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仓促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朝拥有,秦茜感觉就是上辈子的两人回眸不够;洪望在对面抬起头说:“最后一封邮件把握难住了,估计是安厉早上上飞机前发出的,表面上是在通知商婷,其实在催我;前面几项我都能理解,就是保持和陈主任的联系,确定合股比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合作,与我后面的工作有关吗?”
洪望明白,一旦自己到了西森市,哪怕就是呆一天,后面肯定会有邮件追来,让自己和孔必海商量种种事宜;既然躲不过,洪望只有调整自己的思路,预先做点设想,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商婷肯定是早上一上班就看见了安厉的邮件,过了几个小时才转过来,不排除安厉的邮件中有洪望不便于了解的内容,也就是说,现在洪望看到的邮件是经过加工的。
“你out了,洪先生。”秦茜显然知道陈主任是谁,得意地笑道:“强汇之所以急着与孔必海展开合作,就是因为在云海州的总部是一个空壳,除了一个供人参观的厂区,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但是陈主任那边是实实在在的业务,专门负责替进出口业务做检测,很吃香;看来安厉对你很了解,晓得你想西森、云海两头跑,把实验室的事也交给你了。”
洪望敲打着桌面说:“不对,这是一个仓促的决定,安厉注重的事情,很少没有专人负责,这封邮件说明,不是实验室出事了,就是负责的那个人出了变故。”
“我来打听一下,原来是张云峰负责的。”秦茜在强汇的人脉远不是洪望可比,与香港、新加坡那边都有联系;洪望看见四周投来的不满目光,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敲击声打破了咖啡馆的宁静,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去了洗手间。洪望原本只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没想到才走到洗手间门口,就接到了解元方的电话。
“在哪?”解元方的语气里有些激动,也有些高兴;洪望很奇怪这时候接到这位大忙人的电话,不在意地说:“若水镇。”
解元方哦了一声说:“我的点赞过万了。”
“恭喜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洪望记得解元方一个星期前还在抱怨,坚持了三年只吸引了几百个看客;解元方哈哈笑道:“我和你侄女约定,她的事登出来有人点赞我就给钱,一个赞一块钱,结果数以万计的人想要我破财,才一天的时间点赞就超过一万。没想到我的梦想是这样实现的,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听说你加入了强汇?”
解元方的弯拐得太快,让洪望有着措不及防的撞车感觉;不过清楚解元方的目的,洪望也不想藏着掖着:“你消息真灵通,换一个工作而已,我也想看看西森现在的变化。”
解元方沉默了半分钟问:“你打算如何处理孔必海这边的关系,生意就是生意,孔必海不会因为你放弃自己的利益,安厉也不会因为你不理睬合作伙伴的意思,你绝对明白其中的难度。”
“我需要还房贷。”洪望不急不躁地说:“我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日子,但是不管给谁打工,还不是被老板盘剥,安厉给我的待遇不错,我就为了钱;这年头挣钱不易,能挣多少挣多少吧。”
洪望没有说下去,解元方已经完全明白了,既然孔必海在一开始没考虑到洪望,洪望的态度就是公事公办;至于事后是不是会被孔必海挤走,洪望并不在乎。只不过是朋友,解元方晓得自己无法劝说洪望放弃,笑了笑说:“那回到西森联系,我现在在渠道公司。”
洪望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秦茜已经打听清楚,强汇在云海的主管张云峰辞职了,秦茜还拿到了张云峰辞职的那封邮件,张云峰先说西森孔必海的工地肯定无法按时验收,后面就提出了辞职。
洪望一看就懂,张云峰利用强汇的框架耍了花招,在云海负责的商婷只是业务主管兼总经理助理,对西森的工厂主管张云峰并没有绝对的管理权,业务水平更是不能相提并论。张云海是以进为退,想让安厉有了不秋后算账的承诺,免得辛苦了一年,最后还被弄得灰溜溜离开;这时候张云海提出来,最起码还有和安厉讨价还价的本钱。
“这家伙真笨。”秦茜一副吃瓜看客的样子:“他不知道老板的承诺就是说说的吗?就算安厉答应他没关系,但要是后面还有事情呢?”
洪望微微一笑说:“我不是到了吗?张云海只要想办法让我介入,不就有了一个扯皮的对象,如果他和孔必海达成了什么默契,那就更容易了。我原来以为将要遇到的是拐角,没想到直接就是四车道变成了单行道,不管他,这件事安厉不想让我晓得,就随他去吧。”
秦茜反应过来,惊讶地说:“你真的认为背后是孔必海?”
洪望端起咖啡杯说:“要不然呢?现在是七月,在外面并不好找工作,张云海主动辞职损失巨大,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跟钱有仇,而是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风险与机遇并存,是个不错的牌手。”
秦茜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西森的工厂不可能没有人,张云海走人的话,安厉很可能安排你过去,这样你就丧失了回旋的余地,孔必海毕竟是老板,他能在安厉面前评价你的机会太多。”
秦茜担心的自然是不好的评价,此刻秦茜才明白洪望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孔必海正如传言的那般不好侍候;姜飞反而笑笑说:“一言兴国一言灭邦,好歹我算是安厉的耳目,孔必海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不过是个打工的,最坏的结果是换一个工作。”
如果跳槽的目的是准备下一次跳槽,跳槽还有意义吗?想到洪望已经辞去了这边的工作,秦茜顿时失去了喝咖啡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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