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跪下借钱
朱珠继续说道：“我妈没在家，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回来。我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她浑身散发的酒味，心想她肯定又去那种地方上班了。我妈回来后就数落我，说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过的这么惨，而且我跑了，还害她挨了打。我没有说什么直接把那1000块钱扔给了她，她才露出来点笑模样，说她养我到这么大，总算见到点回头钱了，她说特别后悔让我没有学上，答应我说以后我们找正经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昨天我又饿又困，加上梦想中的美满家庭好似要实现了，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但是我万没想到，今天上午，我妈带着我去了一家小额借贷公司，仿佛昨晚就是一场梦。我妈说，她必须得借到钱，才能去翻本，没准还能赢一大笔钱，这样就能过好日子了，不至于这样被那些人欺负。又愤愤不平的说昨天那俩男人，才给她免掉800块钱的利息，真是太亏了。但是她没办法，欠人钱理亏，要是不听话，就再也借不出钱来了。她今天去借钱，要是她借不出来，就让我帮她借，因为她已经老了，不值钱了，而我年轻，女人年轻就是钱。我越听越不对劲，本来想跑掉，但是没想到我妈紧紧的拉着我，做出要跪下的样子苦苦哀求我，说要是我不帮她借钱，她会被人欺负之后卖到山里去的。那我就连她这个亲妈都没有了。我几乎是被我妈拖着走到那家公司的，果然，当我妈提出要借钱的时候，那个也就比我大几岁的业务员，当着我的面毫不顾忌的，对我妈动手动脚，然后还说：‘大姐，你以前借的钱，还没还呢，而且你都得靠肉偿还利息了，我们经理说了，肯定不能借给你钱了，一分钱都不能借。’然后，我妈，她居然就为了借3000块钱去给那个比她小十多岁的男业务员跪下了，求着借钱给她，说可以拍裸照，拍视频，怎么样都可以，那业务员一脸嫌弃的说：‘大姐，我们也是要挣钱的，您的裸照现在一毛钱不值，催收那边都把您的裸照发到了你女儿学校了，您都能不还钱，再借给您，一样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我站在旁边，都吓傻了，连脚趾头都动不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妈居然把我拉到了那群人跟前，对她们说：“这是我闺女，她刚17，用她拍裸照借钱能借出来么？求求你们，救救急吧！”那群人一下子就围住了我，我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动物世界里，一群狼围着一支羊，随时都可以吃掉。我害怕极了，正在那个业务员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对我妈说：“那我得去请示经理，但是请示经理之前，得先看看你闺女的身材啊。”那几个男的，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其中那个业务员都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我躲闪阻挡。但是我妈居然走过来，和我说：“让人摸摸又不会掉块肉。”那个业务员听到我妈这么说，更是一下把手伸到了我的胸口，对我说道：“小婊子，你妈都这么说了，你还装什么清纯啊？让哥爽爽，好给你妈借钱啊。”我再也受不了了，猛地推了那个业务员一下，业务员打了个趔趄。这一下子彻底惹恼了他，他一下子薅住了我的头发，扇了一耳光，骂我说道：“贱货，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他妈现在就算把你扒光了，你妈都不会吭声。”我试图向我妈求救，但是她却假装没看见我。当时我心都凉了，特别害怕，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使劲向那个业务员的裆部踹了一脚，疼的他龇牙咧嘴的，我这才有机会逃跑。我也不敢回家，也不能去学校了，我跑到车站这里，本来想逃到市里，可是看到我的手机里，我妈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正好路过您这里，心想也许您能帮到我，就打起勇气进来了。”
朱珠说到这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先是对着我深鞠了一躬，然后哀求道：“甄老师，我真的没钱，但是我能给您打工，我很能干的，我从13岁就会做饭，收拾屋子，而且我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在校图书馆勤工俭学过，只要您不让我去干那个，我什么都能做。还有您能让我在这里打个地铺就行，我保证不会给您惹麻烦。”
我站起身来，走到朱珠跟前，对她说道：“你刚才讲述的你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很有价值，我认为它值3000元钱，你可以选择拿走这3000元，也可以选择用这3000元买我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应该能帮助你。”
朱珠听完我说的话，睁大了双眼，很是犹豫了一会，问我道：“甄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确定不是可怜我，故意这么说的？”
我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认真的对朱珠回复道：“你可以放心，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这个故事铺，当然是收购故事，也出售故事，你的故事有价值，我愿意付钱买，也没什么奇怪的。所以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可以先吃点东西，考虑一下。”
朱珠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对我说道：“甄老师，我不选择要钱，我想解决问题，可是我还没说我的问题呢啊？”
我笑了一下，对朱珠说道：“在我给你讲故事之前，我需要先和你确定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确定你这个妈妈是你亲生的吗？”
朱珠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找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朱珠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的合影，朱珠天真稚嫩，只是脸上难掩心事重重，而那中年女子则明显的生性凉薄、寡廉鲜耻。二女除了嘴形、眼角，身高不太一样之外，从整体的身材、面容、还有眉眼，特别是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这两个不是亲生母女，都不会有人信。
我点点头，示意朱珠我看懂了，确认她和她妈妈是亲生的，只不过这个亲生妈妈，一言难尽。
朱珠面色疲倦，而且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吞了口口水，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朱珠笑的时候，阳光照射在少女嘴边的绒毛上，折射出好看的光晕。这时朱珠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注意到朱珠惊恐的看了看屏幕，随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对我说道：“甄老师，我妈的电话，您说我接吗？我害怕！我不想去帮她借高利贷，更何况还是裸贷。但是也不想我妈被那些人打被欺负啊。甄老师，我该怎么办？”
我点点头，拿过朱珠的手机，直接按住关机键，把她的手机关掉了。朱珠看着我关掉手机，张开嘴，本打算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我把朱珠的手机递给她，对她说道：“我想你不必太担心你妈妈，因为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能靠高利贷和那些工作生存，要是会出事的话，也早就出事了，并不会因为你没有就范，就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而且据我所知，放高利贷那些人，主要目的是求财，并不会真的把你妈妈弄死，因为那样他们就一分钱都得不到了。”
朱珠似懂非懂的想了一会，对我点点头，说道：“甄老师，我听您的，虽然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见到您，就感觉安全了。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相信您能帮到我。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您是唯一能帮我的人了。”
我看着这个可以说把这个阶段的命运押宝在我身上的少不更事的女孩子，心中一阵的怜悯，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我见朱珠饥饿疲惫的很，对小柯招了招手，要她先给朱珠弄点东西吃。小柯只比朱珠大个两三岁，年龄相仿，自然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喜欢吃什么。她很快就给朱珠和自己点了炸鸡套餐，而给我点了驴肉火烧和驴杂汤。
外卖很快送来，我们在三楼的餐厅吃着，朱珠真是饿了，虽然吃炸鸡的时候，没有狼吞虎咽，但是她吃掉食物的速度明显比小柯要快的多。等朱珠吃炸鸡的速度减缓下来的时候，她喝了口可乐，对我说道：“甄老师，您看您老吃外卖多不健康啊，其实我挺会做饭的。您留下我，包我食宿，稍微给我点工资，然后我来给您和小柯姐姐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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