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管制局
他左手拖行李箱，右手拿旅行袋和锅，沿街道走了五分钟后，走到一个公园门口。
公园黑黝黝，像鬼片场景，鸣泉折腾一天有点累，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不如在这里将就一晚，其它事明天再说。
入夜后风凉，鸣泉从行李箱中拿出外套盖在身上，然后在长椅躺下。
四野寂静，他很快有睡意，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私语，非常小声，但距离他很近，几乎就在他耳边。
鸣泉烦躁地把外套拉到头上，挡住耳朵，声音停了，鸣泉把外套拉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脸上痒，像有东西在他脸上轻拍。
鸣泉不满地哼哼，那东西停了，三秒后，又开始拍。
鸣泉忍无可忍，猛然睁眼，怒吼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静了一秒，“妈呀！”
一头鲸鱼漂浮在空中，眼睛看着他。
“什么玩意儿？！”鸣泉大叫。
鲸鱼安静地望着他，一人一鲸四目相对。
“妈呀！空中有鲸鱼！“鸣泉的叫声划破夜空。
鲸鱼不耐烦地挥动鳍肢，它不过轻轻一挥，却掀起狂风，把鸣泉扫飞出去。
鸣泉摔得头晕眼花，趴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怎么回事？！上来就打，连由头都不找，你还讲不讲王法？”他踉踉跄跄地爬起身，准备对这头畜生破口大骂，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无数水蓝粉屑从鲸鱼鳍肢上散落，随它的动作洒进夜空，仿佛满天星辰跌落凡间，又像点点钻石碎屑纷飞。
太美了，美得令人无法呼吸。
鸣泉张着嘴傻看。
蓝色粉屑逐渐消失，像流星坠落。
鲸鱼甩动尾叶和鰭肢游到鸣泉面前，它的鰭肢很长，前緣有突起的结块，这让鰭肢看上去犹如钢刀锯齿。
如果刮到人一定很疼，鸣泉偷偷后退，避开鰭肢。
那头鲸鱼却好像被他后退的动作惹恼，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音量不高却传得极远，连空气都震动起来，音量一波接一波撞在鸣泉身上，鸣泉觉得像在深水里，极高的水压压迫他的五脏六腑，非常难受，他都要怀疑内脏会不会被压坏了。
“别，别，叫了。”鸣泉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我不躲你。”
鲸鱼停下叫声，鸣泉看到它好像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鸣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刷——”鲸鱼鰭肢一挥，直接拍在鸣泉身上。
鸣泉觉得自己在空中飞了很久，后来跌进了一个草丛里，两眼一黑昏过去。
失去意识前，鸣泉突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仿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头鲸鱼甩巴掌。
嗯？为什么他要用“甩巴掌”这个词，明明是甩鰭肢呀。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要是不会醒就尽早扔出去，生态管制局连续六个月支出超额，而我们只成立了七个月，财政部已经警告我们。我们没钱再养废物。”
“老大想了那么多办法，连最损的招都上了，才把人弄回来，哪能随便扔出去。”
“部门老大脑子有坑，下属也跟着乱来，你们到底还想不想混？”
“明珠姐，话不能这么说，这个男的是真有两把刷子。上个月我们追捕霸王猇时，那家伙凶狠的不行，逮谁咬谁，但五十米外见到这男的就吓尿了，转头就跑。”
明珠：“嘿，他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三天前怎么会被人打昏在公园里？”
“呃，这个......人生，总有意外嘛，哈哈哈。”
鸣泉：“咳......”
“醒了！醒了！明珠姐，他醒了，你快来！”
鸣泉睁开眼。
头顶上硕大一张脸，两只眼睛亮晶晶。
鸣泉：“......”
那双眼睛眨巴眨巴。
鸣泉：“有水吗？”
“有！”青年一溜烟跑出卧室。
鸣泉转头，见床边坐着一名女子，长发，眼镜，大胸。
真的好大。
“你看哪里，流氓？！”女子双手遮胸，尖叫道，“白鲤！你把他扔出去！“
青年匆匆跑进卧室：“怎么了？他怎么了？”
明珠：“耍流氓！”
鸣泉双眼望天，两手平放，姿势端正。
白鲤：“都成僵尸了还怎么耍流氓？”
明珠：”气死我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自生自灭吧。”她气呼呼地走出房间。
“哐铛——”这是摔门声。
鸣泉捧起杯子喝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白鲤在床边坐下，抓抓黑色短发，不好意思地说：“她是我们管制局的技术员，叫李明珠，是个生态学家。脾气......有点大，但人其实很好的，还会煮饭給我们吃。”
鸣泉：“管制局？”
白鲤：“生态管制局，年初新成立的政府部门。”他掰手指算，“成立七个月了。现在有三名职员，再加上你，就有四个人了。”他笑的很开心。
鸣泉想起之前看到的小广告，上面的请的是“生态管制员”，而且这个叫白鲤的青年......
鸣泉：“是你！”他不正是那天躲在垃圾桶后面的人吗？！
鸣泉指他鼻尖：“你跟踪我！”
白鲤握住他的手指：“没有！”
鸣泉：“就是你！”
白鲤：“不是我！”
鸣泉：“我亲眼看到！”
白鲤：“你看错了！”
鸣泉：“连衣服都一样！”
白鲤：“胡说，我那天穿的是星际大战的衣服，今天穿的是全职猎人，不一样！”
鸣泉：“呵呵。”
白鲤：“......”
他垂下头，“好吧，确实是我。”他想了想，又说，“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谁让你被炒了那么多次都不肯来我们部门应聘。”
鸣泉：“你怎么知道我被炒了很多次？”他跳下床，警惕地看着白鲤，“你们不只跟踪，还一直监视我？”
白鲤：“我们没有跟踪你，真的没有。”
鸣泉狐疑地看着他。
白鲤：“我们真的是政府部门，我有工作证。”他翻开钱包，从里面拿出工作人员证，“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部门电话核实，电话号码可以在政府官方网页上查到，我们就算真是诈骗团伙，也没本事在政府的网站上做假吧。”
鸣泉：“就算你没有骗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被炒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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