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彪形大汉逮住了
赵文学摇摇头,说不马虎。
“那怎么会把老虎写成老师了呢?”
“我也说不清,稀里糊涂就写上了。”
年长的警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个坏小孩,平日里应该知道尊重老师,对不对?”
赵文学说:“是,老师教我们学知识,怎么能骂她呢?真的是写错了。”
警察叔叔不再说那事儿,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几句后,便告辞走人了。
丁桂秋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外,年长的警察:“你家这个孩子挺懂事的,心眼也不坏,不要再为难他了。”
丁桂秋点点头,眼圈红了,目送着警察走远,然后去了大槐树下的小卖部。
小卖部里有一部公用电话,她给在镇上工作的丈夫赵善堂打了电话,说儿子闯了祸,要他回来处理一下。
赵善堂一听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
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多作解释,丁桂秋敷衍说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回来就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开小卖部的老蔡头冷着脸说:“还没啥大不了的?都骂老师是畜生了,该严加管教了。”
丁桂秋不乐意了,怼他一句:“我儿子没有骂老师!”
老蔡头冷笑一声,说:“你可真是护犊子,我觉得那不是好事儿,惯子如杀子!”
“我没有护他,不就是写错了一个字嘛,没骂就是没骂!”
“你家二小子都已经承认了,并且还是在全校大会上承认的,不但承认,还做了检查,你这当妈的还较啥劲啊?”老蔡头满脸鄙夷,摇摇头,接着说,“倒也是,连我都佩服,你儿子在赵家村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你说啥?”
“骂人就骂人吧,还暗地里耍阴招。”
“他耍啥阴招?”
“你说往老师怀里扔蛇算不算阴招?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别说是个孩子了,就连王二麻子都下不了那个手。”
“你别拿王二麻子跟我儿子好不好?”
“他比王二麻子还无赖!”
“你……你……”丁桂秋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咆哮道,“那不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
老蔡头也是一头犟驴,歪着个毛烘烘的大脑袋喊:“哪一个都不瞎,全村的人都看到你了,警察都找上门了,你还有啥好隐瞒的?越隐瞒越心虚,心里面越有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谁心里有鬼了?”
“说不定是你帮他一起干的!”
“放你的狗臭屁!”丁桂秋被气得脸色铁青,懒得再跟那种无赖狡辩,气哼哼回了家。
太阳刚落山,赵善堂回来了。
他刚停稳自行车,丁桂秋迎了上来。
“咋回事?是不是跟同学打架了?”
“比打架严重多了,出大事了。”
赵善堂紧张起来,问她到底怎么了。
丁桂秋靠近了,压低声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确定老二言是被冤枉的?”
“这还用得着怀疑了?”
“万一是他是故意的呢?”
“赵善堂,你连自己家儿子都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我是说他万一真的骂了呢?”
“你这口气咋就跟卖部胡土匪一模一样呢?”
“老蔡头说啥了?”
“那个老杂毛,他一口咬定就是咱儿子干的。”
赵善堂叹息一声,说:“这个事儿也不能怪老蔡头,小卖部人多嘴杂,怕是早就有人嚼舌头了。”
“你的意思是村里人都知道了?”
“这不明摆着嘛,老二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不是一阵风的事吗?想捂都捂不住。”
“这可咋办呢?”
见丁桂秋急得团团转,赵善堂安慰她说:“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说去,等过一阵子就消停了。”
“不行,可不能尽着他们胡说八道!越是这样,越得把事情搞清楚了,要不然会影响咱儿子的前程。”
“你想多了,不就屁大点的事嘛。”
“连警察都找上门了,还屁大点事儿?万一留下污点,不但影响升学,还会影响当兵,就连到城里当工人都没指望了。”
“小声点儿,别让老二听见了。”
“听见了又能怎么样?他比咱都清楚。”
赵善堂朝着屋里面瞅了瞅,稍加思索,说,“照这么一说,这事儿还真是有点儿麻烦。”
“是啊,要不然我就不打电话让你回来了,赶紧想个法子呀!”
“我能想啥法子,自作自受呗。”
“他又不是成心的。”
“可他粗心大意了吧?就该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听了爸爸妈妈的话,呆在屋里的赵文学身上一阵阵发凉,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可爸爸并没有发作,更平时一样,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只是话少了一些。
吃晚饭后,他问赵文学:“小子,你想不想到镇上去上学?”
赵文学一愣,说:“村里的初中都不想要我了,镇上的学校能要我?”
“如果要呢?”
“那我就去!”
“好吧,我试试吧。这几天不能去学校,自己在家好好看书,千万不要落下课。”
赵文学信誓旦旦地说:“没事的,肯定落不下。”
爸爸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去屋里看书吧。”
丁桂秋收拾好碗筷后走过来,冲着赵善堂说:“你可不能随意夸海口,镇上的初中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赵善堂说问题不大。
“别吹牛了,那可不是件小事儿。”
赵善堂抽一口烟,说:“我有个战友转业回来了,前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分派到县教育局工作了,估计帮忙办个转学不在话下。”
丁桂秋嘘一口气,说:“真要是能办成就好了,老二从小聪明,真要是去了好一点的学校,说不定就能考上大学。”
赵文学听了他们的谈话,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且不说镇上的初中各方面条件好,单是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轻松起来,打开收音机躺到了床上。
收音机里正在播新闻,一条消息把他的听觉集中了过来,播音员说最近出版了一部小说叫《花环》,该书在全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称得上是文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赵文学由此而知,写书是件神圣的事情,它不但能给读者带来精神食粮,还能让作者出名。
当他得知那本书的作者是本地人,并且他上学的地方离得很近,顿时热血沸腾。
倏忽间,他又看见了那只鸟儿。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落在窗台上,而是在院子上空盘旋着。
……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一大早,赵文学就去找贾富贵。
贾富贵听了他的意思,一脸不情愿,说:“不就是一所破学校嘛,有啥好看的?还不如去抓鱼呢。”
“土老帽!不去拉倒,我自己去。”赵文学不想跟他多废话,转身就走。
贾富贵挠了挠头,大声问午饭怎么吃。
赵文学拍了拍衣兜,说:“带钱了,买油条吃!”
贾富贵二话不说,紧脚跟了上去。
五十多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对于很少出门的半大小子来说,算得上是长途跋涉了。
再加上路也不熟,费了很大的劲才赶了过去。
因为是周末,校园大门紧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贾富贵埋怨起来:“赵文学,你真没劲,学校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你看个猫啊?”
“你懂个屁!我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地方,感受一下大作家的成长环境,沾染一些灵气。”赵文学有模有样的说。
“你也想当作家?”
“是啊,要不然我来干嘛?”
“就你?我看够呛!”
“小看人是不是?”
“连学都没得上了,还当个屁!”
赵文学知道那小子的意思,也没太当回事儿,一边观察一边行走,来到了大门的北侧。
见墙很矮,他双手扒上去,轻松一跃就翻了进去。
贾富贵伶俐得像一只猴子,进得更轻松,不等赵文学反应过来,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正当他们贼头贼脑四处游逛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断喝:“站住!”
抬头一看,一个魁梧的男人挡在了前面。
只见他吹胡子瞪眼,满脸凶蛮,手里还攥着一根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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