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幼稚篇-五年级以前的故事
我出生在西双版纳西南部的一个小镇，我的生日是5月13日，我是季时词。
我和李安若初次见面是在我读幼儿园时期。
李安若坐在第一排中间，看着其他的小孩追逐着，她玩着自己的小手。我起身走过去想要和她打招呼，陈安年却先我一步，他推开我，站在李安若前面说道：“你好，我是陈安年，一起来玩吧！”
“你好，我是…我是李安若。”李安若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看了一眼陈安年，随后又低着头摆弄手指。
“李安若，一起来玩吧！”
陈安年再一次发出邀请，李安若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说道：“谢谢，我不玩。”
“是你不会吗？很简单的，你只要拉着前面的人，跟着第一个人躲过老鹰的抓捕就行了。来玩吧很好玩的，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陈安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总喜欢将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开始追逐或者躲藏的游戏。陈安年和我是邻居，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敲着我家的门，拉着我在街道的小巷里奔跑。
“好…好吧。”李安若小声的同意了，陈安年立刻兴奋起来，拉着李安若便往外走，“哎？我们要去哪？”
“去操场和其他人一起玩。”
我站在过道上，陈安年一脸得意的和我擦身而过，李安若从我的眼前走过，那双眼睛下的微微红晕让我想起了每天傍晚时分回家路上那高高天空上的绚丽色彩，惊艳了我。
我坐在窗边，李安若拉着陈安年，长长的队伍在光和影之下摇摇摆摆，身为老鹰的顾明时张牙舞爪，末尾的小鸡安苄一脸的欣喜。
陈安年一直在回家的路上炫耀着，“季时词，加油吧！”
“好的。”
回家的路上，陈安年牵着他的妈妈，我将两手插进衣包，陈安年是一个幸福的人，他的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的幸运。
“你和李安若认识吗？”
“不认识。”
“她似乎很害羞，你不和她讲话，她就不和你讲话，真奇怪。”
说完，顾明时拍了拍我的肩旁，说道：“你认识几个人？”
“你，安圆，陈安年，安苄，程予臻。”
“不错嘛，程予臻是新朋友，加油啊！”
我拍开顾明时的手，加快了脚步，扑面而来的风夹杂细微的灰尘，令我的眼睛稍许显小，然而天边仍然一如既往地绚丽多姿。
我和李安若一直都没有说过话，我只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低垂的柳枝，然后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偶尔跟着陈安年，顾明时等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我拉着李安若的衣角，李安若总是不时地转头看向我。
“啊，对不起，我会小心的，不会把你的衣服扯烂的。”我怀着不安地心情对她说道，她并没有回答我，这令我久久不能释怀，于是我总想找一个机会和她解释，但是陈安年总是先我一步，“李安若，去玩吧。”
李安若轻声应答后跟在陈安年的后面，他们在操场上红着脸，各自追逐着。
我本想鼓起勇气出去和她说话，但是戚茗老师走进来说道：“季时词，你今天就先上到这里吧，你家里出事了。”
我的心一沉，我从抽屉里拿出我的书包，在众目睽睽下走过讲台，走出教室，踏出小学，在回家的路上低着头。街边的椰树被一一砍伐，栽上了秋天会挂满果实的苹果树，风低沉的呻吟着，我抬头看，程予臻站在前面的拐角处。
“程予臻，你怎么在这里？”
“诺，给你，听我的奶奶说这可以保佑人的。”
程予臻将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佛像取下来递给了我，我接过佛像，佛像仍带着她的余温，她合起双手，念念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你要开心的生活下去呀，这样其他的人才会快乐！”
“是吗？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佛像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要是被发现偷跑出来的话，一定会很严重的。”
程予臻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下一个拐角处，我将佛像挂在脖间，继续向着回家的路进发。
一堆陌生的人堵在了家门口，我急忙跑过去挤进人群，妈妈靠着墙不停地抽泣着，她的身旁站在一位我不认识的男人。
“你是谁？”我走过去推开他，护着我身后的一直带着我生活的女人。
“都这么大了啊。”男人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随后他又站了起来，“对不起，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
