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曾经的家离旧城南门吊桥,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过了桥,四处望望一切都还是走的时候的样子,就这样顺着曾经熟悉的路,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就好像是旧时回家的路,只不过这一走,时光已逝二十年。走的时候满头黑发,而今再走这路已载许多白发,这二十年就是一场悔恨的梦。
静静地望着熟悉的院门,就是迈不开想去轻扣门环的脚步。悔恨的泪水让她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忏悔自己对这个院子曾经的伤害。只是此时有一种无比巨大的渴望促使她背负着羞耻,依然而然地要出现在这曾经抛弃的院门口。她多么希望此时的院门开启能够走出熟悉的身影。不,那怕只是熟悉的声音,也会让她心里些许好过些。只是她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回来的太晚了。有些人,你永远只能在记忆中去与他相遇。
“你找谁”
“我找刘文谏”弱弱的声音。
“找刘文谏,你是?哎哟,你是九思他妈吧,什么时候回来的”惊讶的表情在李家的女人脸上逗留着不该有的时间。
“您是,您是后院李家的嘛”女人努力地从回忆中搜索地回答着。
“到我家去坐坐吧,他们家没人”李家的女人发出了邀请。
“不麻烦了,谢谢。我就在这里等等,可能就有人回来了。”女人尴尬地应回着。
“别等了,不会有人的,走吧到我家去坐坐吧,看样子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嗨”李家的女人叹着气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悔恨的伤疤上恨恨地刺激着女人,让自己的脚步本能地往后院跟去。
在靠西的厨屋门口,丢下了菜袋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家的女人径直一个人往里屋走去。没几步,回头看了看女人“进来坐会儿吧”。
“九思他爸快下班回家了吧”女人试探着接着话。
“我记得你走了快十几年二十年了吧,真的就一点不知道他家的事”边说着边给女人倒了杯水。
“九思他们什么事”女人迫切地希望得到答案,尽忘了去接递给她的水。
“九思蛮好的,只是九思他爸死了”
惊讶,羞愧,混杂着“什么时候的事”
“都快三四年了,好像九思那时还上初中呢。你难到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和我爸妈是全家去的那边,这里没有一个亲戚。这二十来,我们全家没有回过国内来”
“好像听说你们那时去了什么鲁啊”
“是的是秘鲁,九思他爸是怎么走的吗?”
“说起来,怪可怜的,一个人拉扯九思不容易啊,为了多挣几个钱,晚上单位加班卸钢板给压死的”“嗨,苦了九思这个孩子,这几年没爹没妈的。好的是九思还算争气,没给老刘家丢脸,去年考了个大学”
“九思,上大学了,上的是哪里的大学,我怎么可以找到他”
“这个,我真就搞不清了。要不你上九思他爸单位去问一下,厂里肯定知道。九思他爸走了这几年,九思的生活费都是厂里从九思他爸的抚恤金里按月给他的。”
九思家的院门前跪卷着一个抽泣的女人的背影。在呜咽中,依稀能够听见的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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