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
晚上秦一楚送了那个发小回家,碎玻璃一样的回忆散落在走过的街上闪闪发光。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走在安静的街上也会害怕,但是习惯了之后便不会害怕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条小巷诡异地失去了人影和声音。
风阳巷尽头是一座破旧不堪的残存钟楼,他曾经向往进去。
在暮色黄昏里,在钟楼里,眺望外面的世界。
有几道人影是认识的?
不过是我自己。
秦一楚躺在床上,在黑夜之间看着天花板,无法入睡。
习惯了硬邦邦的木板床,习惯了夜风扑面,夜幽弥漫。
习惯了窗外的光彩绚丽,习惯了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成群结对从眼前路过。
他也在别人的世界路过,不留足迹。
他在床上翻坐身子,看着窗外,忽然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有一个中年男人搂抱着一个年轻女生就在对面的小巷阴暗处拥吻着。
阴暗色调。
眼前玻璃窗有一盏路灯,晕黄的光拉长了日出。
有人习惯了这一切,静静看着外面的鱼水之乐。
这个时代的肤浅和随便,给许多道德底线许多冲击。
并不白哲的肌肤可以暴露在空气间,有老茧的双手可以抚摸年轻的肌体,并无感情的欲望毫无疑问地深入了深渊,最后传来无病的呻吟,然后漏雨无声地离去。
这一切都只在黑暗进行。
他曾经对身处光明的人说过,可没有光明的人相信黑暗。
沉默在黑夜之间,被人说愚笨,被人辱骂,承受自己和别人的双重折磨。
星空如水,得亏世上还有一处芬芳的草坪,旁边是一盏黄光路灯,还有一张长凳。
城市映入眼帘,梦境首次得以实现在现实中。
躺在草地上的安适,观望时间的平静,是光明的人无法体验的。
有人曾傲立风骨立于高台夜风,如今那个人安躺在草坪下,半山腰间看那夜来浮华,清风缭绕,青草摇头晃脑。
直到有人打破了安宁。
然后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还是一个人。
秦一楚没有睁开眼睛,全身心投入在自然的怀抱中,淡淡说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不是说要待在我家那么个几年吗。”
月光滑落天重黑幕,落在一身白裙的女孩身上,俏丽俊雅的脸庞淡淡一笑,“还想着占我便宜啊?”
秦一楚安静了,不说话了。
在夜空下,有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清风吹起。
过了约莫那么几十分钟,身上有了露水的秦一楚再次开口,“你是谁?”
声音很是漠然有冷傲的意味,不过女子并不反驳,轻轻地看向城市远方,宛如琉璃一般晶莹的眼眸流转光波,远处风又起。
秦一楚是秦一楚,女子是女子。
树冠树丛被温文尔雅的夜风抚动,在晕黄的灯光下,白色的身影倒映入了他的瞳孔。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如过往的平静。
白衣女子捋起几许青丝,嘴角浅浅一笑,只听得她的声音随风散去了。
可他依然听见了。
她叫陈晴。
陈皮的陈,晴天的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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