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稚子之殇
终于,柳祭阳从车上狭窄的空间里拔出了左臂,然而他的左手却永远的留在了车里。
与其说左手是被夹断的,不如说是被柳祭阳用空间的能力硬生生的从手腕上割断的,在他心中一直着一个信念,得到神的力量就能得到一切。
就在两个警察拖着柳祭阳离开事故区域不久,油罐车附近突然燃起了明火,刹那间巨大的火龙将马路拦腰截断。
柳祭阳脸上的油污映着大火的光泽,他的嘴角挑起了一个难以让人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
“什么?出车祸了?”韩处长坐在办公室中听着小雅的汇报。
“不知道什么原因,路过的油罐车出了事故,波及到了警车。”
“太巧了,柳祭阳怎么样了?”
“左手被夹断了。”
“喝”韩处长突然轻蔑的笑了一声“这个柳祭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今晚连夜突击柳祭阳。”
“恐怕不行,处长,柳祭阳因为失血过多被送医院了,而且他家人也在,正在闹事呢,毕竟在他家人看来,如果警方不深夜传唤,柳祭阳也不会失去左手。况且油罐车的事已经惊动了媒体,再纠缠下去于我们不利。”
“什么有利没利的,不要顾及这些,既然他现在在医院,我们就去医院盘问。”说着,韩处长站起身来,一边披上外衣一边往门外走去。“对了,叫上房元策,一起。”
半个小时后,韩处长带着小雅和那位浑身上下被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来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韩处长见到一个青年正侧着身跟一个中年妇女交代着什么。那青年的左手上缠着血红色的纱布,想必是柳祭阳无疑了。
“妈,他们就是警方的人。”柳祭阳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他虚弱的说。
知道警察来了,柳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冲上去跟韩处长理论起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儿子的手被你们弄成这样,今天要是没个说法,谁也别想离开这。”
韩处长点燃了一支香烟,满脸不耐烦的对身后的神秘黑衣人说“元策,把这个疯女人弄出去。”
那个名叫房元策的神秘人上来不由分说,粗暴的将柳母从房间中拉了出去。柳母自然抵抗不过,她不断的咒骂道“你们也都有儿女,今天这么对待我们母子,将来你们都不得好死。”
柳祭阳没有被眼前发生的事干扰,他淡然的将手机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凝视着天花板。
“柳祭阳是吧,我叫韩荃,是数字人专案科的负责人。”韩处长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后将嘴里叼着的烟夹在手指之间,嘴里长长的突出一股烟来。
“大半夜传唤我的就是您老人家吧,害的我丢了一只手。”
“挺沉得住气啊,说说吧,手心里的数字,怎么回事?”
“什么数字?”
“小东西,你以为把手砍断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Time,米莎,齐长明,你们左手上都有个数字,我劝你最好现在坦白,争取宽大,要是等我们调查出来了,后果你清楚。”
“我什么都没干,说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跟我说话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谁他妈给你说大话的勇气,我告诉你数字人专案科的权限你想象不到,我们可以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对你实施拘役管制。”
“真他妈吓死我了,有本事你就在这坐着,坐够五分钟,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柳祭阳话音刚落,房元策从病房外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声音浑厚的说“韩处,门外来了很多记者。”
韩荃满脸疑窦的问“他们来干什么?”
“不好了,韩处,您看。”小雅此时凑到近前,把手机递给韩荃,上面正在播放着房元策暴力推搡柳母的视频。
“犊子,你下手挺快啊。”韩荃笑骂了一句。
“不敢,跟处长您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韩荃不再理会柳祭阳,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记者怎么来的这么快?”
