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一)
高三的时候,班里出现了特别奇葩的一对,两人没有在一起,但在别人眼里却像是在了一起。
男生,天木,一个憨憨的形象,没什么特点就是爱笑,不管什么时候都在笑,物理学的还算不错,可英语却不尽如人意,班主任曾评价其,一天天傻了吧唧的,啥烦恼也没有,就知道乐。他也当这是个褒奖,欣然接受。
女生,韩姐,虽然叫姐,实则比大家小了近一岁。也是天生的乐天派,学习也是好的一批,尤其是英语。女生长相清秀,一头自来卷,却一副大姐大的豪爽样子,也是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从高一到高二,这两人虽在同一班却也不经常接触。两人真正有了联系是在高三时了,安排座位恰好在前后桌,又被分到一个学习小组,也就是这时,才熟络了起来。
天木作为一个职业吃货,理所应当地带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零食去学校吃,周围的人也都能分到点,韩姐就是获利人之一。大部分吃的大家都比较喜欢,而一些巧克力却因为太甜太腻被劝退了。而韩姐却是一个巧克力控,长期涉足于各种巧克力中,那些巧克力也就成了她和天木的专享。俩人也渐渐开始了日常没事儿的闲聊。
一次在旁边听他俩唠嗑。
韩姐说:“为什么我这包纸这么薄,你的怎么那么厚,哼!”
就听天木回道:“那你上厕所,擦的时候不怕捅露吗?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一脸震惊后,都大笑起来,人已笑疯,“狠人狠人。”
韩姐也笑着骂道:“你他喵的,用你管啊!”
只见韩姐迅速把手里那包纸砸在天木身上,天木用手挡下,还没趁他反应过来,韩姐早拿着天木的纸出去了,然后一段时间内就没见这包纸还在天木桌上出现过,最后一次见它已被掏空,只剩一具躯壳。自从天木也成了韩姐的手纸供应商,天木一度十分心疼。
很快就到了高三下,天木也总是有事儿,有时耽误课。他就把记笔记和记作业的任务交给了韩姐。韩姐呢,也总能把记好的发给天木,也会给他讲那天班里有趣的事。英语方面,天木遇到什么不会的也会去找韩姐问,偶尔懒得写英语和语文作业了,也会求韩姐接他借鉴一下,他总是说:我这不叫抄,我本身是不生产作业的,我只是作业的搬运工。总能让韩姐无语可接。
这些在外人眼里总是奇怪的迹象。
一天,我和天木结伴去买喝的。
我问他:“你语文作业写完没。”
他说:“不急,到时候接韩姐的呗。”
“你俩怎么回事啊,赶紧谈恋爱吧,小犊子!”
“不要,处对象没意思,懒得处,我这种早就看破红尘了,哈哈哈哈哈。等上大学再看看吧。”
“爬!”
“哈哈哈”
……
俩人就这样,终于熬过了高考。
后来又和天木出来玩过几次,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问:“你和韩姐怎么样了?”
“害,没什么联系了。”他淡淡的回答。
“你俩不挺能唠的吗?”
他没说话。突然觉得天木忧郁了不少,也就没再问什么了。
后来听其他同学说,考完了之后,天木就和韩姐表白了,也就惨遭拒绝,以致一直都没再联系了。
我曾问他,遗憾吗,后悔吗,后悔表白吗,如果没有表白是不是还能做朋友啊。
那天,他和我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遗憾嘛,是有点吧。但是如果让我重选一次,表白还是算了,那我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如果没有表白,那我可能会遗憾一生啊。我们从未在一起,但是已经足够了。”
……
(二)
大一,晓悠在学校里找了个挺不错的男朋友,加贝。在我们几个死党圈里花式秀恩爱,没事儿就发俩人的合照,不是肩并肩坐在一起的背影,就是坐在一起吃饭。给我们这些单身狗酸得啊,一度想把她踢出群聊。一次,我们几个语音聊天,特意给他俩放了首《走着走着就散了》,也是气气他俩,好有点心理安慰。
有天晚上,晓悠在群里喊话,说,可能要分了。我们这个震惊,挨个人给她做心理建设。做心理建设时知道了,是加贝提的分手,说晓悠不理解他,自己得不到想要的待遇,晓悠对他的态度太冷淡了。
我们一致认为两个人应该再好好沟通沟通,也让晓悠对人家热情点,毕竟俩方都挺珍惜这段感情的,慢慢来吧。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终究是散了。
假期,我们几个聊天,问,到底为啥会分开呀。
晓悠说:“他累了就不想继续了,那就算了呗。唉,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先追的我,为什么他会先离开呢?其实我那时还挺喜欢他的”
我听了这句话,想了想说:“可能因为男女差异吧,男生一般都是风风火火的,但是也只能维持三分钟热度;女生呢,一般都是慢热型的。当女生真正喜欢上男生时,可能男生的热情已经消耗掉了,也就是现在这样吧。”
晓悠在一旁一直点头:“对对对,没毛病。”
因为座上还有个打娘胎就一直单身的可怜孩子,晓悠就说给他普及一下男生应该做到的细节,然后就翻开了备忘录,里面记着加贝做的让晓悠增加好感的小事。她挨条念着,竟有一丝不舍。
聚会结束,我送她回家。路上我问她:“如果加贝找你复合,你答应吗?”
晓悠沉思了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答应。”
“为什么?你不也说还是喜欢他的吗?”我不解。
“嗯,我是还有感觉,但是和好如初呀,我做不到了,和好容易,如初多难啊,反正我也不觉得遗憾了,不错了。”
我笑了一笑,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啊。”
“哈哈哈哈……” 都笑了起来。
是呀,人生中最美好的三个词无非:久别重逢,虚惊一场和失而复得,但,是失而复得呀,而不是破镜重圆,也不是和好如初,“和好”容易,但“如初”多难啊。
记得《奇葩说》有这么一个辩题:从未在一起和最终没有在一起,哪个更遗憾。
当时有个女孩说了这么一段话,让我印象深刻。
她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呢,我就从第一眼看到最后一眼,把这个人爱够,把我的感觉用光,我只希望那些年让我成长的人是他,在他喝了大酒后,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比我完美太多的人。如果我遇到一杯好酒,我会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跟大家说,干了这杯,不为什么。其实爱情没有我们眼里那么复杂,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就算不能走到一起,能有一段共同的回忆,无论好坏,都已是三生有幸。
这个世界没有一刻是静止的,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留给遗憾,一起有过回忆不已是极好了吗。
享受每一天吧,不计过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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