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军训
“梓薇，早上好呀！”洛宿雨把书包放到桌上，摘下黑色的鸭舌帽，用帽子给自己扇风。
“早上好！咦，你包里都放了些啥，鼓鼓囊囊的？”
洛宿雨拉开书包拉链，“水杯、藿香正气胶囊、藿香正气水、小喷雾、纸巾和湿巾。”
“怎么又带正气胶囊又带正气水的？”
“哦对，咱先提前吃粒正气胶囊，以防待会儿中暑。正气水是以备不时之需用的。你吃早饭了吧？”
“吃过了。”
“给。”洛宿雨将正气胶囊递给刘梓薇。
“谢谢！”刘梓薇扣下一粒胶囊后将药递还给洛宿雨。
“不客气！”说完自己也吃了一粒。
刘梓薇看了看窗外的太阳，“诶，宿雨，你抹防晒了吗？”
“防晒？没呢，我出门迟，顾不上抹它。而且这天气，抹了也得化，我就不费这个劲了，我还是做物理防晒叭！”
“那回家你记得抹点芦荟胶什么的补补水。”
“嗯嗯。”
7点45分，林巧玲穿了件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外面套了件白色防晒衣，脚上穿了双白色运动鞋，头戴粉色鸭舌帽出现在教室门口。
“差不多都到了哈，外面晒，咱等五分钟再下楼。”
“好！”
林巧玲看到几个同学的桌上还摆着早餐，“早饭没吃完的抓紧时间吃完。也别吃太快，把自己噎到。”
五分钟后，大家整整齐齐地背着书包下了楼到达指定地点。
“先站成四排，女生两排男生两排，高的站左边，女生站前面。”林巧玲说着还抬起了左臂。
重新站位后，洛宿雨发现自己的右边是叶予昕，率先打了招呼：“嗨！”
“嗨！”叶予昕小幅度地挥了挥右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叶予昕叭！”昨天发校服时，洛宿雨便留意到，顾明潇念到叶予昕的名字时，女孩离开了座位领了校服。
叶予昕边“嗯”边点头。
“哪个yǚ哪个xīng呀？”
（你没有看错，洛宿雨是个前后鼻音不分的丫头，平翘舌有时候也说不清。）
“给予的予，吴昕的昕。”
“好名字！”
“你的名字也好棒！叶上初阳干宿雨，很美的画面。”
窃窃私语的两人相视一笑，友谊的小船说开就开。
海陆空三军，树德今年请来的是海军。当教官们穿着海洋迷彩服踏着整齐的步伐，训练有素地出现在操场时，老师和同学们纷纷鼓掌，回荡在上空的掌声传递着大家对军人浓厚的敬意与谢意。
四班的教官姓原，是个有着小麦色皮肤、体格强健的大高个。
军训都是从站军姿开始的。
（这话是不是有种熟悉感。没错，就是那句“爱情是从告白开始的”。）
原教官边陈述动作要领边做示范，同学们边听边学着做。
原教官双手抓着腰带，在四排间穿梭，提醒、规范同学的站姿。
“注意脚，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要向外分开大约60度，不要并拢。你看你，脚尖还并拢着。”
“两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裤缝在哪里？”
树德的校服只有三种颜色，红色、白色和黑色。
白色的上衣，左胸口是红色的校徽印花，黑色的裤子，裤缝也是红色的。
“两眼平视前方，下颌微收，不要看我。”
“重心微微向前倾，重心放在脚后跟站久了就不行了。往前倾，不仅好看，而且站久了也不会累。即便在烈日下站着，也不容易晕倒。”
“好，保持住，继续站五分钟。”
“啊——”集体发出不满的声音。
原教官一脸严肃：“嫌五分钟少啊，要不再加五分钟？”话音刚落，集体噤声。
之后便是站五分钟，原地休息一分钟，休息完继续站军姿。
“你们看看，这个女同学就站得很好！来，出列让大家看看。”
出列的是裴若汐。高高瘦瘦，白白净净。面向大家，也不羞涩。腰杆笔直，眼神坚定，眼角眉梢间尽是清冷的气息。
“冰美人啊！”洛宿雨又开始联想了：这放在小说里，妥妥女主角啊。话说，叶栖风好像没她高？可惜了，可惜了，身高是硬伤啊。
说不清是第几个五分钟了。
“报告！”叶予昕的声音有些虚弱，嘴唇有些发白。
原教官：“说。”
“头有点晕。”
原教官闻声前来，看到叶予昕苍白的脸色，眉头一皱，看着洛宿雨说：“旁边的女同学扶她到那边的阴凉处休息。”
洛宿雨赶忙应下：“是！”
然后边扶着叶予昕走边担忧地看着她，“肚子疼吗？”
“有点。”
“我包里有藿香正气水，等会儿喝一瓶，会好受些。”
