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个暑假不一般 (1)
这是一个以学农开头的暑假。
其实学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偏偏黄焕对此记忆鲜活。
为什么呢?肯定不是大东海糟糕的卫生设施,也不是活活把自己晒伤的太阳。
她快速地一幕幕回忆学农生活。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更让自己开心?
是戴着草帽和手套,拿着铲子,弯腰播撒一粒粒种子,那种劳动带来的踏实感?或者第一次分配到大宿舍,还是和B 班女生住在一起,有了难能可贵的集体生活(有了B班女生,黄焕她们可以义正言辞地把爱探视的郑恬挡在门外)?还是听到同学调侃暑假作业“总是翻到第一页,刷刷写两行,就被晒在一旁”,自己暗下决心,结果破天荒地超额完成任务?要不就是郑恬悄悄把自己喊到宿舍外,告诉她投稿入选,并拿给自己50块钱稿费?
黄焕说不清楚。
突然,有一幕定格她的眼前。那是个风儿柔和的夜幕,集合点露天放映《着战狼2》。自己披着新洗的长发,坐在结实的小板凳上。看到扣人心弦的营救环节,她望望天,天地是那么辽阔而深沉。
五天之后,拖着行李离开。她明白自己已经留下了印记;大东海将是值得她回忆的地方。
然而暑假最精彩的部分,莫过于夏令营了。
那次工作坊得了奖,黄焕加倍努力学习线上课程,以期自己能晋入进阶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七月底,赵仑仑笑吟吟地走进卧室,递给女儿一张合同。进阶营也即夏令营,将在交大举行,为期五天。黄焕看到合同的最后一页,妈妈已经签好了名。
交大校园的每一处都是新鲜的。荷花池、林荫道,擦肩而过的是推着自行车的学生。黄焕一行参观了好几处地方呢。实验室、校史馆、博物馆……
钱学森博物馆。进门,4015份红色的手稿,升腾直耸着,让黄焕肃然起敬。一边走,一边听讲钱学森的生平简介和杰出贡献。她沉默着,一遍又一遍回想当年大师自费实验器材,不畏阻挠携妻带子毅然回国的情景。
不止一次想象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模样;可是看看赤子情怀的老科学家,这一切都显得单薄而幼稚。
主讲人让大家谈谈自己的想法。黄焕最后一个发言。她说了很长很长。她都不记得自己讲了些什么了。“很好。”主讲人微笑点头,将厚厚两本记事本递到她的手里,“一本写着“森”,一本写着“英”,是钱学森和他的夫人蒋英的名字缩写。一块儿交给你了,好好使用。”“谢谢。”
黄焕郑重地接过。坐着巴士离开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黄焕揣着本子,默默地告诉自己:MIT,我将在你的校园里使用这两本珍贵的记事本。
除了参观,还有讲座。黄焕一再提醒自己,要抓住每一份机遇,鼓起勇气站到台中央,让大家听到自己的想法;她也是这么做的。抢答、辩论、汇报,都有她的身影。她的付出收到了辅导员的关注,受邀参加主办方的视频录制,分享自己的经历与看法。
而晚上也毫不逊色。为了最后一天的课题进展汇报,黄焕重新调出了自己的问卷,验收、分析结果,并用图表给出直观地统计。然后她着手查阅相关文献,了解理论知识。碰到技术上的难题,她就请教周游;周游嘴是贫了点儿,但人很耐心。
夏夜里,灯烛下,伴着凉凉的风,她开着QQ 音乐,听着Cry on my shoulder——这首歌来自一位北大学姐的推荐, 舒缓但节奏强烈、鼓舞人心;一边认真地记笔记,敲着键盘一页一页地做着ppt。
此外,她还要写了演讲稿。熟读、记忆、再到流利地表述,最后用手机录音,验收效果。
黄焕是用英文演讲的。不过,考虑到有的部分不大好理解,她就切换回中文,并且借来一块小白板一步步细致地推演。演讲完毕,三位评委中的一位直接告诉黄焕:“加油,我很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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