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丫诞生记
长江边上有个小山村,面对长江,背靠大山,典型的依山伴水,有着最原始的风景。村里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满载货物的商船在江上来来往往,每逢1、4、7号乘船去村子对面的镇上,或者每逢2、5、8去十几公里外的沿岸镇上赶集,贩卖蔬菜瓜果换取生活用品,大多数村民一辈子都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阿平是村里少有几个见过世面的男人,上过初中,当过兵,识文断字,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在部队里还学会了吹拉弹唱,混成了最清闲的文艺兵,加之能言善道,在部队里也算是如鱼得水。后来回村省亲,遇上了阿贞,阿贞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于是各种死缠烂打,终于赢得了阿贞的欢心,还为此放弃了在部队的大好前程。
阿贞的爸爸是村里最后的私塾先生,早些年为了维持生计还走街串巷的弹棉花,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直很反对阿贞和阿平在一起,理由是觉得阿平油嘴滑舌的不可靠,可是架不住阿平死缠烂打和阿贞的芳心暗许,所以阿平和阿贞终于喜结良缘,从此人世间多了一对欢喜冤家(这是后话,本书不重点讲阿贞和阿平的故事)、、、、、、
阿平和阿贞婚后琴瑟和谐,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取名大丫。这个时候的阿平开始了闯荡江湖的岁月,生活有些动荡,长年累月的漂泊在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好几次春节回家,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全靠阿贞贩卖粮食蔬菜,换取生活费用。 受重男轻女传统旧习的影响,阿平很想要阿贞再生一个男孩,小丫2年那年,阿贞终于怀孕了,但是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也开始了,尤其在小山村,信息闭塞,村干部一手遮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在阿贞怀孕6个多月的时候被拖到镇医院强制引产了,引产下来一个成形的男胎,这件事给了阿平和阿贞很大的打击,尤其是阿贞一度精神恍惚。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阿贞又怀上了,这次非常的小心翼翼,肚子开始显怀的时候,阿贞就连夜躲到了弟媳娘家的小阁楼里,整个孕期,成天不见阳光,吃住都在小阁楼。终于到了临产的日子,阿贞的妈妈早早赶到阿贞躲藏的地方,请好接生婆,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阵痛和呐喊,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哭声,阿贞终于顺利生下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女婴,放盘里上称,2.5斤,据说就像一只老鼠,所有的人都觉得小女婴养不活,劝阿贞放弃(那年代遇到出生患疾或者病态的孩子,村里人都会把小孩包裹好扔进长江里),但是阿贞死活不同意,小女婴没有力气吸奶,阿贞就挤出来用勺子喂,伴随着阿贞的艰辛,小姑娘慢慢的长大了,取名二丫。
小时候的二丫特别的皮,因为出生的不容易,所以阿贞格外的宠爱,但是因为孕期营养不良、不见阳光等原因,二丫的体质一直不是很好,三天两头往村对面的镇医院跑,久了镇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记得这个一打针就哭得地动山摇的二丫了,再大点,就总能看见镇医院的走廊里,阿贞追着二丫跑的场景。
因为得之不易,加之从小体弱多病,二丫成了家里最受关注的孩子,外婆家的老母鸡下的土鸡蛋,永远是优先给二丫留着,大丫和二丫吵架,挨骂受罚的永远是大丫。二丫成了村里的“小霸王”,在村里无拘无束的、肆意妄为的长大,阿贞永远都不用担心二丫没有饭吃,反正是那家饭熟就在谁家吃,在吃百家饭中慢慢长大。那时候的二丫是个典型的混世小魔王,农活什么的一概不会,也不懂得帮妈妈分担家务,反而经常惹是生非。比如去帮外婆家放牛,把牛丢在草地上,跑去村子里玩,结果傍晚的时候找不到牛,找遍了全村,才发现因为牛吃了村里大婶家的蔬菜,被大婶牵回家了;比如村里王伯家的甘蔗熟了,睡个午觉起来,就发现最粗最大的甘蔗已经不翼而飞了;又比如李奶奶家的母鸡终于下单了,发现窝里的鸡蛋总是不翼而飞;再比如村里刘爷爷家里的水井莫名其妙多了好多枯草,村民家的玉米地被捣乱成了平地、、、、、、多年以后二丫跟家人一起回乡祭祖,在村里碰见了年近古稀的王伯伯,王伯伯还说:这是当年经常偷我家甘蔗的二丫回来了呀(此处尴尬,省略10000字)。
随着二丫慢慢的长大,阿平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成了村里最富有的人,是村里第一个盖小洋楼的人,村里第一个买彩色电视的人,也是村里第一个安装电话的人,第一个买大哥大的人,第一个买BB机的人、、、、、、那时候每天都有村里的人来家里接听电话、看电视等,整个村里外出务工的人都打电话到家里找各自的亲人,每次接到电话都是二丫负责去传话,久而久之,二丫成了村里最受宠的女孩。在那个物资匮乏的乡村里,二丫的荷包总是鼓鼓的,花生、胡豆、瓜子等小零食不断,时不时还有点小的毛票(接电话的叔叔阿姨偷偷塞的跑腿费)可以买冰镐吃。那时候的二丫,身边总有小跟班环绕,加上二丫天性大方,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第一时间总会跟小伙伴分享,所以小伙伴们对二丫那是言听计从,调皮捣蛋的事情没少做,锅没少背,还经常惹祸了,让阿贞去登门道歉,比如牛吃了大神家的菜,阿贞就要用自己家的菜去还给大婶,还要赔礼道歉,比如王伯伯家的甘蔗、李奶奶家的鸡蛋、、、、、、,阿贞也要按照市场价格还回去。因为村里没有幼儿园,所以二丫的整个童年都比较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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