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拉亲
一夜无话,可姜明这一宿睡的脑壳疼,大黑和老四两个高音大喇叭,这呼噜声音是此起彼伏,早晨起来觉得耳朵一直嗡嗡响,朱大夫神奇的又出现了,问了才知道回家睡四个点就算下班休息了。接着给大黑挂吊瓶的时候,寝室几兄弟和萝卜也来了,萝卜看着对朱大夫问话回答的一板一眼的大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捅捅姜明:怎么回事,做法还魂了啊。
其实不傻就是不爱说话,有点自闭症,都是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的故事听过没。姜明说道。
萝卜听说不傻就不怕了,走过去一拍大黑:嘿,认识我不。
大黑白了一眼,又看看笑着的姜明,答道:认识,兜里钱越揣越少的那个。
大黑也没办法,管饭的说了,以后多说话少动手,还不知道这个能吃多久,且行且珍惜。
萝卜:……。
默默走回来,看着笑的打跌的几人说:还是特么傻,有钱抢还不满意。
老大王强安排谁走谁留,快放假了课不忙,情况也和教导处刘主任说了,刘主任听说姜明也在就放行了,至于班主任钱慧慧最近没来听说怀孕了,学校都开始找人代课了。姜明昨天睡一宿不舒服,嘱咐大黑好好听话,带着萝卜和老五刘洋先走了。
走在大马路上姜明琢磨应该有个自己的据点了,不能总在寝室谈事情,一是不像话二也不方便,告诉地头蛇萝卜就在铁中周边找个房子,最好是平房独门独院的,不拘大小直接能住的那种,能买最好实在不行租也行。
安排任务打发萝卜走了,带着刘洋往车站赶,今天郝运过来,上回干小卖店老姜家大集合,姜明也把最近要到货的消息放出去,基本上家家都要买点,郝运那边装完货先过来,至于车皮就等着吧,近期大雪小雪天天下,也不是电力保障煤慢慢发吧。
辽县火车站兴建于建国前,听说还是鬼子帮着盖的,解放后又扩建了两回,但是车站楼还是用以前的,小鬼子当年是真的想占了不走,候车室盖的不光高大还结实。听说后来要挂时钟的时候,混凝土太硬愣是打不进去挂件,查了图纸才知道是按战时规定建造的,抗住炮击都没问题,哪有车站不给提供时间的,铁路的各位领导焊了个大铁架子摆左边才把钟装上。
姜明站在时钟下边对领导的想法表示钦佩,圆桌大小的东西就一个钩子这么挂上面,下面人来人往就不怕掉下来。正在这瞎琢磨,就有人推自己:哎,你小子怎么没上课。
转眼一瞧,原来是便宜大舅张建设,没穿警服便装站着,冷眼一看还不如穿警服呢,连毛胡子大黑脸永远皱着眉头,看谁都像是小偷,从心的姜明忙答话:大舅,我这接个人,你这什么情况。
托你的福,接个案子送个人。张建设不阴不阳的说,姜明都习惯了,警察都这样说话,你就猜吧。
想想最近跟自己有关的就那一件事了,姜明也挺意外的说:不是龙城局吗,怎么转回来了,再说我就是说一嘴,跟我关系不大。
张建设看了姜明一眼挺满意这小子的处理方式,危险的事还是要专业的来,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算这小子拎的清。当初知道姜明也掺和进去吓一跳,辽县有点小事自己还能罩得住,龙城可是正经八百的地级市,后来听明白姜明就是个举报人放心不少。
最近亲姐姐笑容都多了不少,有钱了烦恼去一半,外甥也没少给自家送白菜白面白萝卜,小辈的孝敬张建设当然知道是谁挣的,听说姜明成了所有亲戚嘴里那谁谁家的孩子,张所长见过姜明讹着罗弘章出钱又出力把事办了,仗势欺人顺水推舟不要太熟练,根本就不是省油灯。所以找到机会就敲打一番,姜明又不是受虐狂,自然是能躲就躲,有气找你亲外甥我大哥撒,咱们毕竟隔一层,用得着的时候嘛再说,你亲姐毕竟是我大娘吗,都是一家人啦。
这回又被逮到,姜明弓着腰自然被训成三孙子,看着唯唯诺诺的样子张建设还算满意,再三警告以后再有事不要跳,看时间差不多了,放过了姜明进去接人去了,在旁边躲着的刘洋和郝运才敢过来,刘洋洋指指张建设背影说道:那是你大舅吧。
姜明搽搽脸上的吐沫星子,恨恨的说:对,总找机会剋我,以后这片得少来,简直自投罗网。
郝运见过姜明在火车站指挥几百人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个人能把姜明训成狗真是不可思议,说:那是谁呀,这么牛。
刘洋解释说:大哥亲舅,这片的所长,老公安了。
