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不足十指之数
考核山顶之上，在风君正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座辉宏宫殿，宫殿内正中有一方水池，水池周边霞光闪耀，水面更是不断地切换着画面，赫然有风君正二人的身影，这原来是正在考核中的画面。
水池旁显有两个老者正观察着山中考核的人，正是先前开启考核的山羊胡老者和鹤发老者。
此时山羊胡老者打量了考核片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开口道：“宋长老，你猜有多少人能够通过第一个考核？”
鹤发老者面无表情，语气略显轻蔑的道：“怕是不足十指之数。”
山羊胡老者无奈的摇摇头，“今年确实难度很大，也不知道谷主怎么想的，居然让洛师叔设计今年的考核。”
提及山羊胡老者口中的洛师叔，鹤发老者脸色也有些怪异，显然对于这洛师叔有着不好的记忆。
“好呀，两位长老居然在说师叔祖的坏话，我要去告诉师叔祖！”
一阵清脆的声音突然在宫殿之内响起，紧接着，一道艳丽的身影飞入宫殿，其身后紧跟着一位翩翩少年，蹙眉道：“师妹不可无礼。”
少年紧接着对着两位老者拱手行礼道：“内门弟子妖纵意，见过李长老、宋长老。”
若是风君正在此，便会认出这二人正是之前跟左以轩在城中遇到的疑似焚谷弟子的一男一女。
山羊胡老者，也就是李长老点点头道：“小妖啊，多日不见，修为有所长进啊，你师父近来可好。”
“多谢长老关心，师尊无碍，近年来一直闭关中。”
宋长老轻叹一声道：“是我们二人连累他了，你师父若是出关，让他来一趟吧。”
“纵意自当转告。”
三人一言一语的说着，一旁的艳丽少女顿时不开心了，噘着嘴道：“你们居然无视我，信不信我真的去告诉师叔祖你们说他坏话！”
李长老和宋长老相视一眼，李长老头疼道：“小夏玲呀，你就别为难我们两个老骨头了，我们哪敢说洛师叔的坏话呀。”
宋长老点头道：“是啊，小玲儿你一定是听错了。”
夏玲轻哼一声，“你们猜师叔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呢？
一旁的妖纵意看的有些无奈，出言解围道”
“这......”：“好了，师妹，两位长老不会对师叔祖不敬的，你就别妨碍两位长老进行考核了。”
“我也是逗逗李长老和宋长老嘛，一直监察考核多闷啊。”说完，夏玲好奇的看向水池，“考核怎么样了，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有人通过第一考核吗？”
李长老摇摇头，道：“一个都没有，对于这些尚未接触修炼的孩子来说，第一考核难度已经很大了。”
妖纵意也看向水池，正好画面显示的是风君正，妖纵意却是没认出风君正，毕竟对于他来说，凡夫俗子不会刻意去记住，甚至当日并没有留意风君正二人的模样。
妖纵意看着水池中的风君正，突然好奇道：“两位长老，此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哦？”
左以轩看了看身后漫长的山路，又看了看身前的牌坊，尤其是在牌坊上的“寻仙道”三字停留了许久。
左以轩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抱怨道：“这什么鬼山，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顶，而且每个牌坊都一个样的，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考核？”
风君正此时仿佛没听见左以轩的抱怨，注视着牌坊边上的石桌上，石桌上刻有棋盘，棋盘上有黑白棋子摆出的“仙”字，其中除了仙字的“山”中间的一竖是白子，其余皆为黑子。
左以轩好奇的看了一眼，问道：“这棋子难道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此言一出，周围其他考核者也望了过来，他们也在爬山中感觉到了不对静，而牌坊旁边有个摆出了“仙”字的棋盘，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否其中蕴含着什么，所以此时棋盘边上，有着不少人，都想从棋盘中悟出点什么。
风君正点点头，“难道左兄没有觉得哪里很奇怪吗？”
左以轩翻了个白眼，道：“不止我觉得很奇怪，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我们都爬了那么久的山路了，居然还没有到顶。”
周围的人点点头表示赞同，若不是此时并非黑夜，而且还是在仙人指路的考核中，估计众人都以为是碰见鬼打墙了。
众人中，一位衣着华丽、五官英俊的富家少年，手持纸扇的走上前了，对着风君正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