“油罐车事故受伤的人都在这个医院里就诊,记者们本来就在这,刚才柳祭阳母亲对记者说警方胁迫他们母子隐瞒柳祭阳因为这次事故受伤的事,所以记者都围了过来。”
“还好我带了执法记录仪,否则真说不清了。”韩荃在来医院之前便将记录仪别在腰间不起眼的位置上,如果诱使柳祭阳说出什么线索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此时他摸向腰间时,执法记录仪却不翼而飞了。
“处长,您在找什么呢?”小雅问。
“没什么,先把门外的记者打发走,另外通知廖伟铭,实施报道管制,不能让负面、新闻从咱们这流传出去。”
“是。”
在韩荃等人的记忆里,他们是第一次来找柳祭阳,但是在柳祭阳的记忆里,却是第二次见到韩荃等人了。
数字人专案科突然驾临,打的柳祭阳措手不及,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柳祭阳破绽百出。所以他又将时间调回去半个小时,在调整时间之前柳祭阳顺便摘掉了韩荃腰间的执法记录仪。
半个小时足够柳祭阳想办法对付他们了,如果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韩荃这个老刑侦怎么会在柳祭阳面前吃瘪。
出了门,韩荃并没有理会围住他们询问的记者,带上墨镜后一言不发的领着人挤了出去,因为现在做任何申辩都已经没意义了。
柳母是个自来熟,虽然才到医院不久,就已经加上了很多病友家属的微信,并且在刚刚记者围堵韩荃时,将柳祭阳拍摄的视频转发了出去。
经过廖伟铭一夜的公关,韩荃等人威胁柳祭阳及其家属的事总算被压下来了,虽然媒体上找不到这件事的任何踪迹,但以医院为中心,这件事经过人们口耳相传,慢慢扩散,引发的影响很恶劣。
“数字人专案科的权限再大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柳祭阳,还真有你的,这下他们怕是不敢明面上调查你了,不过韩荃是个老狐狸,不得不防。”林风骨在网上看到了朋友圈中转发的视频,对柳祭阳的成长感到满意。
回去的路上,小雅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上的韩荃说“韩处,这个柳祭阳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哼,他看上去简单吗?不过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柳祭阳就是数字人,可惜现在找不到他的左手,咱们缺乏关键性的证据,这就是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百的区别。”
“放心吧,韩处,只要是狐狸,就终究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回去以后,通知廖伟铭,对柳祭阳实施24小时全天监视。”
翌日,柳祭阳优哉的躺在病床上翻看着手机,可怜柳母还在为儿子的手伤心至极。
突然,一条本市的新闻自动浮现在手机屏幕上。
新闻的标题是“今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一名六岁儿童在我市第二中学离奇死亡,死亡原因正在调查中。”
柳祭阳点开新闻仔细的阅读起来,虽然死者的照片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他还是依稀能觉察到,那孩子可能是出现在电视台广场前的儿童。想到这柳祭阳心中还泛起了一丝怜悯,明明那孩子当初还对死亡的力量如此执着,今天自己便真的迎来了死亡。
“学校怎么回事,我看新闻好像又死人了。”柳祭阳打开微信问聂垚。
“死了个小孩,好像是冻死的,最近学校总死人,警察来了好几次了,听说学校要暂时放假了。”
“挺可惜的,放假不至于,学校应该不会因为两条人命大动干戈。”
“你听说数字人的事了吗?”
柳祭阳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什么数字人?”
“今天学校都传开了,齐市长和那个死去的小孩手心都纹着一个数字,最近咱们市真不太平,昨天晚上油罐车那个新闻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还有个警察死了呢。”
柳祭阳心头一痛,他强作镇定问“你说的手心里的数字是几啊,不会是圆周率吧。”
“净扯,我听咱们学校看过尸体的人说,齐长明手心里数字是‘7’,那个小孩手心里的数字是‘0’”
柳祭阳没有立即回复聂垚的微信,而是陷入了沉思中,手心中的数字归零,就代表干扰者的力量被裁决者收回了,那么杀死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李忘忧,柳祭阳想不出学校里有其他人会做这件事,当然也不排除学校里还隐藏着其他干扰者的可能。
既然那孩子死在了学校,就一定是李忘忧调查时身份暴露了,被对方反追踪了过来。柳祭阳冷静的分析着。
奈何啊奈何!柳祭阳看着手心中的‘3’,嗤笑了一声“除去空间,时间,还有今天死的小孩和我自己,还剩下五个干扰者,这个‘3’真是有点捉襟见肘啊。恐怕除了那个归零者,我的数字是最少的了,现在最好先蛰伏起来,静候佳音吧,相信数字人专案科已经采取行动了,怎么应对?李忘忧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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