听明白了的郝运心想:三哥你这人面广啊,黑白两路除了亲戚就是亲戚。笑容上又添了三分热切。姜明人尖子自然看的出来,虽然很不爽被喷一顿,但看副作用还不赖就算了,反正都是长辈也惹不起。
三人还在聊天,出站口就传来一阵哭喊,姜明拉着两人赶紧往窗户边走,远远望着看光景,郝运有点害怕的说:要不咱先走,好像出事了。
刘洋道:别啊,自家地盘怕什么,真有事顺着窗户就溜了。
姜明打了一下郝运脑壳,训道:你是不是中国人。
是啊。郝运揉揉脑袋肯定的说。
是中国人不看热闹的吗。说的的这么有理,郝运无言以对。
三人站在座椅上就看见人乌央乌央的往前挤,姜明冲着两人说:不是打架,要不人早散了。刘洋拽了个过来的旅客,笑着问:叔叔,那边什么事,又哭又喊的。
叫谁叔叔,整不好我还没你大呢。刘洋看着面前这面相三十的哥们违心的又叫了声哥。
好像是警察抱着几个小孩出来,一帮人迎上去抱着就哭,我有事也没看明白,还有啊我才22,以后有点眼力见,叫错了容易挨打。旅客一甩手走了。
刘洋回头看两人笑的直打跌,摸摸鼻子:长得着急还不让人说,真是特娘的。
人活着为什么,不就是为个乐吗,姜明和郝运笑够了,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三人给郝运找住处,本想拉着郝运住宿舍,没想到郝运还挺腼腆,说不习惯和陌生人住一起,那就还在招待所,姜明又找人打个对折,这回住的时间长,搞不好要半个月,装煤的车皮甩哪去了都不知道,没有实时联网花钱都没人给你查。
安顿下来,三人坐着闲聊,年纪都差不多,爱好也差不多,这年月谁也不是低头族,没手机想当也当不成,但是对电脑都熟悉,刘洋是和萝卜经常混迹电脑房,两个傻屌就会玩红警非把电脑造死机都舍不得打,分出输赢永远靠拔电。郝运就更牛了赚两钱装了台电脑,在家天天就是仙剑奇侠传,刘洋在那还嘟囔就是没时间要不也想玩,哪回都是玩个开头再去就被覆盖了,玩着连不上没意思。
中途姜明接了个电话,没一会萝卜也摸上来了,竟然给姜明张县城的地图,两辈子姜明头回见本县地图,后世都是直接导航谁还见过纸质版的。听着三个早期网瘾少年在那叫嚣,谁也不许出飞行兵,公平十分钟再发兵的逗比言论,姜明把地图铺床上研究房地产。
辽县地处平原,啥矿产没有,特产除了苞米就是水稻,现在又不流行旅游,其实没什么特色,县里效益最好的单位是粮库,姜明家亲戚一多半都在那上班,剩下一半的都在种粮收粮给粮库跑运输。有点工业都是五小时期发展的,最出名的就是自行车厂叫海蓝,这牌子走出县城是不可能的,但走进乡下没问题,标准傻大黑粗完美对接苏联标准,大爷家二八大卡干骑不坏,坚强的存活到了二零年,谁能想象一辆自行车能把轿车前盖撞稀碎,从轿车上摘下来补补胎还能骑,大爷不会开车,就用这台车送大侄子上小学,直到初中被嫌丢人的侄子偷着卖了,然后挨了生平第一顿毒打。
唯一的优点就是地处要地四通八达,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也养成了当地人彪悍皮实的个性,后来全县家家养大车,夫妻双双跑货运的原由就在此。没别的活路只能开车拉货出门赚钱,最壮观的是过年时,交警安排停车,双向八车道都停不下满满两大排。
研究半天姜明相中几个地方,拉过来萝卜说:这几个地方你打听下啊,是卖是租我有用啊。
萝卜点点头:我下午就去,待会中午一起吃饭呗,我爸让我找你,请你吃饭,说要谢谢你。
姜明说:行,能带人吗,他两也没地去,你问问。把手机给萝卜。
萝卜问了罗弘章说同意也没什么正事,看时间也快要到饭店了,四个人往金胖子家走。一进门就看罗弘章在院里站着,旁边还站着个熟人武柏。不过看两人可不太正常,堂堂的局长公子对着罗弘章点头哈腰,平常开的桑塔纳也没影了,见到姜明几个来了,罗弘章忙唤着:这边哎,我这呢。
罗叔到的早啊。姜明打招呼说。
我这是离的近两步就到了。罗弘章笑着说,又对武柏说:我的小客人都到了,先进去了啊,武队长慢慢等啊。
罗弘章领着几个人进了里屋,姜明进屋前也跟武柏打了招呼,毕竟是班主任老公还请过一顿饭,两人也没话就笑了笑。这金胖子买卖越做越大,在瓦房后面又搭了个板房修了三间雅间,用火墙隔开有点农家乐的意思。姜明有日子没来也挺想金胖子的炖大鹅,点上菜要上茶水,罗弘章和姜明悄声说:你怎么认识武柏的。语气里带着点担心。
他是我班主任的对象,以前碰见过寝室聚餐,还替我们结过账。姜明实话实说。
看着罗弘章松口气,好奇问道:罗叔,怎么了,有事吗?
