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鱼龙百变
夜深如墨，墨色的小巷长道中，寂静得有些阴凉，偶尔只有些许过街老鼠地动静，不过很快，却有一道嘚瑟之声响了起来。
“哇哈哈哈，赚发了赚发了，这是钱么，劳资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两眼直勾盯着多个微信小号上的余额，九妖心头一阵荡漾，笑得不亦乐乎。
“哈哈，阁下果非常人也啊。”
漆黑长道中，九妖只顾屏幕中的钱包数字，一时之间并未注意到，在那长道中间，不知何时有着一道身影屹立，或许是对方身穿一袭夜行服，所以融入了黑暗。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来这打发时间。”九妖抬头一望，似乎在前方的黑暗中，看出一双颇具深沉的眼睛。
身着夜行服之人缓缓抱拳，带着一些沉声笑道：“不愧是大神榜第一的妖君，修为一高便深藏不露，活脱脱像个都市小白。”
“嗯？”
九妖皱了皱眉头，快步而来，手机的灯光直照那人脸庞，看着一张苍老的脸，没好气地说道：“小老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说的啥啊一个字没听懂。”
“哈哈哈，到底是一个字没听懂，还是一个字没听懂？”老者捋了捋胡须，道。
“大千世界，目前已知就有九州十地，百国千城，除了入世万千的势力组织，更有隐市万千宗、族，大神榜以上有地榜、天榜，你找的是哪一只人才？”九妖松开皱起的眉头，悠闲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声音低沉。
被对方一凝视，老者愣了愣，点头道：“老夫有事相求。”
“求？”九妖试问道：“莫非，想跟我借钱？别想了，我视钱如命。”
“不，妖君不要和老头我绕了，找你自然真的有事相求。不然怎敢直呼你的身份。”老者缓缓说道。
“既然有事相求，为何一开始不自报身份，老头就能那么没礼貌吗？”
九妖收起手机，双臂抱胸绕了老者一圈，注意到其右臂上绣的叶子图案，说道：“北城叶家？以前叶家大宅举行酒会，我进去混吃混喝的时候见过你们长老以下的人，包括长老级别，可你嘛，没见过，不过不猜可能我也知道你是谁，直说吧，有什么事？”
看到九妖大概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却泰然自若的神情，老者有些讶异，关键是你把混吃混喝说的如此自然，要点脸吗？
“嗯，妖君见多识广，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老者点了点头，可刚要开口，便被九妖抬手止住。
“等等，忘了问，老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九妖皱眉问道。
“咳咳，这个嘛，自然是花了点小钱，不然想找你还真不容易，不多，也就百来万。”老者故作咳嗽笑了笑，眼前的人和一个都市小白没什么两样，要是能随便找出来，哪里能霸占大神榜三年不动声色。
“尼玛，百来万，你告诉我是哪个中间商赚这么多差价。”面对老者的身份，九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钱，激动得几乎都要跳起，舌桥不下。
“哈哈，这点小钱妖君无需在意，若替我办成一件事，给你的，有七位数。”老者笑道。
九妖瞠目结舌：“我靠，你简直就是我亲爷爷，爷爷你说，什么事？我必定办到。”
......