“嗯嗯，谢谢！”
“别客气。”
林巧玲闻讯赶到阴凉处，此时洛宿雨已将藿香正气水从书包里拿出。
“是中暑吧？”
洛宿雨替叶予昕回答：“应该是。她头有点晕，肚子也有点疼。”
“行。药给老师，你先回去军训吧。”
“好。老师再见！”洛宿雨又瞧了眼叶予昕才跑回阵营。
“报告！”
“进！”
过了一会儿，一声长哨吹响，“休息十五分钟！”
大伙迅速松懈下来，有的蹲着，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有的去接水，有的去喝水。
叶栖风、洛宿雨、陆婉婉、李元琪喝完水后都跑去慰问叶予昕。
（解释一下～叶栖风是叶予昕的堂哥，陆婉婉是叶予昕的小学同学。开学时，陆婉婉和叶予昕坐在一起，叶栖风和何东才做了临时同桌。叶予昕比陆婉婉高，所以排座位时叶予昕无所谓同桌是谁。李元琪是叶予昕现在的同桌。）
“我好多了，谢谢你们关心。”此时叶予昕的脸色已恢复些许红润。
叶栖风注意到叶予昕的双臂有紫红色的痕迹，“手臂怎么了？”
“刚刚班主任抓的，说是可以让暑气出来，消暑。”
洛宿雨适时现身说法：“这叫抓痧，针对几个特定穴位操作，见效快。我之前中暑我妈妈也这样做，越红说明越严重，明天红红的地方可能还会痛。不过这个痕迹过几天会慢慢消失的。”
“难怪，林老师一抓完，我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好好休息。”洛宿雨往后看了看，右手半遮着嘴笑嘻嘻地继续说：“能少站一会儿是一会儿。”
听到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接下去的时间，大家跟着原教官学了其他口令：稍息、跨立、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立――定、蹲下、起立、报数、敬礼等。
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往后的高中军训和大学军训依旧是学习这些口令，只是教口令的人不一样，学口令的人也不一样罢了。
期间，顾明潇时不时地就犯错，或是跟大家的动作不一致，或是慢半拍，或是奇言奇语，为大家增添了许多乐趣。
休息时光也是快乐的。
同学们围坐在原教官身边，听教官讲部队里的趣事，跟教官学唱军歌。集体学会后，甚至和隔壁班比赛，比哪个班唱得更洪亮。
别看叶栖风清瘦，他唱《强军战歌》和《团结就是力量》时很有感觉，声音浑厚、高昂。
也别看顾明潇是男生，他唱《明天会更好》等歌的高音部分时故意唱成女高音，引得众人爆笑，其中就有陆婉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刘梓薇的音准很好，音质也好，听她唱歌是一种享受。
原教官在该严厉时很严厉，在该放松时很幽默。
他说，部队的生活很艰苦，但正因为艰苦，他们才要更快乐。训练有素的他们背后是一个个有趣的灵魂。
他还说，往后学习的路还很长，要像军训时一样有毅力，有恒心；学习也是苦的，要能在苦日子中找寻快乐，用正确的方式宣泄苦闷。他还希望同学们能坚持锻炼身体，劳逸结合。
原教官还教会了他们团结，训练期间严格要求他们，不让一人掉队。
之后的三年，四班在团体活动中拿了不少奖，班魂从军训时就已形成。
终于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的演练完毕，四班取得了第一名的佳绩。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所有教官像来时那样踏着整齐的步伐离开时，不少学生都忍不住哭了。
没有合照，没有联系方式，可能往后再也见不到，即使见到也可能认不出。
但教官给他们上的第一课，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其实人生本就如此，我们不知道要参加多少场筵席，也不知道多少场筵席要散。两个月前的他们才散过一场，三年后他们还要再散一场。我们能做的，就是抓住当下，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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