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给你，吃
程明和林天还在桌上，碰着杯，各自说着自己人生的过往。苏丽拉着张薇在一旁，两个女人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孩子这些……
而程斌和林伟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有糖，瓜子水果，电视机里是科教频道，讲述新品种白菜的亩产水平，气氛有些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总之林伟比较平静。
程斌伸出手去，拿了一包薯片，递向旁边来，“吃。”
林伟摇了摇头，“不吃了……”
“必须吃。”程斌简简单单的瞥了过来。
林伟看着程斌，眼睛逐渐睁大，险些就要来一句“不知道我学校老大是吧，信不信我分分钟……”但最终林伟还是一个“算你狠！”的表情结果那袋薯片，“呲！”得撕开，然后一片一片往自己嘴巴里塞，示威一般吃得吧唧吧唧响。
“这就是了，”程斌淡淡道，“我妈非逼得我去买这些……所以你要吃完……”
林伟吃完薯片，带着情绪的把口袋揉成一团，放进垃圾桶。
他的面前又出现程斌递来的苹果。
林伟：“……”
程斌拿着苹果的手动了动，“红富士十斤，提回来不累啊。”
这个时候和苏丽聊着天的张薇朝客厅的两孩子看了过来。
林伟迟疑了一下后，终于咬牙接过苹果，咔哧咔哧咬着吃。
苹果很大，有水又有肉，林伟一边吃着，一边感觉自己这肚子飞快的胀起来。
最可气的是那头张薇还说着，“我家林伟平时间在家里很少吃水果……每次吃水果都实在让人操心！还是程小兄弟有办法……”
苹果刚吃完，程斌又递来一块蛋糕。
你特么还没完没了是吧！我没发威你不要把我当病猫。
林伟怒视而来。
程斌指了指面前一摊，语气不容置疑，“我说了我不喜欢吃这东西，我妈偏要买给你这样的客人吃，你不吃完，这些东西总就丢在这里，浪费了。还有，我亲自去买回来的，不难跑啊……”
那头苏丽已经看到了，微微笑起来，“多吃一点！好吃你就多吃点！”
林伟最终还是拿着那块蛋糕，拼命往肚子里噎，眼睛偶尔幽怨看向苏丽，心想阿姨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好不容易挨到了程明和林天把瓶子里的酒喝完，两人仍是意犹未尽，林天喝醉了，不过他明显是很克制的人，即便是醉意上头的情况下，行为仍然是清晰有条，他拍了拍程明的肩膀，“老程，你我相见恨晚，多的话就不说了！不过你这儿子，程小兄弟……我愿以平辈相交！”
程明道，“这哪行……你怎么都算长辈……程斌都该叫你叔叔……”
“其他都好说……”林天伸出手摆了摆，“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程小兄弟，你怎么叫我，我不管。但我以后，就敬你一声小兄弟了！我林天这辈子佩服的人，很少。但在你这个年龄，就有这样的智慧和胆识……我很服气的。我儿子这条命是你救的……这可是还不了的！”
程明只好道，“老林啊……你这么大一领导了，江湖气还是很浓啊……”
“人无义，不足以成事的……老程，你我都不是庸俗的人，就不要搞那些迂腐的一套了。人或许有长幼之别，但唯独在见识和学问这项上，从来都是达者为先！”
“程小兄弟的智慧胆略，我是欣赏和羡慕……你也说了，觉得奇怪，程斌平时之时中流水平，中考最后奋发，突然成了一匹黑马……依我看来，这并不为奇……”林天拍拍程明的手，“你这是根本还不了解你这个儿子啊。”
林天的这番话，让程明都忍不住往程斌身上看来……
当着这两个人的目光，程斌觉得自己现在跟做实验的大白鼠没什么两样，似乎要从头到尾把他剖析个遍……
“你说他为什么平时成绩不好？他不是真的学不会，而是根本不屑于那些中学的简单内容啊……你这个当父亲的，反而当局者迷了，根本不知道你的儿子，胸膛里是何等波澜……否则如何解释，最后一个月他意图冲刺，就能轻而易举的考进这个档次？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个分数历来都是一高的无条件招考分吧！”
程斌这个在旁是无法插话啊，眼看着在林天这番话下，程明看他的神情是越来越深究细思和沉默了。
尤其是最后林天还补刀，“不过这不奇怪，你看我，别看我平时在外面风风光光，可是回到家里……之前和我儿子闹得是水火不容，所以我还是很庆幸这件事的发生，至少让我和儿子之间的隔阂，也终是消减了……我也在反思，以前是我太苛刻了，甚至根本没有了解过他……所幸的是我这儿子，经历这事之后，也一下子懂事得多了。程小兄，是就读一高吧，我到时候就把林伟交给你了，他多和你接触，虽然不指望从你身上学到多少东西，但就是耳濡目染，和你相处所能提高的见识水平和思考的维度，也绝不会错的！”
“得了！天色晚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老程，程小兄……我们打扰了，但我们还要经常聚，就后天吧，老程，我又来找你喝酒怎么样？我们这算是，生死之交了吧。老程，我今天跟你提的事情，你仔细考虑，我只送你八个字——看清形势，时不我待。我等你答复！”
房门打开，林天一家出得门来，程明程斌一并送出楼道。楼下林天的专车等候着。
程斌一家的动静倒是打破了这个单元楼的寂静。
有些人，有些事，其实说起来没有那么难，一张纸巾，一根笔，一个眼神，只有你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那么对于改变一段关系来说，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程斌在那个对的时间，做出了对于林伟来说，是把他从地狱带到了天堂，这对于林伟一家，确实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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