“滚。”母亲走过来将我抱在怀里，她愤怒的看着男人，男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叠信件，“里面有我的全部积蓄，这次就当作是诀别吧。”
一封一封的信件被有序的放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男人反复数了几遍后起身离去，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人群散开了，母亲将信件全部封锁在了她的柜子里，她蹲着对我说道：“没事的，我会看着你长大，结婚的，我会看着你一直到永远的。”
母亲很奇怪，眼泪不停的流，我看着炉火旁的小猫，它眯着眼。
这件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事后我又回到了学校，这令送我佛像的程予臻高兴极了，她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又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佛祖灵验了，奶奶说的是对的。”
“没错，谢谢你，程予臻同学。”
我向她道谢，不知为何，她有些脸红地别向一边，随后不等我还她佛像就跑回了座位。
我走过去，“你的佛像。”
“季时词同学你就替我保管着吧，我许了愿，要是以后灵验的话，你在还给我也不迟。”
我收起了佛像，随后坐回了座位，向她报以微笑，她似乎很高兴，上课时还被老师点了几次名。
生活同平常一样枯燥乏味，走在早已面目全非的路上，我总是怀念椰树在风中的摇曳，陈安年对此嗤之以鼻，他围着栽种的苹果树绕圈，口里念叨着：“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苹果了，就可以带去给她吃了。”
陈安年哼起了歌，拖着长长的声影在前面走着，我顺着他的身影看去，发现我的身影也长长的拖着。
她吗？
我站在门前，一个高大的女人正在和母亲交谈着，女人的身后躲着一个人，我努力的看向后面，然而高大的女人几乎把门堵住了。
“我是新搬来的邻居，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高大的女人将手里的一袋柑橘递了过来，母亲很自然的收下了，两人互相寒暄几句后，高大的女人转身将一直躲在身后的人推到了面前，“这是我的女儿李安若，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对了，也请你多多照顾！”
高大的女人低下身对我说道，我看向李安若，她是我的新邻居，她扎着两个马尾辫，低着头。
“你好！”
“这孩子很怕生，快，给人家打招呼！”
李安若扭扭捏捏，墨迹半天后终于抬起头说道：“你好，我是李安若，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嗯，我是季时词，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嗯。”
她声音低得我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但从她点头来看，她大概是回应了我。
“那我们先走了。”
高大的女人拉着她离开了，母亲蹲下身对我说道：“她和咱家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没有爸爸，只不过她的爸爸和你的爸爸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说好的承诺并没有实现。”
“承诺了什么？”
“你长大了就告诉你。”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过脸颊，随后母亲同以往一样，独自躲在房间里哭泣着，我站在房门前，母亲的身影好小。
自从李安若一家搬到附近后，陈安年一天都没有安分过，他在上课时不停的在本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很长，他总是看的洋洋得意。我很好奇他写了什么，但他狡猾的很，他用一只手挡住了，我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
下课后他将写满了字的纸张塞进自己的衣包，假意咳嗽几声后说道：“你小子，不知道偷看人家写东西是不道德的嘛。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一点。”
他这么一说我就故意走到一边，说道：“呵，我还不乐意看了。”
“哈？别这样嘛，来我念给你听。”陈安年拿着他那折叠了很多次的写得满满的纸张沿着桌与桌中间的空隙跑到了讲台上，他摊开纸张，扯了扯衣领，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家现在看向我，我要宣布一项极其重要的事。”
“搞什么飞机，你知道吗，季时词。”安苄拿着一包辣条若无其事的走进来，看了看周围后对我说道，我摇了摇头，安苄便看向讲台上的陈安年说道：“陈蛤蟆，你搞什么？”