风君正伸手指了指天，道：“难道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这太阳的位置就没有变动过，而我们起码已经爬了两个时辰的山了，按理来说，此时太阳应当在我们头顶之上。”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发现果真如此，不由得将目光再次聚到风君正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说，我们此刻处在幻境之中无疑，我们只是闷头往前走的话，是到不了山顶的，只会把自己累死，我们此刻最重要的，便是破开这个幻境。”
人群中有人问道：“破开幻境？这可是仙人手段，我们怎么破的开？”
“这既然是考核，那么自然会留给我们一条活路，所以在这山中，必然隐藏着破除幻境之法。”
富家少年好奇道：“那小兄弟有没有找到破境之法？”
风君正笑了笑，问道：“大家在山上前，有没有注意到那巨石上刻的十个字呢？”
富家少年点头道：“当然有注意到，上面刻着‘抵达山顶者，即通过考核’十个字。”
“那有没有发现这十个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富家少年皱眉思索良久，道：“字迹有些许不同。”
风君正点点头，“没错，就是字迹，达字的一横，山字中间的一竖，者字的一竖等等，都像是后面刻上去的，痕迹比较新，笔迹也不大相同。”
左以轩下意识的开口道：“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本来没有，但是看到这个就有了，”风君正指向棋盘中的棋子，“这仙字中的山字一竖用白子，而巨石上的山字一竖也被刻意刻写过，所以这其中是有联系的。”
“假如一个棋子代表着一步，那么山字的一竖就代表着六步，以此类推，巨石上没重新刻写的笔画，都代表了步数，这可能就是破境之法。”
左以轩皱眉道：“可是这只说明了步数，没说应该怎么走啊。”
“笔画方向！”富家少年突然开口道：“那些笔画的方向就代表着步法的方向，那么说就是，右六步，前六步......”
“不，”风君正打断道：“那笔迹有长有短，短的差不多是长的一半，所以步法的顺序应该是右三、前六、右三、退六、右三、退三、右六、左后六、右三。”
富家少年思索片刻，便点头赞同，“是我疏忽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左以轩疑惑道：“我们从哪里走？”
风君正嘴角微扬，伸手指道：“当然是那里。”
众人随着方向望去，正是在牌坊下，只见风君正走到牌坊下，指着地上的一颗石头，道：
“牌坊上的仙字下，有一块石头，而且唯独这块石头色显朱红且剔透，与周围的石头明显不同，所以这里应该就是步法的起点。”
“我来试试！”
左以轩主动站出来，心里默念着之前风君正所说的步法顺序，小心翼翼的踩着步伐，而周围其他人都紧紧的盯着左以轩的脚步，心里同时默念步数。
当左以轩踏完最后一步的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左以轩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有人甚至过去摸索，却没摸到什么，仿佛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他不见了！”
“一定是走出幻境了！我们可以走出去了！”
“快，我们也走！”
于是乎，很多人都跑到那块石头上走了起来，风君正却是毫不着急的让到一边，静静地看着。
富家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风君正，走上前来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去？是你发现的破境之法，哪怕你要先走，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风君正摇摇头，“这才是第一个考核，哪怕先通过了，也不一定马上就能通过接下来的考核，所以何必急于一时呢？”
富家少年闻言笑了笑，“倒是我愚钝了，考核又岂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呢。在下燕都城城主之子，吴皓泽，还未请教小兄弟名讳。”
“在下风君正，皓泽兄原来是少城主，失敬了。”
“风兄弟不必如此，你我皆为考核而来，考核中你我皆平等。”吴皓泽看了眼渐渐散去的人群，道：“我先走一步了，希望在山顶能够看到风兄弟。”
风君正微微一笑，道：“那就借皓泽兄吉言了。”
“告辞。”
“告辞。”
山顶宫殿之中，李长老赞赏的看着水池画面中的风君正，道：“此子不错，天资聪慧，心态平和，而且不会私藏破境之法，确实不错。”
妖纵意也点头道：“此人表现的确了得，虽说没有私藏破境之法，但是会不会影响到考核，毕竟很多人都取巧了。”
李长老看了眼宋长老，笑道：“之前是谁说通过第一考核的人不足十指之数来着？”
宋长老脸色一黑，冷哼一声道：“不过是取巧罢了，也就那个叫风君正的小子符合老夫的要求，若是无他，难道不是不足十指之数？”
“你说是就是吧，我倒是有些好奇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希望他能登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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