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凶险怪病
夜里初代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在漫天星辰的宇宙里，有无数个文明互相厮杀，发动战争，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摧毁，抢夺对方的全部资源。
这些文明有些有着极度发达的科技，也有些文明的个体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它们混战在一起，整片宇宙都充满了硝烟。
而一些较弱的文明则潜伏起来，默默壮大。
正是这样一片冰冷又黑暗的宇宙，诞生出了无数文明，也毁灭了无数文明。
可似乎在宇宙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俯瞰着整片宇宙，观察着宇宙里无穷无尽的生命间的争斗。
或许是因为这些生命的出现，导致整片宇宙乌烟瘴气，远没有最初那么安静祥和。
所以，那双眼睛发怒了，它的视线所扫过的文明都出现了数量极为稀少的异变个体，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如果团结在一起可以毁灭一个文明。
他们被世界抛弃，与世界为敌。
就像神手中的棋子，只是用来完成某个使命，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意义。
初代睡得很沉，梦里里，他忽然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瞳孔，正直直的注视着他。
那是一双来自天边，幽静深邃的眼睛，没有情绪，看不穿想法，冰冷的让人脊柱发凉。
忽然，初代感觉自己的肩背像着了火一般，灼热疼痛难以忍受。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翻来覆去，想要在地上盖灭肩背上的火焰。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那直入心脏的灼热始终无法除去。
“啊！”初代想要痛苦地大喊，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自己的喉咙就像被别人生生地扼住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初代忽然意识到那双金色的眼睛，他痛苦地睁开眼皮，眼角余光扫去，天边却不见了那双金色的瞳孔。
肩背上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他使劲地掐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个梦，赶快醒来！但自己却迟迟没有反应。
灼烧的痛苦愈加强烈，初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浑身都在撕裂！这种剧痛，从脊背向体内五脏六腑蔓延，然后又缓缓向头顶涌去。
有那么一瞬间，初代都觉得自己已经死掉，来到了炼狱之中。
或许也只有炼狱才能让人品尝到难以忍受的折磨。
正当，他的意识因为剧痛的折磨而渐渐沉睡时，一道焦急，担忧而又温和的声音传进他的耳畔。
“儿子？你怎么了，醒醒！儿子！”
是母亲的呼唤声！初代猛地抬头，想要回应。
但他发现，自己的眼皮好沉，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凌晨，苏沐清隐约间感觉铁床咯吱咯吱的颤动，并且还有极度压抑的呼吸声。
她这些年来为了生计，每天都是晚睡早起，因为贫民窟并不像市中心那样，有执法队巡逻。
所以她总是睡得很浅，这一感觉到异样就立刻醒了过来。
她看到儿子蜷缩在床边，额头还有身上全是冷汗，脸上的五官都因为痛苦而挤在了一起。
而正当她要扶住初代的背，把初代扶起来的时候，滋啦一声，苏沐清吃痛的抽回了胳膊。
扶着背的那只手的掌心被烫的通红。
苏沐清焦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儿子的背为什么会这么烫？简直就像是一块儿烧红的烙铁。
苏沐清晃着初代，忧心忡忡的呼唤着。
可无论是她怎么喊，初代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蜷缩着。
苏沐清无计可施，焦急的眼里都有了泪花，这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儿子。她生活的全部动力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初代就是她的一切。
如果初代出了什么事，她根本无法接受。
苏沐清连忙跑下床，接了盆凉水，用毛巾湿润，敷在了初代的额头上。
紧接着，给医院打了急救电话。
而此时的初代仍旧没有醒来，背上的灼热甚至要点燃了他的背心。
苏沐清连忙把凉水敷在了上面，瞬间，背心就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她双眼通红的守在初代旁边，含泪的目光一直盯着初代那张痛苦的脸庞，心中充满担忧心痛还有不忿。
为什么他的儿子要受这么多的苦！
她不敢去想，儿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办。
这十几年来含辛茹苦，就这么把孩子拉扯大了，好不容易自己才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如果突然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这就是天塌下来了，该教她如何接受！