“马山你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的。”安苄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顾明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将她拉到了后面。
程予臻走过来，小声的说道：“陈安年究竟要做什么呀？”
“他要念他上课偷偷写的情书。”
“是吗？写给谁的啊，希望不要是我，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程予臻突然紧张起来，她紧盯着讲台上的陈安年，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别紧张，我猜那是写给李安若的。”她看着我，笑了起来，先前的紧张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沉寂了几秒后程予臻问道，我看向她，她的脸比先前更加红了，我看向窗外，阳光也不是那么的热烈，“你呢？”
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了她，她扭扭捏捏，我的好奇心提到了心眼，她究竟喜欢谁，她站在我的面前四处张望。
等了许久后她仍未说出她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我只好看向讲台，谁知陈安年已经读完他的情书，被气鼓鼓的安圆带来的班主任戚茗抓去了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安圆坐在座位上显得很安心，这下坐在第一排的她终于不再用忍受陈安年在她面前无止尽的吵闹了。安苄和顾明时在后面闹得很欢，安苄抓着顾明时不放，嚷嚷着：“顾天使，买包辣条给我。”
安苄不喜欢叫别人的名字，为此她恼怒了整个上午，围着安圆不停地抱怨着自己的愚笨，安圆受不了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安圆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记录了每个人的行为品行。安圆仔细地翻看着，安苄安静下来，随着樱花树的花掉落，安圆环视了我们一周，得意的笑了出来。
“喂，你笑什么？”坐在一旁的陈安年不解的道。
安圆并未理会陈安年的疑问，她站了起来，挨个从我们的身后走过，发出不同寻常的笑声，巡视完一圈后她拍了拍安苄的肩，说道：“姐，你看他们都围着我们坐着，这样我们是不是像皇帝一样，真好啊，这样的感觉真好。”
“啥？皇帝？是一个很强大的人物吗？”
“嗯，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时间里和大家这样呢！”
“是吗？以后要和皇帝交个朋友啊！”
安圆笑出了声，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假意咳嗽几声后翻开了她的小本子，念道：“陈安年，总是对目前我们不熟悉的李安若想入非非，就称其为蛤蟆；顾明时，对我的姐姐安苄百依百顺，总是带许多好吃的，就称其为天使；季时词，一直在不断地安慰着别人，给别人带来开心，就称其为开心；安苄，傻头傻脑的，总是惹出许多麻烦，就称其为小沙；我嘛，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就称其为小古。称呼就这样定下来，有反对的吗？”
我们面面相觑，陈安年脸红一大片，他并没有举手，安圆的方案顺利的通过，我们为表庆祝，各自拿出了自己的钱凑着买了饮料和零食。樱花随风落下，安苄小心翼翼地的将樱花从顾明时的头上采下，细心的捧在手心里，安圆从背包里拿出了崭新的笔记本，她在第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翻到第二页，写道：“这是崭新的开始，我们现在才是九岁十岁的模样，可心思格外的成熟。我想了很久大家为什么会这样，在夜晚，靠着姐姐的肩旁我才知道，大概是我们的父母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漂泊在外，而分道扬镳吧！不过，我现在不会想这些事情了，我有着几个我十分珍惜的朋友，伙伴，或者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家人。”
安苄写得一手漂亮字，每当她这样陷入写作时我们总是不约而同地围着她，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大家共同的趣事。当她抬头发现后，她总是脸红，驱赶开我们，随后又重新开始写字，周而复始，乐意无穷。
“走吧走吧！”
“你就随她去吧！”
一阵吵闹割断了我的回想，我看向教室内，安苄正拉着顾明时往外走，顾明时十分不情愿，却并未挣扎。
“顾明时为什么不反抗？”身旁的程予臻不解的说道。
“因为他是天使啊！”
程予臻十分不解，却并未多问，她靠着栏杆，眺望着远处的天空。顾明时挣红了脸，最终在周围同学一句句“你就随她去吧”声中妥协，跟着安苄走出了教室。李安若趴在座位上哭着，被突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表白惊吓到了吗？我并未多想，回过神来，紧着我的程予臻仍一言不发，我靠着栏杆，“天空好蓝啊！”