翌日，天市北区某消防所，一名青年坐在台阶上捧着午饭正囫囵吞枣，目不斜视自己的微信，一直未曾等到那个备注着‘小可爱’的女孩回话，白皙的脸庞上充满了失落之色。
当他想要继续编辑一些话语发送出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吼声：“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叶天，你还拿着手机干嘛呢？队长叫集合了。”过了数秒，一名队员急忙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迅速归队。
“哦......”叶天愣了愣，缓慢收起手机跟上，不过全程并未集中精神，脑海里还想着一道娇俏可人的身影，只是隐约听到队长说附近一家酒店发生火灾。
随着时间流逝，当消防队到达火灾现场时，已是瞧见眼前一栋高楼火势冲天，一道道呼救声在各个窗口发出，而叶天也是恢复了以往的集中冲下消防车。
“据里面的同志和无人机画面汇报，酒店是从顶部起火，下边已经得到营救，主要是高楼还有一些人，最严重的是顶楼最左那间房，里面的客人发出激烈的呼救，叶天，你的速度很快，那间房交给你了，李青协助你。”队长看着叶天，迅速交代清楚。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李青，跟上我！”叶天低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大楼，从消防通道直达顶楼，随后看向最左的房间。
“奇怪，喷淋头为何不爆？”身后名为李青的队员疑惑的看着头上的喷淋头，发现已经爆开了，但是并没有喷水。
“等出去在汇报这些，救人要紧。”叶天摇摇头，直接冲入火光蔓延的廊道。
“救命，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临近，房间中传来了一名女孩的呼喊声，随后还有男子的剧烈咳嗽声。
那女孩的声音发出，却令得叶天浑身一愣，这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
“叶天，撞门救人啊，这火都要烧到我了。”李青呼喊一声。
叶天哽咽了一下，心绪复杂的撞开了房间门，房门砰的一声砸在地面，而后其中的一幕，令他脑海瞬间炸裂了。
房间中，灰烟弥漫，电视爆炸柜台起火，只见一对男女衣衫凌乱卷缩在床上，而那女孩的脸庞，让叶天感到无比的熟悉。
“小......小茜？小茜？”叶天浑身一颤，哪怕是经历过距离死亡最近的救援行动，自己都未曾颤抖过一丝一毫，可眼前这一幕，竟让他瞠目结舌。
她就是手机上的“小可爱”。
“叶天？她......”李青是叶天的好哥们，以往经常看到这个女孩出现在叶天的朋友圈中，随即也是愣神驻足。
“小，小天？小天？”听到前者的声音，名为小茜的女孩也立马认出身穿防火服的叶天，随即两眼呆滞，脑海一片空白。
“你......你不回消息，就是来这里......开房吗？”叶天怒火中烧看着她，紧攥的双手发出咯吱脆响，恨不得上去一拳将她旁边的男子打成肉酱。
“我......对不起。”女孩深深吸着一口气，咳嗽了一声，冷着脸说道：“我没想过会被你知道，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也好，我也不用解释什么了，如你所见。”
“对，如你所见，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小茜早就在一起了，她跟着我比跟着你好极了，每天都幸福快乐。”那男人故意搂着女孩的腰肢，忍着咳嗽咧嘴笑道。
“我杀了你！”叶天狂吼，气得血脉喷张面红耳赤。
“你来啊，有本事杀了我，你叶天没本事你怪谁？你有钱？有背景？能力很强？你唯一的身份也只是个消防员，跟你在一起，你一个月的工资只能给我买一个三千块的破包，呵呵，还好我没让你碰过我，不然便宜你了。”
面对叶天的怒火，女孩却是镇定的反讽，话音方落便钻入男子的怀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叶天冷笑道：“是，我钱赚的不多，但两年的工资，全都花在你身上了，如今这么对我，你们真是......该死啊！”
砰！
不过还不待叶天动手，房间阳台的挡风玻璃忽然破裂，浓烟滚滚涌了进来，床上两人本就挣扎了许久，如今更是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时，李青急忙拉回气势汹汹的叶天，大声喊道：“叶天，兄弟，我知道你此刻心情很复杂，但是请你忍住，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这件事以后再说，要先完成任务！”
叶天愣了愣，转身问道：“李青，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忍着，而且还要把这对狗男女救出去？”
李青认真点点头：“很抱歉，我就是这个意思，别忘了，上来前，你跟队长保证完成任务，这间房就是我们的任务，况且还有其他人等着我们营救，一定要理智！”
“理智......哈哈哈，理智......”叶天感到无比迷茫，深深吸了一口气。
......
时间过了片刻，叶天或许是因为愤恨无处发泄，将浑身的力气用在救援上，虚脱在地的他，望着被送上救护车的一男一女，眼角微微湿润。
......
“啧啧！没想到来这里，还顺便看到了一出戏，可悲呀可悲。”
不知何时，叶天身旁出现一道修长身影，他身穿一套白色休闲装，肤色白皙，脸庞俊逸，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只是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与好看的脸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谁？”听闻这番话，叶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说自己，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九妖，是个无良网瘾少年，昨晚受你爷爷所托，调教调教你。”九妖收起了嘲讽，轻声笑道。
“我爷爷？”叶天眨了眨眼，冷静了一会儿，说道：“我没兴趣。”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刚刚发生的一幕想必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人性的本质，没能力，你什么都不是，哪怕是天黑了，影子都未必能随你。”九妖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叶天，说道：“今天来，只是做个自我介绍，明天，我在天市最豪华的饭店等你。”
说罢，九妖便直接离去，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叶天方才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这就是人性的本质！”
与此同时，周遭所有目光突然落在一辆加长林肯车身上，车子缓缓停留在叶天眼前，叶天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位白发老者走下车，在诸多目光注视下，老者鞠躬笑道：“少爷，随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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