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怪异
老人对着秋无打招呼，老人已经年过花甲身体也不是很好，微微佝偻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儿就可以把他吹倒。看见秋无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你来了？”老人说完打开了身后的门。
“嗯。您老还好吧？”
“好着呢，只是一个人在这里没人听我说话。”老人顺手打开了桌子上的收音机，收音机在一阵杂音过后传出戏剧的声音。秋无听得有些吃力，老人一脸却陶醉似在享受，秋无没有惊扰他。
上次秋无来到停尸间的时候遇到了守夜的老人，老人姓宋已经六十七岁了，长得有些怪异，甚至可以称之为恐怖。秋无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表现得却很平静。宋樊在半夜九点多的时候遇见了在停尸间站立的秋无，那个时候他刚好出去打热水，回来看见白衣胜雪的秋无还以为遇见了女鬼，但他这些年来守着这些东西见过怪异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内心倒是很平静，他甚至偶尔还可以听到女人的哭声和重物坠落的声音，查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可他还是第一次真正遇见女鬼。没有影视剧中的狰狞恐怖，显得很安静，似乎在思念和追忆些什么。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抽屉里面抽出一叠纸钱和几炷香准备在角落里点燃。“既是逝者，何必留恋与尘世！唉。纸钱敬上，莫害他人，早日投胎去吧......”老人碎碎念念的话惊醒了秋无。秋无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老人虔诚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有亲人还放在这里吗？”老人问道，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在一群尸体中间的淡然，让他感到一丝惊讶却也没有害怕。
“嗯？”
“很晚了，最近这段时间闹腾的有些厉害，我还以为你是......”
“很奇怪吗？”
“只是有一些惊讶罢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很避讳这些东西的。”说完还看了秋无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我和他们不一样的。”秋无看着眼前蒸腾着热气的水杯说道，袅袅的水气在她眼睛里倒映，灯光昏暗，她低着头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老人没有深究，开口说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是一个人有些久了，絮絮叨叨的说了近四十分钟。秋无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视线越过老人停在了墙角的一堆灰烬旁边蹲着几个人影上。老人感觉自己说着说着就困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是在桌子上已经放凉了的一杯水告诉他并不是一场梦，身上还盖着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女孩盖上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老人说道，给秋无倒了一杯果汁。
“会再来的。”秋无看着面前的果汁有些错愕。
“上次看你那杯水都没动过，想来是喜欢有味道的东西。”老人笑笑着说道。
秋无其实只是不渴才没有喝并没有其他意思，看到老人这么细心虽然感觉很奇怪，却没有反感。
“有心了。”秋无说道，语气平和。
“这次还是来看望亲人的？”
“不是的。”
“来看望我的？”
“嗯。算是吧。”
老人听到这里很高兴，因为自己所处在这里地方常年都是一个人。看见有个人来看望自己感到很开心。
“你一个姑娘怎么敢来这种地方？”依旧是上次的问题。
“您不是也在这种地方？”秋无反问。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没什么好怕的了，而且他们只是闹腾不会害人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后方。“有些事情只有人，才能做得出来呢。”
秋无愣了一会儿。“对的呢。有些事情，只有人才能做的出来。”
“我都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秋无。”
“秋无？”
“嗯。”
“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嗯？”
“却也很适合你。”
秋无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我看外面很热闹。”老人问。
“平安夜，外国的节日。”
老人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落。“现在很多节日已经没有当年那股味道了。”这个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似在追忆。“以前的日子穷，都盼着逢年过节吃些好的，那个时候的人都是很和睦的，都是很有人情味的，现在日子变好了，只是味道却淡了，人情味也淡了。”
秋无静静听着，没有说话。感受着周围飘散的灵光碎片缓缓的汇聚到她的身边。
这个时候老人身后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乎是女人哭泣的声音。老人没有说话，平静的从抽屉拿出了纸钱和几炷香在墙角点燃。做完这些就转身回到了座位，也就在这个时候怪异的声音停了下来。
“很多次了吗？”秋无问道。
“是啊，很多次了。”
“您看得见她们？”
“用心就看得见。”老人略带神秘的说道。
剩下的时间里几乎都是老人在说话，不知不觉间老人又睡着了。秋无也在老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站起了身。“我和他们不一样......的啊。”幽幽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走廊地面上。
走出医院，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定格在十点整，该回去了吧。
附近的商店都在播放着喜庆的音乐，似乎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过年的时间。
叮叮叮......秋无路过一个昏暗的巷子听到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声音很动听让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音乐盒转动，盒子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女孩年纪不大，年纪应该不到十岁，皮肤细腻光滑，仿佛轻轻一捏就可以挤出水来，眼睛很漂亮，似乎是黑夜里闪烁着的星辰。穿的很精致，发饰和发式都很漂亮。整个人显得非常灵秀。可是这样一个女孩出现在昏暗的巷子却显得格格不入了。
女孩手里的音乐盒停止了音乐，她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秋无。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就这样对视着，几秒钟过后女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秋无微微侧头，看向女孩身边的空地。
秋无再次在叮咚婉转的音乐中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一个人到这里来？”秋无低下身子问道。
“女孩却转身走了，没有和秋无告别。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微微皱眉，随后秋无也转过了身。
“回来啦？吃饭没？”姚倩看着正在换拖鞋的女儿问道。
“嗯，吃过了。”秋无微笑看了一眼时间差十分钟十一点。
秋城刚好从卧室探出头来“早点睡，明天还有课。”
“好。”
女孩在叮咚婉转的音乐中醒来。
又是一个朦胧的早晨。透过窗帘的阳光温柔地倾泻在床角，外面的汽车渐渐开始喧嚣。她把头埋在被子里，柔软的发丝散发出茉莉的香味。
房间没什么变化，摆放的物件一如多年。有些斑驳的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依旧微笑着看着窗外，墙角倚靠着一把木吉他，墙上的时钟上的钟摆依旧不紧不慢的晃动，角落书架上堆满了童话故事，房门还贴着她涂鸦的杰作：王子和公主，森林和小鹿，太阳和城堡。
秋无从床上坐起，透过窗子看向远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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