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乐在其中
泥土练好,就要开始打砖胚子。
打砖也很讲究,有专门打砖的盒子,盒子分为两种类。一种是可以放一砣泥的盒子;另一种是可以放两砣泥的盒子。放一砣泥的盒子,可以打出两块砖胚子;放两砣泥的盒子,可以打出四块砖胚子。
砖胚子成型后。
安宝臻把它们整齐的排放在事先棚子里,这个棚子十分简陋,用几颗柱子和一些杉树皮搭建的。若是晴天,可以遮挡太阳光,防止砖胚子在太阳下暴晒,发生开裂,或者是断裂。若是下雨,也能够挡雨,防止雨点冲击,坏了砖胚子。
打砖是最消耗体力的劳动,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有时肢体麻木,发生抽筋。
安宝臻常常是大汗淋漓,衣衫湿透。
看!他打砖那劲儿。双手高举一砣粘泥,狠狠的往砖盒子里塞进去。然后用如弓箭形状的结绳在盒子里前后一拉,就做好了两块砖胚子,或者四块砖胚子。
安宝臻看着自己堆放整齐的砖胚子,心里很是欣慰。
安宝臻把砖胚子打够后,下一步就准备进窑。夫妇俩把砖胚子,一块一块放到窑子里去。
进窑是比较关键的环节。把砖胚子放空心,关键得有足够的氧气。砖胚子堆放是个技术活,要使砖胚子之间留有缝隙,上下要交叉堆放,砖胚子间还要留有烟道通风槽。
安宝臻夫妇俩把做好的砖坯子一层一层整整齐齐地铺在窑子里,最后封窑门,夫妇俩花了整整六天时间,终于完工了。
窑洞里、外的工序都准备就绪。
开始烘烤,生火。在火炉处用猛火烘烤,大约烘烤一个星期时间,转胚子渐渐烧透,过渡成砖头,成砖后。
紧接着就是封顶,安宝臻用粘泥巴对砖窑烟囱进行封顶,熄火,再在窑顶上排水沟处,浇水冷却。
安宝臻从选土到出窑,一系列工序技术熟知又熟,他闭上眼睛也能把一窑的砖胚子烘烤得有模有样。
封顶后,夫妇俩可以休息四五天时间,窑子里砖头冷却,降温。等到窑子里的砖完全冷切后,就可出窑了。
安宝臻夫妇俩养足气力,开始出窑。安宝臻挖开窑门上糊上去的泥巴。青蓝色砖头,整整齐齐地躺在窑中,用手一摸,还有些余温。
虽然窑内余热尚存,但安宝臻夫妇却顾不得许多。主要是早点把窑子腾空,接着准备烘烤下一窑。安宝臻身穿一件背心,一条七分裤和一双手套。手套的布料很粗糙,是妻子苏珊自己缝制的,布料尽管粗糙,但是指头处也磨破了洞。
安宝臻夫妇挥汗如雨,脸上脏兮兮的,像对表演的凈旦。他们看着自己砖头,青蓝的一片,心里乐滋滋的。
安六一放学后,总会到坝上窑洞处凑热闹,帮助父亲搬几块砖头,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辣乎乎的,有一种灼烧的感觉,坐在一推断碎的砖头里,吹嘘着自己的小手。
安宝臻还是原先一样的着装,脚上的拖鞋换成了破烂的解放鞋,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旧毛巾。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安六一喊道:“儿子,怎么了,手指擦破皮了吗?给爸拿些水来喝。”
安宝臻光顾着干活,一干就是一两个小时,忘记喝水。刚刚看了看安六一,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渴了。现在正处炎热的夏季,身体缺水,最容易中暑。
安六一坐在断碎的砖堆里,答应了一声:“嗯,好,就来。”起身拿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这个透明的玻璃瓶,有些历史了,更有大作用。它是以前安宝臻父亲打吊针(打点滴)用的瓶子,打完点滴后。瓶子可以用来装水,饮用,不管是上山、下地干活都是必备的;冬天睡觉时,脚冰,就往瓶子里装上热水,用来暖脚。
安六一把水瓶递给父亲,看着身旁父亲,两手臂、肩膀,黑黝黝的直流油,脸上花猫猫的,有几道红印,可能是多次擦汗留下的印痕。
安宝臻接过水瓶后,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好像渴三五天过一般。喝过水后,休息片刻,向在砖窑里面的妻子问道:“珊儿,要喝些水不?”
苏珊答应的一声:“嗯”。
她看了看丈夫黑黝黝的身体,又来回搬了一趟。
笑着走到丈夫面前,接过丈夫还手中的瓶子,咕噜的喝起来,解渴后。看了看瓶内的水,还剩下一小点,她把剩下的水,倒在自己毛巾上。
然后,把空瓶子还给丈夫。
只见苏珊熟练的将毛巾折叠,稍稍用力一拧,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瞬间露出红润、迷人脸蛋。她又将毛巾翻过来又一拧,走到丈夫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助丈夫擦掉脸上的尘土和汗水。
安宝臻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嬉皮地说:“幸福,这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时刻,幸福啊。”此时,一阵微风迎面拂来,飘起零乱的头发,吞没了额头上的汗珠,真是一个爽了得。
“看把你得意得”。苏珊说道。
安宝臻心里一片乐滋滋。向躲在棚子里乘凉的安六一喊道:“儿子,你去井塘再盛一瓶水来”。
安六一,接过空瓶子,飞快的往水井处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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