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新招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余一盼望的日子。
余一到了葛四爷的院子,葛四爷正在后院扫地,看见余一说:“来啦,去把桌子上的三个碗拿来。”
余一心想:不是要吃饭吧?嘿嘿。其实,余一知道碗里放的是准备好的石子,三个碗里放下的是三种大小不同的石子,平时练习用的。
余一把碗递给葛四爷,说:“四爷,您没有忘记上次您说的话吧?”
“没有,现在就开始。”一边说一边弯腰把碗里的石子倒在院子的中间,“暂时只用一种,熟悉了之后就可以三种放在一起练习了。”葛四爷道。
“好了,余一,先把身子弄热乎了。”葛四爷对着余一说道。
余一说:“知道了。” 然后余一按照葛四爷一开始教过的一套拳法,打了一趟,速度很慢,身体打的很开,而且扭动身体的幅度和角度都很大,远远看着像是跳舞一样。
余一第一次看葛四爷打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学会之后,葛四爷告诉余一,这套拳法是用来伸展筋骨的,是正式练习前必须要做的功课。
打完了拳,就去前院跑起步来,速度由慢到快,感觉到身体有些出汗就停了下来,又来到了后院。
“看好了。”葛四爷道,“好的。”余一两只眼睛发出光芒,紧紧盯着葛四爷。
“看好我的脚。”只见葛四爷轻抬右脚,用脚的前掌踩着一粒石子,往后滑动到石子露出来,露出来的石子由于脚掌的力量自然向着后方滚动,然后脚尖贴着地面,快速的向前铲向石子,,这时,向后滚动的石子加上脚尖往前的发力,很快就可以停在脚面上,接着小腿发力让石子飞到自己身体的右前方,准备好的右手迅速接住石子,弹向院子角落里悬挂着的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组动作下来,电光火石一般,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
看着摆动不断的绳子,余一慢慢张大了嘴。
“再看一次。”这次葛四爷是用左脚来完成的。余一看着,比刚才还要惊讶。因为余一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自己用左脚来做,那该有多难,而自己一直都是用惯右手的。
葛四爷用手交替着拍了拍两只鞋上的灰尘,道:“这个不难,要是难也就难在练习的少,你自己试试吧,边练习边想想动作的要点和力量的控制。”
“还有,在做动作前,把所有的细节在脑子里面过一遍,这一点要记住。”葛四爷严肃的说道。
“是。” 余一依着葛四爷教的开始了认真的练习。
没有多少天就要过年了,孩子们都莫名的兴奋起来。
在学堂课间休息的时候,瓜儿看着余一说:“余一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余一问道。
“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 “对对对,是来卖白糖饼子的,我已经吃过了。”瓜儿话还没有说完,满仓就抢过话头说了起来。
听说了吃的,又有几个孩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一边笑着一边叫出很大的声音。
瓜儿嫌吵,拉着余一走到屋外,继续和余一说道:“那两个卖白糖饼的人,长得不好看,一个凶巴巴的,一个像快要死了一样,脸好黄,真吓人,我爹对我娘说了,我娘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人,要当心点。”
“是吗?我只是听到他们在外面吆喝,想出去看看,我娘没让我出去看。我娘还叹着气说,人家过年,我家过关。”余一有些懊丧的说。
“人家过年,我家过关。什么意思?”瓜儿问。
“没钱呗!不像满仓家,家里有钱,地里有田,城里有店。”很少羡慕别人的余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凄凉的意味。也许是接近过年时,空气中都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余一在现实面前感到生活带来的尴尬。
余一用手搂了搂瓜儿的肩膀,突然发现,这次搂瓜儿的肩膀已经有些不顺手了,原来自己长高了不少。
只比瓜儿大一岁多的余一看起来,比瓜儿似乎成熟了十多岁。
吃过晚饭,余一的娘用家里剩下不多的面做一种当地流行的小吃,叫“香炸”,这种小吃是过年必备品,无论穷人富人家,在过年祭祖,招待客人时,都是不可缺少的。
余一记得,自己在更小的时候,偷吃香炸,有一次没能搂住,居然偷吃了将近一半,等到自己发觉时,已经回天无力。想起来了一个馊主意,抽出一些垫床的稻草,团起来放在铁皮桶的底下,上面放了剩下的香炸。
可能由于对吃太过专注,余一没有记住以前香炸的分量。余一娘在串门后回家检查时,发现香炸居然多了不少,吓了一跳后,很是纳闷。“难道是个宝桶?”
结果可想而知,要不是过年,余一可能就要遭受“男女混合双打”了。
“余一啊,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要朝你舅借几个钱,好把这个年关给过了。”余一刚才的思路被娘的话给打断 了,但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叫你那个死……” 余一娘想到在年节时分,要忌言,就改口道:“让你爹去,他不干,我呢,又要忙,你跑一趟。”
余一知道,这趟跑腿和尴尬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没说话便出了门。
冬天的夜晚真冷,风呼呼的刮着。余一缩紧脖子,拢起双手向李先生的学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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