罗弘章说:那就好,以后少和他来往。想了想还是点点姜明,毕竟自己孩子跟着姜明混。低声说道:听说他家老爷子要出事,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谁也不知真假,尽量还是离远点。
明白,罗叔,本来就没关系,我晓得轻重。姜明明白了,蝴蝶翅膀没煽动武柏家,当官出事又不稀奇,酒色财气哪样都能拉人下马。
罗叔,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有事喊我去你那不就完了。姜明纳闷道,最近两家配合的不错。
是为了小兔崽子请你。罗弘章指指儿子,老怀大慰道:这几个月麻烦你拎着他了,不像以前那么悠悠逛逛,惹是生非,头一阵开了工资还知道买点东西孝敬他妈他奶,真的,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回头钱了。说的这个感慨。
萝卜面对刘洋几人怪异的的眼神有点受不了,喃喃说着:说这干嘛呀,就买点东西还拿出来叨咕。
姜明知道这小子脸上挂不住,嘿嘿笑道:爷们赚钱养家天经地义,罗叔别夸他啊,萝卜不禁夸的。
罗弘章也感觉要在儿子朋友面前给萝卜留脸,心里对于姜明是真感谢,最起码不像从前一接电话就害怕,三天两头丢脸赔不是,也把话岔过去,和姜明聊着最近小广场的生意。
小广场生意一直不错,也广受铁路职工好评,物美价廉离得近,早晨起的晚的买点包子油条带到单位吃特方便,还有中午回家做饭来不及的,买点馒头花卷省不少事,好喝的爷们回家顺道就买点炸货熟食,尤其是应季菜最得家庭妇女的欢心,家家都添了缸多腌了点酸菜,不过也有副作用,晚上的烧烤摊子闹到晚上好几点,靠边的几栋楼居民找了俱乐部好几回,罗弘章看在月收入翻了一番的份上没少说好话和稀泥,嫂子也专门组织了次针对性的土豆大批发,总体来讲盈利正常未来可期。
说着说着聊到了大黑齐伟的事,提起大黑罗弘章唏嘘不已,细问才说齐伟父母和罗弘章还是同学,这职工圈子真不大谁和谁都沾点边,姜明说想把齐家的指标要回来给大黑,罗弘章想想还是劝:这事还是算了,要回来大黑也干不了,他连字都认不全,他叔叔不管怎么养,起码养他到十八可以了,非亲非故这个头没法出,你想和老秦头说那事倒是可行,要是成了,我去找局里说说,给老秦头把门房转正,这个事好办还可行。
姜明琢磨也是这理,真要闹开了自己不一定得好,点头应了。
吃完饭,罗弘章嘱咐萝卜跟着姜明好好学,回单位上班去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萝卜下午去办事找房子,郝运和老五也跟着跑没影了,估计是泡电脑房去了,自己溜溜达达走到老秦家,门打开着里面烟气滚滚,十几个人忙活着,看小老板来了都打招呼,一个买卖三老板,大老板是大哥姜亮,老板娘是嫂子,姜明就称呼小老板,倒也分的清,老秦婆子也没闲着在那烧火,姜明蹲着问:老秦今天有班没。
没有,里屋躺着呢。有事啊,我给你叫去。老秦婆子起来搽搽手。
一起去,找你两有点事。喊过来个工具人替着烧火,跟着老秦婆子进了里屋。小屋子挺干净,头回来的炕席换成了花花绿绿的人造革擦的直反光。老秦盖个大棉袄睡的呼呼的。老秦婆子把老伴叫起来,心里有点不安,最近刚过几天好日子可别有岔头。
姜明看老秦头擦把脸精神了,轻轻嗓子说:我有事和你两商量,不过不勉强也可能是我多事啊。
