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铁妹婆婆”
嫁进门的妈妈,进门第二天开始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照顾起了一家的生活起居。本就麻利勤快的她,现在初为人妻、人媳,更加勤劳起来,总是担心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会被公公婆婆嫌弃。
“儿媳啊,饭煮上了没有啊?天快黑了啊,然后把今天早上的炒丝瓜也热一下,再过一会啊辉他们该回来了”,傍晚七点左右,婆婆人还没进家门声音先飘进来了。
“婆婆,你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懂,您再说一遍可以吗?”,
“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同样的话跟你说多少遍还是听不懂,你说你这人语言也不通,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的呀当初,这么个年纪还没有我老婆子耳朵好使呢,我听你说话我不也听不懂吗,听不懂就要猜啊、猜总猜的到吧人家说什么...每天就这些话还老听不懂、听不懂.”
她在厨房里忙活,听见门外婆婆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暗地里数落着自己,她也不做声,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这个婆婆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一言不合就对公公大喊大骂,恨不能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她铁妹不是好惹的。连公公都不跟她正面较量,能躲则躲。
由于语言不通的原因,她每天听他们说话都要让他们重复解释上一两遍才听得懂。一个外门媳妇语言沟通又存在障碍,免不了以后的日子会怎样艰难呢……
说起这个婆婆,为什么人们都叫她铁妹呢?她也曾在心里有过疑问,直到有一天跟她一样远嫁到村里的她的一个表姐跟她聊天的时候她才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有自己这个婆婆的家世背景。
“什么?表姐你没说错吧?我这个婆婆居然还是个一带大地主家的女儿哩!!”,听表姐一说这话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震惊,因为目前她所认识看到的却是一个不止抠门儿、又爱斤斤计较、又很强势、又懂得口是心非的婆婆。完全没有大家闺秀温婉的气质。
而在她的记忆里自己的姑姑们都是温柔贤淑的女子,只因为自己祖上也曾是富甲一方的大官家。只不过后来的改革初期也把他们的命运烙上了贫农的印记,再不复昔日雍容。
“唉,说起你的婆婆,其实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啊。”表姐叹息说道。
原来,自己的婆婆在十八岁时就经历了家族的没落,再没有了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身份。甚至连烧火煮饭,穿针引线都不会的她却不能不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因为父母已经年老体衰,加上家族衰败的打击,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年仅十八岁的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变成了晨起劳作到深夜的女汉子。既要照顾年老的父母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那时候的她也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因为生活已经把她所有的傲气压垮。她只能选择接受,也只能接受。
再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人上门提亲,婆婆就草草的嫁了,她不在乎喜不喜欢也不在乎合不合适,她知知道对方给的彩礼钱起码可以供给弟弟妹妹的学费,她自己的人生无法改变了,但是她不能再让弟弟妹妹跟她一样把这辈子都耽误了。所以,她没流一滴眼泪就出嫁了。
那之后便是她最悲苦的人生...
婆婆嫁过去之后一直没有孩子,在饱受了无数流言蜚语之后她再次改嫁,可是命运就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跟她过不去,再次改嫁还是没能让她怀上孩子,当时的年代子嗣传承何其重要啊,两次婚姻都不能让她怀上孩子,因此被自己的丈夫怀疑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生孩子,后来这段婚姻也便结束了。
生活在烟火之中,我们很难不被流言蜚语湮灭……
经历过两次婚姻且没有子嗣之后,婆婆得处境变得异常艰难,想要再嫁一户好点的人家怕也是人家不肯要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媒人跟婆婆说隔壁村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男子,一直未婚,上面还有一个老爸,人特别憨厚老实,而且这男子以前是部队里面的军医,现在就是一个赤脚医生,走街串巷给人看头疼脑热打针开药的,人品各方面都是没话说的,但就是因为心肠太好,遇到那些没钱看病的人他也就干脆不收别人的钱,如果是远的村里就只在病人家里喝口水管顿饭就行。所以嘛这唯一一点就是家里面比较穷.....
后来婆婆还是嫁了,因为她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不能一辈子孤独终老呀……
值得庆幸的是,嫁过去那户人家半年就怀上了孩子,之后接连生下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可谓是儿女双全。她经历了两次婚姻都没有的果,第三次却结了。
这可能就是因果循环吧,用旧时迷信的话说,正是那个男子平时种下的福报才有了如今的结果。凡事有因,必有果。
从此,婆婆的人生才算真正步入正轨……也就是“我”(主人公)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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