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抓获寸头草
门外一束亮光闪了一下,巷子里发出了“啪”的一声响,童豪景扭头一看,一个人影在十来米外的巷道口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可能是我爸。他不回来,我就不睡觉!”小燕妮有点任性,她走到门口,调皮地倚在门边探出脑袋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
童豪景又等了会儿,不见寸头草回来,这才离开巷子。
其实寸头草出门是去给女儿买最喜欢吃的面包,刚走到城西洪都街口,他突然想起去打探一下几天前打架一事的动静。
这几天,他几乎门都不敢出。虽然说他在洪都广场打架没人报案,但出事的那晚,一个小差错,自己身上的身份证掉了,让他心惊肉跳,辗转反侧。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讲,他害怕龙文怪罪自己,暴露了打手一伙。说来也巧,寸头草的身份证被洪都广场的一个跳舞的大妈捡倒了,交给了这里的社区民警姜洪德。
洪都娱城外的梦景茶楼,是打手们常聚集的地方。寸头草不自觉地往那里走,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几天没见到阳光,心里就痒痒的,象猫抓一样,全身都不舒服。其实这就是寸头草毒品间断的生理反应。
寸头草从小没了父母,是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龙文。龙文出奇地对他“好”,突然间,他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胜似“亲人”的朋友在关心他,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成了帮龙文做事最卖力的一个。
几年前的一天,龙文说有人明目张胆地“欺负”他,抢了他的生意。寸头草二话没说,打车飞奔而去。到现场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的青年,打头装扮稀奇古怪。寸头草这才发现龙文开了一家劳务输出公司。
几个青年手里各自拿着一根大筷头一样长的发亮的铁棒,跃跃欲试地在办公桌上敲得叮咚叮咚地响。
寸头草冷坐在沙发上,却不见龙文。
一会儿,龙文进来了,几个小青年像是见到了将军一样整齐列队,不吭一声地目视着手里拿着两个鹅卵石的龙文。龙文习惯地坐到了老板椅上,转动了半圈,装模作样在电脑上搜索着河东省的有关信息。
寸头草不习惯地迟疑了一下,别扭地占到了队列里,出其不意地喊了一句“龙哥好!”
大家望着他,禁不住都笑了,一个叫“打手”的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龙文突然转身,冷凝的目光倏地一沉,打手象触电似的瞬间收回他那放荡不羁的笑容,转而低下了头。
“龙哥,要我做什么?”寸头草突然问道。
龙文气定神闲地看了看手上的表,黑沉沉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凶光,“十点出发,寸头草跟着我们就是了!”
太阳躲进了云层,天阴了下来,天空漂着流动的乌云。
寸头草及混混一伙在骄躁不安中等到了十点。龙文带着打手及几个黑衣青年,后面跟着寸头草出现在棠都市河岛车站不远的一个农村三叉公路旁。
风搅动了地上的尘土和树叶,满天飞舞,令人睁不开眼。
一辆去河东省的客运包车来了。打手上前拦住了客车,大吼一声:“停倒!”
一个黑衣青年眼疾手快地蹬上踏板,倏地拉开车门,拽住司机的头发就往车下拉。司机毫无准备,狠狠地被拉出了车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龙文坐在不远处的宝马车里,咬牙切齿地骂道:“不懂事的家伙,敢抢我的饭碗,找死!”
听龙文一说,寸头草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冲上去就对倒地的司机拳打脚踢。司机抱头哀嚎着,寸头草还不解恨,随身抽出身上的皮带,又一阵猛抽。车上的乘客都看不下去了,个个义愤填膺,大吼起来——一群暴徒,其中一个果断地打了报警电话。
龙文吹了一声口哨,打手和几个黑衣混混立即收兵,寸头草不懂暗号,还在司机身上强踹了几脚才匆匆逃离了现场。
车上,几个黑衣混混带着胜利的喜悦不约地对着寸头草说:“方弟手还真毒!”
龙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竖起了大拇指。
当晚,龙文为了犒劳大家。请大家吃了一顿龙腾火锅,酒足饭饱后又到洪都娱城耍了一晚。
最让寸头草难忘的是,龙文当众表扬自己,特意奖励他一个“包子”。寸头草不知是何物,学着样在包房里吞云吐雾,大家看到他的头发短,便给他取了寸头草。
第二天,公安局找上门来,抓走了除龙文外所有参与打架人员,寸头草及几个黑衣青年守口如瓶,没有供出龙文及吸毒之事,最后在龙文的周旋下,几人赔了钱,便被释放。
从公安局出来后,大家觉得龙文有本事,寸头草就跟着龙文开始过起了夜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再也离不开那魔一样的包子时,寸头草猛然醒悟,包子就是害人又害己的毒品。但此时他想回头,为时已晚。
寸头草走到梦境茶楼梯口,迎面就碰到打手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小青年,他见寸头草来了,立即躲到一个转角处,塞给寸头草两个锡箔做的小包子。
“拿去,奖给你的!”