两辈子也没干过拉亲的姜明还真有点张不开嘴,这是个大事仗着自己是老板说总不太好,心里有点后悔急了,嫂子说其实更合适,但也走到这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老秦两口子面面相视,老两口半夜时候也聊过,三间土房子租出去两间半,姜明管吃管喝还包水电,老秦婆子就烧火一月开三百块,这一个多月光攒不花能剩两千多,过这么些年手里头回这么宽绰,生怕没了这好日子,对姜明也是特感激,老秦犹豫的说:小老板,是不是开多了,要不租金就别给了,你们还帮我修墙补瓦我都没给钱哩。
姜明听着就知道老秦是想岔了,这老实人冷不丁赚钱多了还不踏实,哈哈大笑:跟钱没关系,你想哪去了,给你你就拿着,我赚着呢你怕什么吗。
几句话把老秦说的不好意思了,问道:那是啥事,你帮俺家这么大忙,我能做到一定不含糊。
这事吧得你自愿,勉强没有用,我也不是那种人,就是管点闲事,你可千万别因为我答应,那就彻底没意思了。姜明就怕老秦带着报恩的想法,赶紧把话说清楚。
看老秦有点糊涂了,姜明就直接说了:你两没孩子,亲戚也没什么人了,没想过百年以后的事吗。
说到这话音刚落,老秦婆子捂脸哭了,老秦也叹了口气,对着老伴说:不碍着你,是我没这命。说着眼泪也要掉。
姜明赶忙接着说:铁路有个叫大黑的傻子你听过没。姜明两辈子就见不得人哭,看电影就爱看喜剧,结果还碰到了星爷的大话西游。
知道啊,以前我家老婆子还送过饭呢。听到这老秦头还糊涂呢,老秦婆子有点明白了,把眼泪收了期翼的望着姜明。
我说如果啊,假如大黑到你家,你看行不行,他没地去,你又没孩子。姜明想想又说,这人不傻,就是没人教不懂人事,医院的大夫说智商什么都没问题,要是不想也没关系啊。
突如其来的消息,老秦听了有点傻眼,老秦婆子却张口就说:行,只要那孩子愿意,我家要了,就一个要求,有了孩子得姓秦。又对老秦说:那孩子我见过,有点浑但知道谁对他好,给完东西还知道对我说声谢谢,咱两一辈子你对我好,我不能让你没了后人,死了也没个上坟的。
姜明可没想到还能在这吃把狗粮,两人加一起一百多岁抱着哭,明明可怜可看着好气呀。等两人的苦情戏演的差不多了。姜明说:我还没和大黑说呢,就是个想法,他现在住院呢,这几天你两送饭多去去,好好再相相,再想想,这可不是个冲动的事。
把自己打听的大黑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没提管饭工作转正的事情,要是能成一家人,感情还是纯粹点的好。看两人听着大黑可怜又要哭,姜明败退告辞挑门帘出了里屋。
对面屋里传来大嫂的声音,看样是刚回来。进屋大嫂大哥都在,看见姜明也奇怪,小弟钱不花完从来不来,拿点钱人就消失了,说甩手掌柜都是夸他,最近连账都不看了。
大哥看着弟弟阴阳怪气的说了:哎呦,稀客呀,姜老板钱花完了,还是来视察工作。
姜明拿出手机晃晃:你酸啊,继续酸啊,小心不还你了啊。
切,不还拉倒,再买一个。大哥不以为然,一副大哥是有钱人的模样。
嫂子看哥两嬉闹,端杯水给姜明,姜明谢过嫂子脱鞋上炕,嫂子说了:电话你留着吧,你事情也多,有时候联系人也方便。
谢谢嫂子,还是嫂子大方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倚老卖老。姜明冲大哥挑挑眉毛。
大哥笑着拍了姜明一巴掌,笑道:得便宜卖乖,干什么来了,别说看我两,没人信啊。
姜明把来意说了下,大哥笑骂:你现在离媒婆不远了,管的是真宽,咱家事还忙不过来,还开展新业务。
小点声。大嫂说,冲对面指指,对姜明说:是好事,但要看眼缘,到这你就别往下了,顺其自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明白了,一辈子的事,我懂。姜明懂大嫂的意思,嫂子也继续说会留意这事,又要和姜明报账,姜明告饶,嫂子你就都管吧,我没那耐心,又不是外人。
