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车不便宜
干千山墨迹了半天，终于把一个馒头啃了下去。
老板见状，准备上去收拾干净。
“老板。”
“嗯？”
听到这个声音，早餐店老板心头一跳，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
他当场站在那里没动，生怕这位顾客有什么奇怪的要求。
“有热水吗？”
还好，就是喝水而已，老板额头隐隐见汗。
“有的，我给你倒。”
“那什么，给我打包一个馒头，加一碟咸菜带走。
然后桌子上这半碟咸菜，我也要了，你给我一起打包，一共多少钱？”
早餐店老板的心里，此刻就好像有一万个羊驼，在原地蹦了两下。
亏了，今天应该早些关门的，不然怎么会遇上这种奇葩。
他实在有些郁闷，他很想骂人，但是他们这种服务行业，一旦跟人起了冲突，被传了出去，往后的生意肯定也不好做了。
就当心头上插了一把刀，忍！忍！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虽然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但是并不影响他算账。
“一个馒头八毛，两个一块五，咸菜就当送你了。”
“老板，我中午吃了这么多，怎么就收这点钱啊，够不够你的成本哦，吃个饭的钱，我还是有的呀。
嗯...那个啥，你把一次性手套再给我拿两幅，我回去吃馒头用得上。”
早餐店老板差点一头栽了下去，这特娘哪来的祸害，吃这点东西，还要拿那么多手套咸菜？
回家用？
我店是你开的？
你怎么不说过来住呢？
但是没办法，他咬着牙，生生蹦出来一个字：“行！”
“柜台有码，直接扫就行了。”
老板给她打包了两碟咸菜，两幅手套，一个白馒头，然后随手指了一下柜台上贴着的码。
“我给现金！”
干千山很认真的说到。
店老板差点要崩溃了，但是一想，赶紧送她走吧，再待下去恐怕要亏得更多。
“嗯！行！”
干千山拿出两枚硬币，递给了老板。
正当这位中年老板，拿出一枚五角钱的时候，干千山说话了：
“老板~”
“嗯？”
他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那个，嗯，我楼下新开了家小店，最近搞活动，昨天看到说有两毛一瓶的汽水，你这有小钱吗？能不能帮我换一下？”
两毛钱的汽水？
你当这是什么年代了？
五毛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汽水了好吧，更何况这是大城市，哪家小店做赔钱买卖，给你喝汽水？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看，好死不死的抽屉里刚好有两角硬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有了。
该不会是她看见了吧？
店老板心里有了一些数，用手扒拉了一下抽屉里，一本正经的说到：
“那个，没有零钱了，我只有五毛，你看，要不去别人家问问有没有的换？”
干千山走了过来，径直歪着头，往抽屉里一看，随后就说：“不对啊，我刚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几个一角的，你找找啊。”
我考，她这个人怎么这样，盯着人家钱柜看。
店老板真的是想骂人了，要不是他平日脾气好，今天真的要爆发出来。
“行！我给你找找。”
“有了有了，我看到了。”
干千山兴奋的喊了出来，那表情，就像是中了几百万一样。
店老板轻轻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呼~
“可是我只有两毛，换不开你这五毛钱啊。”
干千山有些鄙夷的看着他，说：“老板，我都是老客了，经常来吃饭，你还跟我算这么清楚。
不就是两毛钱吗，这次少收点，下次来吃，我再多买点不就行了吗？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亏了啊。”
“你喜欢喝汽水？”店老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还行，主要是今天太热了，上午好几个公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面试，跑了好多路，所以拖到现在才吃饭。
我就想这大下午的，辛苦了这么久，总要犒劳一下自己吧。”
店老板所有所思，又对她说：“可是那汽水在太阳底下摆了那么久，温度不是更高吗？喝了也没什么用啊，不是更热吗？多浪费钱啊。”
干千山想也不想，回答到：“不啊，我喝冰的，降温解渴。”
“女孩子，不能喝冰的！要多喝热水。”
“嗯？”
这回轮到干千山傻眼了。
厉害！
果然江湖代有人才出，一山更比一山高。
“其实，我就是想去买点热的喝，家里水壶坏了，刚好这两天晚上又着凉。”
“给你！给你！拿着去喝水吧，我要休息了。”
实在没话说了，把那两个一角硬币拍在了柜台上。
“还有啥事？”
他被干千山那穷疯了的眼神盯的发毛，心里就好像有个小人在不断地膨胀，想出来拿刀砍人似的。
“还有五毛钱，你只找了我两毛啊。”
......
