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8
中午在城堡山一个广场的特色餐厅用餐。给大家配了匈牙利出名的鹅肝、萨拉米香肠开胃,主食是传统的配着土豆泥和甜菜根的烤猪肘或烤鸭腿、羊排。考虑下午还有观光安排,只要了一点啤酒。韦喜没忘记昨晚的允诺,拉着陶义硬是买了贵腐甜酒托卡伊(Tokaji)。本来,韦喜想给一起来的每桌上上一瓶。陶义劝阻了他,说不要太张扬。让他就给同一辆车上的游伴买了两瓶,大家又正好坐在同一个用几条长方桌拼起来的席桌上,蛮得体的。
“大背头”由几个跟班张罗着坐在了长方形席桌的正中央,颇有点主人的架势。小跟班开始推着韦喜一起坐当中,韦喜不肯,推说有话跟陶哥讲,“大背头”就朝小跟班摆了摆手。丽芬母女俩坐在陶义和韦喜的正对面,两女孩陶义将她们安排在自己的右侧,(这样照顾起来方便些)。等陶义和韦喜买好酒重新坐定后,丽芬与女儿换了下位置,晓晓对着韦喜,自己对着陶义。席桌宽度也就四尺左右,对面而坐,让陶义有点脸贴脸的窘迫感。他悄悄把座椅往后移了移。
开吃开胃菜的时候,丽芬笑着问两女孩,你们跟着哥哥一起出来玩,蛮开心的哦?
我们是驴友。在船上刚认识的。乔艳道。
叔叔待我们很好。雪梅补充说。
坦率说,在丽芬和晓晓这对母女迷人的光彩照耀下,乔艳和雪梅倒还真有点丑小鸭的味道。不过,看得出,两女孩特别是雪梅并不自惭形秽,不卑不亢,既谦逊又磊落。刚才在选择主食时,雪梅主动悄悄问身边的陶义,如果她和乔艳各选一样,然后互相换着各吃一半,是不是有失体面。陶义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周围都是我们国人,再说西餐中国化了,没什么问题。多品尝品尝各种味道,你们真聪明。受到了这番鼓励,雪梅就和乔艳悄悄商量了。乔艳开始好像有点犹豫,瞥了一眼正望着他们的陶义,陶义满是鼓励的目光,还朝他们竖了竖大拇指,做了个“赞”的表示。于是,她们要了一份烤鸭腿和一份拷羊排。对这两个小姑娘,陶义是满满的怜爱。
喔!丽芬听了两女孩这么说,有点夸张地扬了扬细眉,目光瞟向陶义,说道,侬心肠真好。
韦喜嘴里咀嚼着东西,插话道,我陶哥,大哥大。说着,又和陶义碰了一下酒杯。
丽芬对韦喜道,韦喜,你少喝一点。要是你夫人在,肯定要说你了。以后白天不许喝酒,晚上回船上再喝。
唉,我夫人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呢。韦喜长叹一声。
瞎说你。卖相介好,会没老婆?丽芬说。
哦哟,什么卖相不卖相的。韦喜欲言又止。
这时,主食上来了。陶义要了一套新的刀叉,侧过身对两女孩说,你们胃口都不大,我建议让我来帮你们分一分,你们互相各吃一半。味道又尝到,还不撑。怎么样。两个女孩都感激地说,谢谢叔叔。
啧啧,暖男哦!丽芬赞道。
我来给她们各添一份吧。韦喜很大方地说道。
再来一份,她们肯定吃不下的。陶义熟练地帮她们切分着。
韦喜啊,阿拉晓晓也吃不下这块羊排的,你要不帮她分掉点?丽芬试探着望着韦喜。
好,我来切。陶义正好帮两女孩分好,顺势侧过身帮起晓晓来。谢谢。晓晓轻声道。(还第一次听到她开口呢。声音真好听,像只画眉在呢喃。)
哦哟,陶哥,谢了。韦喜有点激动地站起了身。
你就当一会绅士吧。陶义笑道。
你也帮我分掉一点。丽芬把自己的主食盘子往前推了推,含笑望着刚坐下来的陶义。
没问题。陶义又拿起刚搁一边的公用刀叉。
要的,要的。陶哥才是上海人讲的“克勒”呢。韦喜说道。
坐在同桌稍远一些的几个大妈也学着分享起来。有两对夫妇干脆吃好一半,就索性互换盘子了。一股浓浓的中国亲情弥漫在满眼是异国情调的餐厅里。
用罢午餐,大家就随着赵导乘坐Siklo(一种上下山坡用的有轨厢式交通工具)前往山脚下的塞切尼链桥。
塞切尼链桥至今仍被誉为欧洲最美的桥梁。她始建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横跨多瑙河,连接着布达和佩斯两个城市。矗立在两岸的桥头堡分别是两座巨石砌起的凯旋门,两侧还各雄踞着石雕雄狮,昂首挺胸。巨大的钢索从桥头堡牵出,悬空拉起宽阔绵长的桥面,勾勒出一条遒劲而优美的弧线,与两岸古老的宫殿和时尚的商埠相映成趣。
大家走在一侧的步行道上,听着赵导的介绍。湛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河水将链桥衬托得美轮美奂。
请大家顺着我的手看。赵导有点故弄玄虚。大家望向桥边,只见大桥的护栏上挂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同心锁,与黄山上的相比,毫不逊色。赵导说,有位历史人物是这样赞美这座链桥的,“哪怕你和你所爱的人在桥上只待上十五分钟,都会让你永远感受到爱情的力量”!话音未落,十多对年龄不一的夫妇、情侣掏出了早备好的挂锁,往那边挤去。
你们下一次可要再带着爱人一起来哦。陶义扭头对两女孩说。她们朝他俏皮地一笑,转身拍照去了。陶义转过头,正撞上丽芬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带你爱人一起来?多好的机会呀!丽芬低声说。
陶义咧了咧嘴,没有应答。
我么,没福气。丽芬似在回答他的目光,说罢,扭过脸,朝女儿望去。
晓晓站在离护栏三四步的地方,微微扬着头,打量着高大的凯旋门,不时垂下目光,瞟几眼正在忙着挂锁的人们。韦喜站在她的不远处,也不知在看什么。
走,去看看两个小青年在做啥。丽芬碰了碰陶义的臂肘,小声说,就像妻子在催促丈夫似的。
刹那间,一种十分陌生而又美妙的感觉,像电流一般击中了陶义。
陶义“哦”了一声,跟了上去。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