神神秘秘的接着说:你两的事我禀告了我爷,老爷子发话了,等下回大爷回来就找他。看嫂子有点不好意思,姜明又说,赶紧准备嫁人吧,嫂子,爷爷奶奶说了,丑妻进地家中宝,不对不对,说错了,口误口误,轻点,轻点。姜明赶紧道歉,挨了大哥好几巴掌没敢还手,理亏了。
别打了啊,谢谢小弟啊。嫂子被大哥借由子打姜明逗笑了,能看出心底的石头落地了。哪怕干的再多走的再近,没有个准话也不踏实,能改变现状的只有长辈的长辈,能好意思张嘴的也就姜明,大嫂没想姜明没等求就把事办了,这心里也妥帖。
揉揉后脑勺,捡起打掉的帽子,姜明看嫂子眼泪也要出来,比划大哥说了:你哄哄啊,我先走了,有事呢。
看着小弟落荒而逃,大哥扶着嫂子说:不用谢他,应该他做的。嫂子轻轻锤了一下大哥,大哥嘿嘿笑:放心了吧,年前争取把婚结了,现在有钱了,房子家具你相看啊,我就负责搬就行。
不提两对两口子腻歪,姜明这狗粮是吃撑了,满嘴冒酸味,出了门口碰见个卖糖葫芦的,甩了十块钱掐着一把糖葫芦,边吃边骂:糖葫芦不去籽,祝你生儿子没屁/眼。本想回去找买糖葫芦的算账,可能遇见个包圆的冤大头也不容易,吃一口再回头就只能看见个骑车的背影了,跟特么屁股着火一样就神速消失了。
这么多糖葫芦也吃不下,只能找个人分担了,不知不觉走到某同学楼下,姜明上楼敲门,开门的是姥爷,见事姜明问,什么事,找我喝酒啊,等会我穿衣服。
姜明赶紧拦住:请你吃糖葫芦啊,年纪大了要注意消化,拿着别客气。
老爷子懵着,傻傻拿着一把十几根糖葫芦被姜明挤进来,自觉换鞋,姜明做沙发上说:铁路这暖气烧的好,煤像不要钱一样啊。
老爷子把糖葫芦送窗户缝冻上,回来说:煤要不要钱不知道,但你有点不要脸啊,人不在家上课呢。
老爷子你这话说的,找你还需要脸嘛。姜明嘿嘿笑。
这话听着亲切,但感觉怎么没听明白呢。老爷子也笑。
就是路过上来讨口水,吃齁到了,还有阿姨考虑的怎么样了,明后天我要出门定货了。姜明说明来意。
我给你叫去啊。老爷子起身了,没等叫艳艳妈就披衣服出来了,姜明也赶紧站起来规矩问声好,坐下心里纳闷,我站起来干嘛,我又不怕她。
艳艳妈说:你先忙你那边,我这边找到地方再找你。
姜明听糊涂了,老爷子再旁边解释,正在看把山房子谁家往外租,姜明听了就笑了说:外面仓房第一家是你家的吧。
对啊。老爷子答了
那不就结了吗,地方现成的还够大。姜明说道。
可这仓房漏啊也冷啊。艳艳妈答
二位什么思维,房子漏风找人修,冷的话屋里搭个炕不就完了,这有什么难的。姜明觉得满简单的。看着两人面有难色,明白了,这年头谁家修房盖房都是男人张罗亲戚帮衬,张艳艳家这情况就难了。
姜明大包大揽了说道:屋子我找人修,炕我也找人搭,货钱我先垫着。说到这见老爷子要张嘴,手一拦说:没几个钱,都完事了算总账,钱在给我好吧,谁也不欠谁。
老爷子见姜明想的周到就点头了,补话说:找人吃喝的钱也加上,不能白帮。
艳艳妈也帮腔:要是不同意,这买卖硬可不做。
姜明见态度坚决也没勉强,本来也没打算自己掏,姿态还是要有的。拿起电话给大哥打过去,刚成就两人的好事这后账马上就找,大哥在电话里问明白直骂:得你点好处不隔夜就得还你。
别那么说,都一家人谁跟谁啊。姜明舔着脸说。
跟大哥说好,又给老爷子留了电话明天看房子怎么修,姜明抬腿要走,老爷子给拦住了说道:今天在这吃啊,你阿姨红烧肉做的一绝啊。
艳艳妈这态度也变了,也劝:帮这么大忙,吃顿饭应该的,别客气啊。看表情是实心实意让着。
我晚上有点事啊。姜明假意推迟。
