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凰山天团
黎清欢得到了莫为尘同意与黎颜一起到京都的答案，欣慰之余又难掩失落。看着这几天一直食欲不振，精神有些萎靡的母亲，莫为尘急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黎颜也很着急，她私底下找莫为尘商量过，能不能让小姑和他们一起到京都，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小姑也不会那么孤单。黎颜告诉莫为尘，到了学校后她可以勤工俭学，为家里减轻一些压力。
莫为尘很感激这个懂事的姑娘，他对黎颜讲出了真相：“那个人在京都。”
问题陷入死循环，黎颜只好沉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黎颜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让黎清欢上山干活，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之前莫为尘怎么劝都不肯听的黎清欢，这一回终于有人能对付得了她的倔强。
早上，在兄妹俩人准备上山的时候，莫为尘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传来村子里张大牛的哭腔：“哥…我爷爷快不行了。”
莫为尘迅速解开身上的双肩包扔在地上，对黎清欢说着：“妈，大牛的爷爷快不行了，我赶紧过去。”
等莫为尘跑到张大牛家里时，张大牛正拉着爷爷的手，泣不成声。
张大牛的长辈们没什么文化，在张大牛出生的时候，大家希望他能像牛犊一样健康，于是为他取名为张大牛。张大牛果然没有辜负家人的初衷，待他长大成人后，居然有着超过两米的惊人身高，比一米八七的莫为尘还高出大半个头。张大牛不止是长得高，且虎背熊腰，天生的孔武有力，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坦克”。
在张大牛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和隔壁村的一个光棍“跑”了。张大牛的父亲从那以后就变成了酒鬼，他在喝多的情况下将自己溺死在了湖里。从此，抚养张大牛的任务就落在了爷爷和奶奶的身上。
高中毕业后的张大牛，考上了省农业大学。那个时候，张大牛的奶奶已经去世，他和爷爷相依为命。以张大牛家里的情况，他也没有指望过要去上什么大学，还是黎清欢为他送去的学费和生活费。在去羊城上学的那一天，张大牛跑到黎清欢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肯离去。
一年前，大学毕业的张大牛没有去考研，也没有出去找工作，而是选择回到凤凰山。爷爷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张大牛想陪爷爷走完最后一段时光。如今，这个一辈子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的老人，再也撑不下去了。
莫为尘来到张大牛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人看到莫为尘的到来，眼皮往上抬了抬，使出最后的力气对莫为尘抬了抬手。莫为尘赶紧上前抓住老人的手，轻声说着：“爷爷，我来了。”
“帮帮…大牛。”这是老人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张大牛撕心裂肺的哭，莫为尘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为他擦了一把眼泪后，说着：“大牛，坚强一点，爷爷的葬礼还得由你主持。”
张大牛拉着莫为尘的手，抽噎的说着：“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去找村长，请他出面帮忙招呼一下。你通知你们家的亲戚，还有…也通知一下他们几个。”莫为尘说完后，又想了一想，对着大牛说：“钱的事情我来解决，咱们送爷爷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程。”
三天后，张大牛爷爷的葬礼结束。
莫为尘失望了，张大牛失望了，候海涛也失望了。当时莫为尘让张大牛通知的“他们几个”，只回来了一个候海涛。
坐在张大牛家里的莫为尘心里不是滋味，张大牛捂着脑袋不想说话，气不过的候海涛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都他X的是什么玩意，这才几年啊，说变就变。”
曾经在这个凤凰山下的村子里，有几个男孩子，在他们年少轻狂的年龄时出现了一个组合。“凤凰山天团”，按他们的说法，这是一个非常高大上又X炸天的名字。
引用《陈涉世家》里的那句话：“苟富贵，勿相忘。”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与宣言。
莫为尘对候海涛问道：“猴子，这是什么情况？”
候海涛个子不高，人瘦小，大家给他取的外号是“猴子”。候海涛对莫为尘回答着：“我都问过了，一个说他没空，一个说了句知道了，一个让我给大牛拿点钱，还有一个问我无不无聊，要么就是不接我的电话。”
“这都三天了，人不回来，连电话都不能打一个？”莫为尘继续问着候海涛。
候海涛刚想要数落一番，被张大牛给打断了：“算了，不要再说了，人各有志。”
莫为尘不想再多说什么，大家的心里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禁想到古龙的那句至理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莫为尘对候海涛又问着：“猴子，你这些年在外面做什么工作，说实话。”
候海涛小声的说着：“我…我在深市给人家看场子。”
“就你这样，还能看场子？”莫为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候海涛跳了起来，不满的说着：“你不要这么小看人，好歹我手下也有一百多号小弟。”
以莫为尘对候海涛的了解，他知道候海涛此时说的是真话。当年在他们之中的那些孩子，最具有草莽气质的恰恰就是这个身材瘦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候海涛。
莫为尘对张大牛问了起来：“大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大牛平静的说着：“暂时我还出不去，得送爷爷过完五七，等过一阵子就得出去找工作。迟早要做的事情，我只是推迟了一年。”
候海涛说着：“大牛，要不你跟我一起。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那一份，你也不用去给别人打工尽受那个鸟气。”
莫为尘站了起来，在候海涛的屁股蛋上踢了一脚，没好气的说着：“滚蛋，大牛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你让他跟着你？”
候海涛讪笑着说：“我这不是在为大牛想办法嘛，你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啊。”
莫为尘琢磨了一阵子，对张大牛说着：“大牛，要不这样。如果你没有合适的地方，我过几天要去京都，到时候你去那里找我。”
离开了张大牛家，候海涛拉着莫为尘到一个没有人的墙角，悄悄的说着：“哥，给你说件事。”
看着候海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莫为尘对候海涛问着：“你那小眼睛一翻我就知道没啥好事，你说吧，是什么事。”
“我这次回来后听人说过，你这几年不在家的时候，村里的那个田麻子时不时的骚扰黎姨。”
莫为尘心里顿时一炸，一把抓住候海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又拍到墙上，阴沉的说着：“你说的都是真的？”
候海涛连忙拍打莫为尘的手，示意先将他松开。莫为尘楞了一下，他才意识到刚才在情急之下乱了分寸。莫为尘将候海涛松开后，候海涛蹲在地上咳嗽几声，大口的喘着气，然后说着：“哥，这应该是真的。”
“猴子，我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知道的，我不能让我妈出现一点的差错。”
“我明白，这件事你先不要向任何人打听，等我彻底弄清楚，明天我给你百分百的答复。”
候海涛说完，他的心里瞬间做出决定，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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