哗啦啦~
干千山听着背后卷闸门关起来的声音，把七毛钱郑重的放在了五块钱一起，随后又拿出来点了点，这才满足。
靠着两条大长腿，晃晃悠悠走到了自己楼下，下意识的猫了一会。
听了半天，没有发现张小花的声音，这才上楼。
“回来了？”
干千山正准备开门，背后突然响起了张小花的声音，吓的她一哆嗦，差点没捅进钥匙。
“嗯，回来了。”
她表面上看起来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都几点了，你的房租在哪呢，我怎么没收到。”
“那估计是银行还在处理吧，毕竟也不是一点点钱，应该会稍微慢一点。”
“几千块钱也叫不是一点点钱吗，你穷归你穷，别拿无知忽悠有钱人。”
干千山转过身，看着张小花魁梧的身形，对她说到：“我今天找到工作了，一个月三万五，大不了我明天预支一点工资，补上你的房租不就行了。”
张小花哼了一声，说：“听着真是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找到工作了，还三万五，你什么条件能拿三万五。
你给我听着，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说了，再给你最后一天，再不给钱，我让人来帮你搬家。”
说完也不给干千山解释的机会，扭头就走。
完了！
这大妈今天这架势，不像是开玩笑的。
她走进屋子，把行李收拾了一下。
不为别的，就为了明天如果上岗不顺利，拿不到钱，张小花扔东西的时候，不把行李扔散了，自己还得捡。
只花了二十分钟，屋子里就看不到一样杂物了，生活用品太少，除了基础的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想着自己明天要去的地方，自己的未来，她有些烦躁。
这种没钱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了。
再也不想。
伴着不甘心，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有一道门。
整个门通体漆黑，门上好像写了一个字，但是却又看不清。
她推开了那道门，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碎片，碎片里有动物，有人，有星空，有皇宫......
八月的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温。
才早上六点，干千山就被热醒了。
她的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任何电器。
这个夏天的降温，只能靠心静了。
可惜的是，她今天早上，脑子里想的很多。
才六点半，她就出门了，准备去招聘市场，找昨天最后招聘看守员的那个少年。
早上起来连水都没有喝，因为她知道一旦喝了水，就很快会饿。
又是靠着两条腿，开着11路，历经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人才市场。
今天来的还算早，人也不多，她找到了昨天少年摆摊的地点。
“人呢？还没来？”
她心里嘀咕，不过也无所谓，这份工作在她看来，根本也是一个不靠谱的事。
正准备去大街上溜达溜达，却听见旁边有一个小声音：“姐姐？”
“是你。”
干千山转过身，一眼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还是昨天那个少年，只不过今天穿的衣服，跟昨天有些不一样。
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昨天看起来就像个小城市来的务工青年，但是今天给人的感觉，却像一个富家子弟，活脱脱一个二代小少爷。
“你的衣服......？”
“姐姐，我平时就穿这衣服，昨天是因为怕人误会，所以找人的时候，特地穿的普通一些。”
干千山有些无语，有钱人都什么德行，喜欢装穷玩？
没有在这种问题是考虑太多，当下就想到了今天来的目的。
这小家伙看着家里条件不错，那么工作的事，应该有点谱。
“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看看地方吗，现在就走吧。”
少年有些高兴，笑着回到：“嗯，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已经等了你几个小时了。”
二人一起走了出去，少年领头，出了人才市场，七拐八绕后，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巷子里边停了一辆车。
“这是......？这个车好像有点眼熟，应该挺贵吧。”
干千山看着那辆车，一时想不起来什么牌子，但是这富二代珠光宝气，车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少年走了过去，车上只坐了一个司机，他感兴趣的问到：“姐姐认识这辆车？”
“见过，上次有个朋友送我，好像就是这个，听他说不便宜。”
干千山大言不惭正色道。
“姐姐应该还算是懂车的，不过我家里人让我出门时候简单一点，所以开的车不是特别好，就现在这辆。
五万多，电动车。”
......
呸！
浪费老娘演技。
干千山心里暗骂。
那少年毫不在乎，仍然是笑着说到：“姐，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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