开心，然后便想了一件事，他有一道任务，便是传道。
没错，便是换，好想就是这样的。
叶墨羽感觉脑子空白，不知不觉便想到这些，随后便摇头，冷静的道：“我只想回去，要是不去寻找，我好像……就会失败，更何况本体，在沉睡。”
说完，他拿起了腰间，那一罐酒壶，饮了几口，望着大门，随后走了进去。
来到竹屋，他看见了，自己脑中曾经出现的一幕，遍地宝剑，剑气四散。
打开竹屋的大门，里面只有一件物品，浮在半空，发出微弱的光芒。
叶墨羽动作停滞，望着前面的一幕，不知所措，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精神海内，那一张长图，发出了异样的暗光。
那一张长图在叶墨羽印象中，只是格局图，有些神秘，可其中最神秘的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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