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生活 第二节 进牢门
“小子记住,今天你雷虎爷爷就给你好好上堂课,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装什么大头蒜。”说着,自称雷虎的莽汉紧跟一拳打在华天赐的肚子上,打的华天赐整个人弯成了虾米,本就苍白的小脸疼出汗来,雷虎顺势甩开了被华天赐抓住的那只手并抓起他的头发,单手将他甩在地上,华天赐刚换上的囚服跟硬邦邦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本来宽大还算整齐的样子变的皱皱巴巴,全身沾满了灰尘。莽汉接着又在华天赐身上补上重重的一脚,华天赐弱小的身躯被巨大的力量带着滑行了一小段距离,直接来到了狱室的过道中央。
雷虎没有就此罢休,跟上来狠狠的踩了华天赐几脚,边打边骂道:“小子,疼不疼,刚才不还很硬气的吗?监狱的规矩学会了吗?让你给你狗哥暖被窝是看得起,给脸不要脸的玩意,现在还讲你那些狗屁道理不...”
雷虎的一身肌肉真不是白长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好像炮弹一样落在华天赐身上,砸的哄哄作响,华天赐仅能蜷成一团勉强保护身体的要害部位,嘴边慢慢汇成一条血红的小溪。虽然痛不欲生,但他反而心中越发的畅快起来,从杀人到入监的这段日子,华天赐的生命可谓是暗无天日,他充分品尝了人情的冷暖、世间的残酷。原本因为自己的聪慧而在学校甚至周遭人中成为热点,在他遭遇那些狗屁事情之后,态度变化何止一百八十度;曾经对他满怀羡慕的人,在法庭上都好像看狗一样的看他;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同学,居然在调笑的对他指指点点;媒体更是当他是一场美味的大餐,对他的过往胡编乱造,极尽丑化,审理调查的那些日子里除了张叔叔一家再未有人来探望过他,整个社会好像要将他是垃圾一样的丢弃。从天上掉到了臭水沟,原来不仅仅是书上一句干巴巴的形容语。
狱警小许问过他后悔吗?他不后悔。法理能容的恶人他不能忍,特别是一直待自己仿佛亲儿子一般的张叔叔一家十年如一日的被那群瘪三欺辱,自己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那留着这副皮囊苟延残喘又有何用?既然法律无法让那些恶人低头,他便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报复,这难道有错吗?难道就应该眼睁睁看着好人就要被渣滓欺负至死而不能反抗吗?
进入火山监狱,进入这狱室的路上,华天赐的内心远不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他看到外面高挂的太阳,知道自由将远离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内心也充满绝望,一天是囚犯,他将一辈子都打上是囚犯的标签,就算自己不是死刑,就算自己以后能出去了,以后能干什么?想到曾经张叔叔和婶子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的目光,他会害怕日后再次对上他们的目光,以后的自己又如何去照顾他们,自己将来又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认为很简单很无聊的社会。
他的淡然既是不善表达的习惯,又是撑着给别人看的标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让任何人再对自己的软弱嘲讽,也不想让张叔叔他们更为自己心痛或自责。心中的苦一直积压再积压,从未有过宣泄,现在身体的疼痛终于可以让心里好受了一点,那就打吧、继续打吧,哪怕将他打死,也许世界反而清净了,也许不用再去思考以后了。
“贱骨头,还以为年纪轻轻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就是个软脚虾。老实的去给你胡狗哥暖床去。”雷虎打的累了,也怕真的将这个才十岁的娃娃打死,喘口粗气停了手。
“要去你去”趴在地上满身脚印的华天赐深深的喘了口气后回应道。
“吗的,还没挨够打是吧,老子现在就给你后面通通气。”雷虎心中暗暗惊讶华天赐的抗揍能力,嚷嚷着上来就要扒掉华天赐的裤子。
眼见在雷虎手伸过来的瞬间,原本一动不动的华天赐感觉到雷虎粗壮的手臂袭来,脑中却极速的无意识计算起来:雷虎身高1.98米,两臂长度分别为1.05米和1.08米,目前距离自己0.55米,手掌将于1.03s后触碰自己身体。已经气喘吁吁的华天赐本能以极快的速度上半身不可思议的坐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牙刷,以牙刷坚硬的牙柄戳向雷虎的胳膊肘,粗糙的牙刷柄竟深深的插出一个凹坑。这一系列的反应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雷虎来不及收回手臂,顿时感觉胳膊好像快被戳穿了一样,紧接着剧痛冲击大脑。
