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赵家兄弟
一般情况下，新生的沉默者只有极低的几率会强化一点。那名倒霉的觉醒者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运气那么糟糕，对上的是更强大的黑灰色沉默者。
不过一切已经太迟了。
链条再一次高举，觉醒者无处可逃。
就是此时，徐方州毫不犹豫地逃走。现在正是双方酣战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是绝佳的机会。
人群开始散开了，人们为了保命都躲了起来。场地逐渐宽敞，但是此刻已经到处都是沉默者的身影。它们漆黑如墨的气场在散布恐惧，映在庸人们的眼睛里，不断催生新的沉默者。
沉默者数量众多，它们遍布整个体育馆。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将所有的场地染成黑色。无数沉默者怪物将觉醒者们包围了起来。
范小玲释放属于觉醒者专有的力量，力量、体力与行动力都得到了巨大提升。单只黑色的沉默者对她造不成威胁，可是一群沉默者的话就难说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沉默者前仆后继。车轮战下消耗太大了。
徐方州快到了。
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在他回过头望去，那头强大的沉默者安静地杵着，手里握着它的战利品。它正注视着徐方州。
在沉默者身后，地上残留着不成人样的碎肢细块。它似乎没有再攻击其他人的打算，智慧明显与四周的沉默者有很大区别。
令人感到不安。
不过他顾不了那么多。
利用沉默者制造混乱。对方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限制范小姐的“重量锁”发挥。“重力锁”仅仅对他们人类或物质有奇效，对沉默者这种怪物的效果缺微乎其微。就算他们不敌范小玲，那么最终沉默者群也会瞬间吞没她。
事实上的确如此，范小玲应对众多沉默者的攻击，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其他觉醒者在附近。
突然，范小玲迎击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动作停顿。正在此时，沉默者的可怕尖爪往她身上拍去。危难时刻，范小玲极力闪避，惊险万分地躲过了攻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断的偷袭令她头痛不已。她以为自己躲过了一波攻击，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入了新的陷阱里。
“你们是谁？”范小姐怒道。
从她察觉到有其他人，到被暗伤，后退到身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却刚好落入了三人夹角的圈套内。他们带着印有骸骨图案的黑色口罩，遮挡住了半张脸。没有回答，他们毫无征兆地一起发动攻击，似乎要立马将她置于死地。
本是必杀之局。
那三人的武器挥向范小姐的过程中，却集体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武器脱离了目标，打偏了。原来是他们的手臂突然失去控制，全都向下坠去。
地面变得沉重了，那钢铁支撑起来的舞台承载了巨大的重量。这重量不是来自承载物，而是范小姐的手笔。
最终舞台再也不堪重负，底下的支架被压弯，木板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随后响起一道巨大的轰隆声，整个舞台陷了下去，全部倒塌。
残存的舞台废墟中央，范小姐释放出来“重力锁”。以她为圆心，四周十几米的范围内一切重量都被加重。
她的能力顺利地将袭击者牢牢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惜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范小姐的施展被沉默者打断！
一头沉默者横冲直撞，闯入了重力场空间。它冲着范小姐不断攻。击为了躲避，她只能无奈地停止“重力锁”，暂且放过袭击者们。
显然这是对方主要目的。沉默者在这次决斗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无视范小姐的能力，反而轻易牵制住了她。
不过对于沉默者而言，所有的觉醒者都是它们的敌人，因此攻击的对象并无差别。
这群人非常聪明，没有硬抗。而是在众多沉默者包围前抽身离开。仅仅几个沉默者仍不是他们的对手，逐个击破的话可以轻易游走在其中。
范小姐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来了又去，自己却无可奈何。
单论个体实力，范小姐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大。这也是对方心知肚明的。即便八人一起围攻，也不见得能够讨到便宜。
所以才有了这一布局。
很快，除去对抗沉默者中战死的两人，其余三人也挣脱了沉默者的攻击。
范小姐情况不妙。
“上次在西湖攻击我的两个男人也是你们的人吧？”范小姐问道。
她随时准备释放重力锁。尽管此举对沉默者无效，但是对付其他觉醒者绰绰有余。很适合用来防御攻击。
鸭舌帽男子走了出来，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看起来他是首领一样的人物。
男子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此人双眼细长，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妖邪的魅惑感。
范小姐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发生的一段故事。隐隐猜测此人的身份。
“你是……赵秀的家人吗？”范小姐惊讶了。
答案，是肯定的。
“赵秀是我的弟弟。我叫赵锦。”鸭舌帽男子语气平淡，如此说道。
如果确实如他所言。他所谓的弟弟赵秀，是一位性格腼腆的警察。范小玲与他相识在梦境里，两人恰好是同一批觉醒的人。因此他们相遇后，一起经历了许多。那时候一起的还有许多伙伴。赵秀此人极具正义感，而且他一直在保护身边的人，包括当时还很弱小的范小玲。