“胡哥,不一起嗨了吗?”寸头草问道。
“还嗨,嗨个屁!,派出所正在找你,还不散!”打手的派头十足,其实他是个小组头,他也是听了洪都城的一个领班说的派出所正在找寸头草,就连今天晚上准备为朋友阿四过生日Paty的活动都给搅黄了。
“你娃要稳住你的嘴哈,谁讲谁就断指少脚!”打手再一次警告寸头草,好象他已经被警察抓住了正在接受讯问一样。
“莫非真的是丢失的身份证惹的祸?”好在目前龙文一伙仍不知自己是怎样暴露的,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一辆辉腾大众开了过来,打手与两个黑衣青年上了车,扬长而去。
寸头草见此情景,再也不敢到梦境茶楼,转身几步小跑,左右看了看,在一家面包店买了吃的就往家赶。谁知刚一到农机公司一楼巷道口,就听到有人给女儿说话,寸头草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门缝处一瞅,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里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缩回脚,转身,一溜烟跑出了巷道,恰巧脚踩住了一个饮料瓶,发出了异响。
寸头草跑出农机公司,躲在了一转角处,在黑暗中观察民警的动向。不一会儿,一个高个子警察出来了,消失在夜幕中。
寸头草鬼鬼祟祟地进了屋,女儿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他正欲开口问女儿警察来做什么,门却咚的一声开了。
童豪景迅速进了屋,大声嗬令道:“不准动,趴在墙上!”其实童豪景并没走远,他也躲在暗处观察农机公司一楼巷道口,他向在家休息的老|姜打了电话询问寸头草的情况,得知寸头草就是前几天在洪都娱城外打架在逃人员,老姜说这事不宜声张,等找到寸头草问明情况再说。童豪景异常兴奋,如果不立即采取措施,寸头草就可能逃跑,于是童豪景决定尾随寸头草进屋,断了他的退路。
寸头草听到嗬令声,做贼心虚的他见屋子里没有藏身之处,本能地退缩到墙角,手里拿起一把水果刀反抗。童豪景手里拿着铐子步步进逼。寸头草见警察高过自己一头,明显不是对手,他挥舞着水果刀想逼退童豪景,童豪景一个进攻的假动作让寸头草赴了空。童豪景顺势一个顺手牵羊动作,夺下了水果刀,寸头草就趴在了地上。童豪景迅即上前,双膝跪压在寸头草的上身,将其铐得严严实实地。小燕妮被眼前这打斗场面吓得卷縮在吃饭桌下哇哇直哭。门外又进来了三个警察,分别是老姜,兰官,吕桐。
“搜身没?”老民警安全意识强,警惕地问。
兰官、吕桐二人在旁边警戒,童豪景小心翼翼地从上到下,搜遍了全身。两个白色的锡箔小包被搜了出来。
“这是什么?”童豪景大声质问道。
“毒、毒品!”寸头草吱吱唔唔道。
兰官、吕桐二人将寸头草吸毒的物证收集完毕,欲将其带回派出所。寸头草奋力挣扎道:“我女儿怎么办?”
老姜道:“带起走!”语气强硬。兰官、吕桐二人便强行将寸头草带出了屋子,上了警车。
童豪景问:“小燕妮呢?”
老姜道:“跟社区妇委会联系!”老姜打了妇联主任凤姐的电话。大约半个小时,凤姐来了,老姜通报了案情,凤姐领走了小燕妮。
老姜与童豪景二人走出了巷子。
老姜道:“怎么知道寸头草吸毒?”二人边走边说。
童豪景道:“他家沙发上有一个锡箔纸折成的小包,我判断应该是毒品。”
老姜道:“你一个人去抓寸头草不危险吗?”
童豪景道:“没想那么多!”
此时童豪景感到手臂有点隐隐作痛,他用手一摸,手臂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他这才发现手臂受伤了,出了血,打湿了衣服。
老姜道:“好险,有问题吗?”老姜一脸忧虑的样子, 他本想责备童豪景不该一个人独自行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当老师的也不好交待。但老姜没有说出口,他想等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他不想破坏这个得胜时刻的气氛。
“不要紧!”,童豪景道。他活动了一下手,觉得没有大碍,老姜还是拉着童豪景到就近的诊所看了医生才到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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