还有锅包肉,葱蒜咸口的,外酥里嫩。
我真有事,外地来个朋友,改天,改天。
羊肉丸子冬瓜汤,新买的羊肉还没冻呢。
我给他们打电话说今天太忙陪不了了,老爷子还有什么都一起说了吧。
你不走了啊,你不有事吗,继续装啊,还有做的扣焖子。
他们哪有您重要,加起来还没您岁数大,我这么尊老爱幼的人必须陪着你。
陪着我你咽口水干什么。
糖葫芦太酸,吃多了。
艳艳妈在厨房收拾肉菜,听着厅里一大一小瞎聊,心里也有些慰贴,自从老公过世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两个孩子的事先看着吧,自家姑娘满意就好,这几个菜都费时费火,拿出待客的劲头,家庭主妇艳艳妈准备战斗。
张艳艳放学回家,忽的感觉这家有点不真实,平时始终低气压的家里,今儿变的不认识了。开了门,门垫上摆着双大军勾鞋那味有点冲鼻子,小心情不美丽的刚想喊谁来了,就看姥爷从阳台拿着肉闷子往厨房小跑,路过自己就点点头,都没说艳艳乖孙女回来了啊,眼光跟着到厨房就看冒出个男人接过东西,往案子上一摆拿菜刀就切,老爷子在旁边喊,别切多了,吃不了,切薄点啊。细瞅瞅,浓眉大眼笑嘻嘻不是姜明是谁,
那边妈妈火上熬着汤,闻着味就知道以前常做的羊肉丸子冬瓜汤,盖上盖子接过姜明手里的菜刀还说着:都出去啊,这简直切块一样,扒点蒜捣酱待会吃啊。
姜明和姥爷讪笑着出了厨房,还相互埋怨:你不说你会切吗,
我没切吗,就是块大点,姜明反问
那也太大了,焖子要切到半透明才行,要不吃着没灵魂啊。老爷子反驳。
块大了吃着过瘾。姜明这手也不老实,还攥了两块往嘴里塞。不过这焖子我怎么吃不够,肘子就不行,吃多了腻的慌。
爷俩坐在饭桌旁,拿来大蒜准备蒜酱,姜明这阵才看见傻站着的张艳艳,摆手意思意思说:回来了,等会吃饭,阿姨的手艺没的挑啊,闻着味开饭店都够格了。
张艳艳才缓过神了,姜明和姥爷妈妈处的这么亲,这画面冲击有点大,这是利用上课时间上我家跑关系来了,想到这还有点小窃喜,忽的想起来内衣还晾着赶紧往阳台跑,姜明拉住说:别跑了,阿姨收起来了,我都没看清。
张艳艳:……。
魔幻的旅程还没结束,张艳艳在不知不觉中扒了一碗大蒜,被妈妈打头骂着脑袋里瞎想什么以后,才发现这才是个开始。
饭菜上桌,姥爷和姜明手把一瓶西凤酒开始喝,熟知姥爷酒量担心喝多,无视姥爷幽怨的眼神,张艳艳频频给姜明续汤,酒也好汤也好姜明来者不拒,不时递给张艳艳个小眼神,然后就被姥爷一顿灌,一顿饭吃了两点,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妈妈,今天也一反常态,话还是那么少,不过在旁边伺候姥爷饭食时,脸上却带着好久不见的笑。
姜明今天也豁出去了,使出纵横酒场不败的绝技,左手端右手扶,一半进嘴一半脖领子喝了,幸亏冬天穿的厚都以为喝热了发汗呢,连干三杯终于把老爷子放倒后,不敢多待怕露馅向艳艳妈辞行,这也没法留个男人在家过夜,至于送到家就不要想了。喝了酒的年轻男女出门,除非艳艳妈脑残能同意。姜明顶着张艳艳幽怨的小眼神狼狈逃窜,顺便向刚荣升班长的小张同学请了个三天假。
关了门,张艳艳和妈妈嘟囔:都喝那样了,送送怎么了,为啥不让我去啊。
看着不懂男女情事的闺女,艳艳妈说:晚上跟你讲讲这男男女女的事,你也大了,该知道点大人的事了。当娘的看着懵懂的姑娘,心里想;女人在世上就是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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