苏沐清紧紧地握住初代的双手，心中默默的祈祷，她希望上天有灵，不要自己的孩子再受折磨了。
从小母子两个相依为命，生活过的穷苦，初代还没有情感，懂不得喜怒哀乐，他这一辈子不是困难就是困难，现在又突然生了这怪病，痛苦不堪。
如果苍天有眼，就请怜悯一下自己和孩子，让他渡过这一次难关吧！
他们的家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若不是苏沐清和初代一直为了生存而努力，恐怕，世界早就没有这两人了。
……
不知不觉，初代感觉到自己脑海有了些清明，这是即将苏醒的前兆。可他贯穿全身的疼痛传遍身体各处神经……
尤其是自己的头部，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他感觉到自己的左眼流出了一行温热的“泪”，流进嘴角，有些腥甜。
苏沐清本就担忧的心情再见到孩子的左眼竟然因为痛苦而流出血泪后，瞬间更是焦急万分。
“母亲……”初代忽然出声。
苏沐清闻言，身体一颤，立刻凑近，紧张的看着初代，“儿子，你哪里不舒服！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吗？不要担心，母亲已经找了救护车，他们马上就到。“
苏沐清的手紧紧的攥着初代的手。
尽管现在全身疼痛欲裂，初代仍然强装镇定，用着平淡的语气安慰着苏沐清，“母亲，不用……担心，我没大有事。“
他现在还紧闭着眼，无法睁开。
苏沐清哽咽的点了点头，在漫漫黑夜里，点着一盏台灯，独自照顾着自己的孩子。
初代状态渐渐平稳了下来，但全身的痛楚仍旧让他难以入睡，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精神萎靡。
而守在一旁的苏沐清只能红着眼眶，不停的为初代换湿毛巾，和初代尽可能地交流，不断鼓励初代坚持住。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迟迟不见救护车的影子，苏沐清有些绝望了。
她突然意识到，医院，也并不是一个真正让人放心的地方。
而两小时前，那个接到苏沐清求救电话的前台人员，在挂掉电话后，很生气的自言自语骂了一通，说竟然被贫民窟的无用电话打扰了她的休息。
初代浑身痉挛，抽搐，随着时间的流逝，初代的意识反而越来越清醒。
嘀嗒，心湖泛起水花，意识终于重新支配全身，初代忽然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但是清晰的痛楚让他痛苦不堪。
初代双手紧紧地捂着流着血的左眼。
他感到自己的左眼好烫，好烫。就像是着火了一样！
隐隐约约，初代被捂起来的左眼有银色的微弱光芒从手指缝隙间散出。
苏沐清在一旁看的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她头一次因为儿子在生死边缘而感到如此强烈的不安。
渐渐的，或许是来自肩背最根源的疼痛减弱，也或者是初代的神经麻木了，他也并不再浑身痛苦地颤抖，更多的是因为浑身乏力，导致身体极度虚弱。
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胸膛随着喘息剧烈地起伏，身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打湿。
“母亲给你擦擦。”
见到初代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苏沐清立刻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怪病究竟是什么？自苏沐清这数十年来根本就没听说过，而且母子处境困难，一切行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蒙受灾祸。
现今突然遇到一场怪病，这叫她一人如何应对？
真正让人恐惧害怕的，是面对危机而一无所知。
苏沐清慌了，哪怕是曾经地痞流氓找上自己家门她也没有慌过。
但现在，她真的慌了。
这是对自己面对困难时无计可施而产生无力感的恐慌，以前面对的困难哪怕在大，也从没有真正难倒过她。
但是这次，她怕了，这是自己这十四年来头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这样的失措。
上一次，还是因为自己带着孩子四处躲避杀手，到了无处可逃的地步，在那种必死无疑的困境下，她才感到了恐慌。
但相比于那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慌，这次更叫人难过不安。
她现在既是担心初代的身体状况，又是担心这怪病将来会不会再次复发。
如果真的复发，这第一次就把自己的孩子折磨成了这副模样，那再复发时雪上加霜，孩子还能熬过去吗？
她无法想象，哪怕是这一次，她也无能为力，全是初代自己一人凭借顽强的意志硬生生的熬了过来。
下一次，她又能怎样？
苏沐清烧了些热水，又重新为初代擦了遍身体。
汗渍和血渍混搅在一块，弥散在了水盆里。
初代休息了一会儿，状况又好转几分，身上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除了肩背和左眼还有些发烫外，身体也不再那么疼痛，只有些酸胀。
确定了初代的身体情况真的是在恢复，苏沐清才压下心中的石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今夜初代的身体异况，在她心中仍旧留下了不安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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