脑海里不禁浮现了老朋友的面孔。
赵秀为人腼腆，性格有些内向。范小玲与他的关系很好，一直给予他鼓励。终于让他的心态发生了重大的改变，重新建立起自信。后来他交了女朋友，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可惜，还没有开始他的婚礼，就在梦境里出事了……
他失去了所有关于梦境的记忆，有关他们发生的经历和求婚的勇气，全都没有了。他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优柔寡断的赵秀。由于少了那段重要记忆，赵秀无法面对现实的女友。
范小玲回忆起那段记忆，同样会感觉到痛苦悲伤。困扰着她。
赵锦想起自己的弟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这么大的男人，居然说哭就哭了。
霎时间他的伙伴们都拿不准老大的意思。
赵锦呜咽着说：“就因为弟弟突然变了个人，未来的弟媳才离开了他。”
“这都是因为拜你所赐！”赵锦双目一瞪，直勾勾地看着她，咄咄逼人地说：“当初就是你害死了他。即使他在现实世界活着，但跟死了没什么分别。他的心已经死了！”
赵秀为了保护我们，他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
她却不能告诉赵锦，你身为哥哥却不知道弟弟的想法。不过这样解释没用了。赵秀失忆，当初一起走来的人也都散的差不多。而且当初正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引发了灾难，说是自己害了他也没有错。
她也有责任。
“不……”范小姐的神情忽然变得痛苦起来。
“是我害了他！”至此以后，这个声音就一直在她心里响起。
赵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面，他认为范小姐是造成弟弟问题的罪魁祸首。
与沉默者一样，觉醒者之间同样有强弱之分。戴鸭舌帽的赵锦是他们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也是最强的。作为老大，他不仅仅是实力上更厉害，他对于梦境的理解，也远比伙伴们清楚。
范小玲是一名能与之相媲美的强者，加上她特别的能力，一般觉醒者遇见了她都会选择绕道走。也只有赵锦这般，才有把办法对付。
越是强大的人，与梦境的关系就越是紧密。这是很多觉醒者都不知道的秘密。赵锦相信范小玲很清楚这一点，每个阶段觉醒者，对梦境的感触都很不一样。但是有一点他们非常清楚，假如他们在梦境死亡，副作用将要比一般人要大的多！
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但是，在梦境里只要经历过阶位提升就会很明白了。就像是梦境世界故意告诉你一样。
祂不单会取走记忆。祂还会取走其他的东西。
至于夺取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
“设防守结界。”赵锦对身后的人嘱咐说。
那觉醒者应要求而去。他闭上眼睛，突然由头部散出一阵震荡波。随即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整个舞台全部笼罩。
此人名为吴寅，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实力一般，却有着防御力超强的能力——防守结界。那些沉默者绝大部分都被挡在了结界外面。少数几头已经闯进来的沉默者，也被其余觉醒者逐一解决。
结界张开之后，沉默者如同被激怒般，纷纷轰炸这这片区域。那觉醒者支撑着，让老大得以顺利解决对手。
赵锦的对手范小姐，实力不弱于他。
赵锦邪眸眯里起来。他有信心，但是他不自大，反而非常重视这个棘手的对手。
即使他一再逼迫，范小姐却没有动手。她既没有回应赵锦，也没有要对抗自保的意思。
其实，在赵锦出现之后，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没有人明白，赵秀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从没想过，赵秀还有一个哥哥。赵秀没有告诉过她，以及哥哥也是梦境觉醒者。
她沉默了。站在原地，低着头是等待着对方动手。
赵锦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他看着范小玲微微颤抖的身子。
可对方没有回应。
没有人看见，两滴泪珠划过脸颊滴落，打在鞋子上湿了。
赵锦挥出一掌，那掌变成巨大的狼影，狼影凶恶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女子。它冲向了她，似乎还在思考如何下嘴。随后手掌变成了爪状。那狼影也一同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渗人的狼牙。随着手爪合握，那狼影飞扑，獠牙朝着女子咬去！
同样是这种状态，他所使用的力量与那名矮壮男子很相似。恐怖的压迫降临，稍弱的觉醒者只能在这种压迫中苦苦支撑。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横空出现。
那是一名男子，他突然出现，将范小姐护在身后。即使是面对未知的力量，他依然选择了这一边。
狼影来势汹汹，张开血盆大口。几乎命悬一线，他猛的将手上的木棍撑在狼口之中。狼虽然不是真正的狼，但造成的效果却是如此真实。牙口咬在木棍上，将木棍啃得四分五裂，碎屑乱飞。狼影的攻势突然被打断，随即消失了。这个过程发生只有电光火石的时间，却成功挡住了攻击。
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不是徐方州是谁。
徐方州额头留下冷汗。没想到自己的方法居然真的管用，他刚才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咬断手的准备。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这个家伙身上。赵锦非常意外，同时他非常气愤。
徐方州不敢去看，他回过头来对女子喊道：“你振作一点！”
范小玲！
徐方州无声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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