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一样的春节
明霞高一时的寒假,由于期末发挥不利(也可以理解成是妈妈的吹毛求疵,因为明霞仅仅是没有考到班级前十名),她被妈妈用鸡毛掸子一顿好打。当时表哥一家人已经出门游玩去了,所以这次家里的骂声比之前小了不少。云中当时在别的房间,听到女儿的哭声立刻起身去女儿的房间替女儿讨说法。他当时气愤至极,因为连妈妈看到他凶煞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他过去一把夺下妈妈手里的“凶器”,扔到了床脚的一个大箱子里(那里面全是被明霞打入冷宫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物件)。然后拉起满眼泪花的明霞的手夺门而出,撇下了满脸震惊的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当时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令人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云中一直是女儿背后的保护神。今天对她的当面保护,是这些年积怨的大爆发。在客厅里,他亮出了两张车票,把刚才哭哭啼啼的明霞给看笑了。两天以后,他们就出发了。
这次云中带她去的地方是厦门,并且他还做好了一个准备:和女儿在厦门过春节。一方面不想让女儿在本应欢乐度过的时候回去看家里那个女人的气脸,另一方面想让女儿感受异地他乡的佳节习俗。厦门的人远没有北京多,这首先给了明霞一个不错的印象。他们住在理工学院路附近,出门走一个下坡再过一条马路就到厦大了。当时明霞才16岁,她对于学校的概念还局限在北京xx路边那个两栋五层教学楼、一栋食堂、一栋学生宿舍、一栋图书馆外加一个小停车场的小院中。而现在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多少个两栋教学楼啊!除去教学楼、图书馆这些主要设施,居然还有草坪、小树林和人工湖。这样的学习环境无异于天堂。但是真正让她惊喜的,是几只在湖面游泳的黑天鹅。它们身穿黑色纱衣,仰着脖在湖中悠闲自得地耍水,有些自命不凡又有些令人向往。
云中还带她走了芙蓉隧道,里面的墙面装饰是学生画的涂鸦,有造型夸张幽默的管弦乐队,有美妙绝伦的风景画,还有功夫熊猫里面的种种角色......最好玩的一个中间画着厦门大学校徽的二维码,可谓别出心裁。明霞把这些画全部拍了下来,说回去以后要“拜师学艺”。云中只当她在说笑话,因为明霞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美术课,每次画画的作业她都不知所措,几乎都是胡乱临摹了一张就蒙混过关了。她什么时候肯把心思用到绘画上来了?怀疑归怀疑,话说回来,女儿有一双懂得欣赏的眼睛,还是很让云中高兴的。一切走着瞧吧。
从厦大参观出来,他们去了南普陀寺。这是厦门一座比较著名的寺庙,但是作为俗家人,他们不会像那些佛门弟子一样,在菩萨像下虔诚下拜,也不会去门口花100元买几根香奉在供桌上的香炉中,心中有佛真心向善并付诸行动比什么都重要(对于没有出家的人来讲)。所以他们只是走过场一般在庙里参观了一圈,就去攀登五老峰了。这座山不高,爬上去不需要花太长时间。到顶后他们稍微歇了一会儿,就准备下山了。可是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看样子是野路,不过也有那么几个小伙子小姑娘结队往那走;另一条是绝大多数下山的人都走的路,看样子是主道。明霞当时不知道为何,一把拉着云中往野路上走。云中当时也抱有侥幸心理,没准儿这条路下山的人少呢!可是没走多远,就有一个小伙子跟在了后面。云中先是停下来,然后不动声色地问他:“小伙子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条路人怎么那么少啊?是下山的路吗?”那个小伙子吞吞吐吐地回答说:“啊?我不知道啊,我、我也是游客,看这条路人少就想抄近路走的。”云中就对明霞使了一个眼色:来者不善。随之立刻往回走回到了山顶,到了山顶往回一看,那个小伙子一个人往下走了。虽然他没敢对他们怎么样,但是万一跟着他下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明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最后是安全下山了,可是一想起来还是有点儿后怕啊。
出了景区后,他们没回宾馆休息,而是去了中山步行街。过两天就是春节了,他们先来这里购置年货,回到宾馆也好做准备。不过,即使到了春节那天,明霞也没有听到一声鞭炮响。想起前两年在北京过春节除夕夜被鞭炮吵得根本睡不着,这一点给了她极大的满足。不放鞭炮好,安安心心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个年唠唠家常喝喝酒逛逛街,不比在院子里劈劈啪啪放鞭炮强?所以除夕夜他们两人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春节期间,哪儿都是人满为患,海边也不例外。云中带着明霞去海边散心那天,明霞看见沙滩上到处都是人,多数是来这里耍水的。当地人过春节不在家里吃团圆饭看电视,而是举家出游,要么去外面的餐厅,要么去海边。这样的过春节对明霞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忘的经历。
不过人多对于云中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他带女儿骑车走环海路。人多的地方基本在市区,他们往市郊走,人果然少了许多。云中带她骑车到了一个远离市区的海滩,让明霞在海边玩了大半天。既然当地人都是以这种形式度过春节,那他们自然也要“入乡随俗”。玩了大半天后,明霞感到这种方式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人与人、家人与家人之间的距离,让人们在这个团圆的日子真正有“团圆”的感觉。
明霞很喜欢这样的过节方式。看来,现在的日子才让女儿有团圆的感觉,而在家里并不会有。
对明霞来说,这个不一样的春节,带给了她惊喜(可以不必担心人多而宅在房间里)也带给了她一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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