“啊”的一声凄厉,雷虎稍退并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被戳中的地方,疼的有些龇牙咧嘴。
原本戏虐着看好戏的其他人没想到好像一条死鱼一般的华天赐会有这样的举动,大脑跟不上眼睛,楞了一下大喊着“小兔崽子,找死”冲了过来,为首的便是阴险的男人,胡狗。胡狗上来就是一朝着华天赐的脑袋踹去,华天赐已经来不及躲开只能微微侧头,胡狗的大脚没落到头上反而踹在他的肩膀,将华天赐又踢的趴在了地上。胡狗又想踩断华天赐掏出牙刷的那只手,华天赐已机灵的将两只手都护在身体下面。其余几人此时也已围过来,跟着又对华天赐进行新一轮的拳打脚踢,愤怒的狱友这次好像真的要把他打死为止。
“够了!”在狱友殴打了华天赐半个多钟头以后,从始至终并未在意过华天赐哪怕一眼的三人中一人风轻云淡的喝停了众人,而其他两人依然默不吭声继续躺在自己的床上做着自己的事情。参加殴打的犯人听到他的喝止也立马停了手,恭敬的分散开来。
只见中央的华天赐已变成一个泥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曝露在皱的不成样子的囚衣外面的身体上都是被殴打的淤青,满脸血迹,右眼肿的比被扇巴掌的半边脸还高,看着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然而他的眼睛依然拼命的睁大着,透露着凶狠坚定的目光。
“小子,不想再挨打,给雷虎磕个头,今天就算过去了。”喝止者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华天赐说道
“不可能的,继续来吧。”华天赐咬着牙含糊不清的回答。
喝止者沉默了一下,“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挥挥手对周围殴打华天赐的犯人下了吩咐。
其他人听到那人的命令也不敢反驳,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位,其中一人走到狱室门口朝外喊“狱警有人上厕所摔倒了。”
很快狱警小许便跟着老张急忙走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华天赐,虽然心中怜悯,但也没有询问怀疑人摔倒能摔出浑身是伤的这种问题,焦急的打开牢门便准备架着华天赐送去监狱医务室。然而快成死人的华天赐听到狱警进来的脚步声,竟慢慢龚着身子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在狱室众人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华天赐一步一瘸蹒跚的走出牢门。
拐出监狱走廊,狱警老张和小许不忍华天赐凄惨的模样,坚持搀扶他来到医务室,医生也毫不奇怪的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给他定了一个礼拜的养病期并吩咐着狱警小许老张给他擦洗一下,换了身干净病号服安置在空余的病床上。
看着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华天赐,医生和狱警小许老张走到在角落里小声的闲聊着。
“这就是前些日子报纸电视一直报道称省港最小最邪恶的变态吧,也没看出来他长了三头六臂啊?这孩子真的那么狠?能把人折磨成那个样子?”医生激动的询问狱警,眼神兴奋的盯着华天赐。
“法庭上不是自己承认了吗。不过我真看不出他哪里变态了,刚来的时候还很有礼貌,这顿打挨的是太狠了点吧,这些犯人真不是人,对这么小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狱警小许小声的回应着
“变不变态也是你能看出来的,你才来这多久,我们这变态关了不知道多少,你看出来几个。少听多做。不过这顿打看上去不轻,你怎么就给他一个礼拜养病时间。”老张疑惑的问道。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刚让人小许少听多做,你就在这瞎猜测。这小子挺聪明的,挨打的时候一直护住全身容易导致伤残的重要部位,看着混身乱七八糟的,里面一点事没有,都是些皮外伤,骨头也没有折了或裂痕。我估计四五天就能下地走路了,看他年纪小多给他两天让他休息一下。”医生没好气的说道,不满两人对自己专业的怀疑。
“我看他被揍了将近一个小时,真的没啥大问题?一般新人只要不是跪下求饶的挨顿打都得躺个把礼拜,要么就是直接被打晕过去了,来的时候看他满脸都是血呢,你这蹩脚医生行不行啊?”老张怀疑的看了看医生。
“滚滚滚。别打扰老子上班,看了那么多犯人,我这还能看错。你俩赶紧走,别影响我工作。”医生瞅着老张投来的怀疑的目光不爽,不耐烦的开始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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