“是啊，这样的天空好美啊，我好喜欢。”
程予臻展开双臂，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侧脸完美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她短短的头发微微地在空中飘扬，她的眼睛里是远处那一片蓝色的天空。
“我也很喜欢，程予臻。”蔚蓝的天空，我无时无地都在想，如果可以寻到一处可以睡觉的草地那该多好，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的云朵慢悠悠的飘过，偶尔的几声鸟鸣传入耳朵，风轻轻地吹着，闭上眼睛，恍如仙境。
我偷偷瞥向程予臻，程予臻收回了她的手，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她会不会像李安若那样趴在桌上哭泣呢？我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她，她是我上学时候除了安苄，安圆，顾明时，陈安年以外第一个交到的完全不认识的人。
程予臻一向都很活泼，她是班级里最积极的一个人，屡次被老师评为“现代雷锋”。
“初次见面，我是程予臻。”我抬起头时，看到一个笑的十分灿烂的留着一头短发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上衣，上面印着大大的五角星。
“你好，我是季时词。”
“你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她突然凑了过来，一脸地好奇，我任由她观察着。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别过去，站在我的面前，挺直了腰杆说道：“奶奶说男孩子要阳刚一点，这样扭捏可不行。”说完她便对我挥了挥手，“待会儿见。”
我还没来得及说“回见”，她就跑开了，随后我一个上午都在想着她的事，陈安年以为我着了魔，写了几张歪歪扭扭的字符贴在我的背后，说是“驱鬼”，我扯下来一看，上面写着“季时词是大笨蛋”的字，我恼羞成怒，寻找着陈安年，陈安年却站在程予臻的背后摆着鬼脸。
程予臻挥了挥手，“又见面啦！”
她高喊着，盖过了我的“又见面啦”。
陈安年摆了许久的鬼脸见没人搭理以后跑到了我和程予臻的中间，对我说道：“可恶，我也去找一个女孩。”
“加油加油加加油！”程予臻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奶奶说过，男孩子就是要这样子主动一点，别婆婆妈妈的。”
陈安年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于是他看向靠窗的李安若，李安若有些惊恐，不停地翻着她那本泛黄的故事书。
窗边吹来和煦的风，我看向李安若，她那么文静，肯定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又看向程予臻，她那么活泼，一定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只不过，她留着短发令我有些失落，大概是因为别人从她身上基本看不出女孩子的影子来，大家都更乐意把她看作是“男人”，但我十分厌烦这样的措辞。
陈安年后来抢我一步与李安若成为朋友，陈安年于是总是一脸的得意，总是带着各种水果送给李安若，李安若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因此陈安年越发得意。
回家的路上陈安年总是说着他和李安若近日内所做的事情，我听到已经可以全文背诵，但我无法反驳，大概是自己并未依靠自己的主动找到一个女孩。
蔚蓝的天空，每当这时，天空就那么蓝。
风逐渐从各个地方而来。
我看向同我般倚靠着栏杆的程予臻，她静静地看向前方，前方柳树低垂，前方阳光正好。
程予臻也会忸忸怩怩吗？啊，毕竟是女孩子，可她从未穿过女生的裙子以及进行过打扮，她一直如男生般生活着。这让我十分好奇她究竟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突然有了一丝想法，我想介入她的生活。
铃声响起了。
程予臻仍未说出她喜欢的人是谁，我也没问，我只是看得有些入了迷，我想起了陈安年早些年的话，我恐怕是着了魔。于是，我上课总偷瞥程予臻，反复确认我是否入了魔，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越发着了迷。有时被她发现，她一脸疑惑，等我再偷偷瞥她时，她红着脸，抿着嘴唇，拿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待到下课后她离开座位后我才跑过去一探究竟。我翻开她的笔记本，第一页便是我想要看的内容，上面写道：“别偷偷看啦，脸会红的。（看窗外）”
我看向窗外，程予臻贴着窗往里看，我急忙合上了她的笔记本，她笑着，窗上印上了她的面容。
我狼狈不堪的逃回我的座位，她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阳光透过窗前的柳枝，光影零零散散的呈现在桌前，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抬头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原谅你了，奶奶说原谅别人的孩子是好孩子。”
