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难言之隐
从酒吧出来，穿过马路，径直往江边走。我知道在江滩边上，此刻一定有这么个人，正低着头、抽着烟。
虽然已是冬季，长江的水位下降了不少。但这丝毫没有降低它那恢宏壮阔的气势。朝阳将浩渺的江面渲染成金色的绸缎。寒风呼啸，江水不停拍打着江滩。远处，在那迷人的江面上，几十艘满载沙子和货物的巨轮正破浪前行，它们不时会发出低沉的汽笛声，声音在宽阔的江面上久久回荡。
我环顾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的江滩边发现了唐老鸭的身影。
“兄弟，”我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打了个招呼，并递上一根烟。
他接过烟，我给他打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言不发。
我们就那样一直静静的向前走着。
等他那根烟快抽完时，我又递给了他一根。他没有接，摆了摆手，说：“算了，兄弟。”
“怎么了？我想听你说说话！”看着一向快人快语的唐老鸭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
他依然沉默着。过了许久，他说：“平，你是怎么看待小玲的？”
“小玲？”我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这个女孩的记忆，发现她留给我的印象都很不好。首先是她的家庭：爸爸酗酒赌博，还常年家暴她们母女，初中时妈妈自杀，再后来爸爸死于一场意外；再来说她吧：没有文化，空有一身漂亮的皮囊，完全是破罐破摔，从小到大都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13岁时堕过胎，15岁时被抓进戒毒所，16岁时抢劫伤人……“她是个可怜又可怕的女人，绝非善类！”
“不错，”唐老鸭停住了脚步，将头转向江面，“这样的女人，咱们都应该敬而远之的，可……”
“可是什么？”
“喔，没什么，”唐老鸭摆了摆头，“没什么！”
“对我都不能说吗？”
“不，不是的，平，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半点怀疑。请你相信我，我不说，只是不想连累你！”
“咱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有意思吗？”
“可是，”唐老鸭看着我，“我们家已经连累过你一次了，要不是为了救我和我弟，你的脸上就不会留下伤疤。10年了，你知道吗，我的内心有多痛苦。因为我们，几乎毁了你的一生……”“所以，平，相信我，我会摆平这件事的，等到一切结束，我就将这一切都告诉你。相信我，”他抓住我的肩膀说道。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不忍心继续追问。只能在脑海中不停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希望从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上看出些端倪。
又过了会，像是为了岔开话题。他问我：“你和你那勤儿咋样了？”
“能咋样，玩玩而已呗！”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把她从我眼皮儿底下弄到手的？”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笑了笑，接着说道：“没有你在她们学校放贷，我压根儿就没机会认识她。谁知道梦寐以求的类型不仅日本有，眼皮儿底下也有呢？当我从你那堆贷款的裸条里看到她的裸照时，我就下决心要把她弄到手了。其实很简单，我用裸条上的电话号码约她出来，然后跟她讲明，如果以这种方式贷款，她是很难还清借款的。”
“喔？她一定吓傻了吧？”
“是的，她说她没想到校园贷会变成高利贷！她真是太单纯了，哭着求我帮忙。”
“然后，你就提出钱债肉偿？”
“我提了，可是那次她没同意，说一切都太突然了，要回去想想！”
“再然后呢？”
“糖衣炮弹呗。女人啊，没一个顶得住的。在钱的面前，矜持、尊严、肉体通通是幌子。得手的那天晚上，是她约我出来的，在她们学校附近的酒吧，她哭着说想通了。可怜的孩子，因为第一期的催款电话打过来时她就还不起了，只能向我求救。说只要我帮她还清贷款，她可以随叫随到。就是这么简单！”
“多好啊，我真羡慕你们，一锤子买卖，不拖泥带水。像这种没有背景单纯的学生妹，一点小钱就可以打发干净！”
我听着话里似乎有话，联想到昨晚不寻常的一幕，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唐老鸭和小玲之间也存在利益往来？不会吧，唐老鸭自己都知道小玲这种女人碰不得，况且小玲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的脑海里一团乱麻，但又不能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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