她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奶奶还说过，勇于承认错误的孩子是值得表扬的。”
我已经顾不上陈安年见到这副情形后在一旁咿咿呀呀的碎碎念，李安若在一旁红着脸喘着气，不停喝着水，安苄和顾明时互相掐架的状况了。我站起来想要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谁，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来。
“我喜欢的人是你哦。”
她大声说着，她的声音盖过了我，我愣住了，她扑哧一笑，“奶奶说过，重要的事要最大声说出来才有效哦。”
那个夏天，陈安年一脸绝望的摇着我说着“不行啊，安若还没对我这样说过啊，你怎么可以先这样”之类的话语，李安若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看着我，我推开了陈安年，“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你的脸和我一样红。”
“是吗？”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啊，可恶的季时词，学习好就算了，这也要和我斗，啊啊啊，季时词，你与我是天敌！”
“好好。”
“你还说好，季时词，啊啊啊啊…”
陈安年无休止的叫着，程予臻退到一旁偷偷笑着，李安若走过来轻轻摸了我的脸颊，“季时词的红和我的红不一样呢！”
“这是为什么呢？”陈安年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站在我旁边问道。
“奶奶说过，大概是因为…因为那个吧！”
“哪个？”李安若追问道。
“就那个，那个。”
“哪个？”程予臻支支吾吾起来，李安若靠近她追问。
程予臻被李安若追问着，在教室里四处跑着。
办公室里，我和程予臻挺直了腰杆，戚茗老师一脸愤怒，讲着古往今来的许多理论。
“程予臻，你可是我任命的现代雷锋，怎么能给同学门起这样的表率呢？”
“老师，奶奶说过，雷锋也有顽皮的时候。”
程予臻以平常的姿态说道，戚茗老师扶了扶头，起身往她的书柜去了，趁着这段空闲，程予臻小手伸了过来，我和她拉了勾。她小声的说道：“奶奶说过，遵守约定的孩子是好孩子，雷锋叔叔会原谅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所以，你和你的朋友玩的时候要带上我哦，这可不是什么坏事呢。”看着她自信的说着，我点了点头。
“你们做说什么呢？”戚茗老师已经平静了许多，她拿着厚厚的《论语》和《弟子规》坐了下来。
“报告老师，我和季时词同学并未对刚才的教导有所感化！”程予臻铿锵有力的说着，戚茗老师气得使劲地翻着《弟子规》，念起了千年来的美德。我瞥向窗外，陈安年和李安若站在柳树下乘着凉，李安若翻着她那本泛黄的故事书，陈安年扮着鬼脸嘲笑着。陈安年一时得意，我安慰着自己，看着戚茗老师仍低着头在一段一段的念着《弟子规》，程予臻安静的听着，她偷偷挪着身体，很快和我肩并肩，我们很快拉着勾。
“约定好了，不许反悔。还有，该你提醒老师还有一本书没读呢。”
程予臻说完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莞尔一笑，我极为不安地举手说道：“报告老师，你还有一本书没读！”
“好啊，程予臻，季时词，我什么时候读完你们就什么时候走。”戚茗老师将《论语》摆在桌上，背对着我们读了起来。“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子曰‘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时值正午，我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程予臻不知什么时候到我身旁，她轻轻撞了我，我差点没站稳。我疑惑的看向她，她指了指外面柳树上栖息的一对小鸟，树下的陈安年一脸疲倦的靠着树不知在说些什么，李安若红着脸仍翻着她泛黄的故事书。我觉得并未有奇怪的地方，想和程予臻说时，程予臻迎了上来，她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随后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挺直了腰杆，目视着前方。
我摸了摸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我再度看向她，她有些脸红。我想靠近程予臻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时，突然，戚茗老师的话语化成了风，风吹起了插在墙缝的小红旗，天空很蓝，阳光肆意，夏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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