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渡大洋
CBD国际机场，一架历时20小时的航班已经起飞。
让向阳诧异的是这架航班的机身上，居然有着一个大大的数字“1”。
对于第一次坐飞机的向阳还是有点不知所措，人类对与第一次接触的事物总是保持着抵触。
“想什么，你黑眼圈很严重哦。”陈佳佳坐在向阳旁边，今天还是穿着红色的小皮裙。
向阳一整晚都没有睡，他坐在电脑桌前，蓝色的屏保亮了一整晚。对于时间的流逝他根本不知情，时针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姑姑是在五点十分的时候起来，向阳第一次接触这座城市新的开始。
在决定人生的时候，他想了一夜，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太明朗的道路。
嘿嘿，谁没个热情似火呢，谁都不想当象鬼。向阳活动着长时间不动的身子，窗户附上一层水雾。
“早啊，姑姑。”推开房门，就遇见了即将出门采购食物的姑姑。
“又玩游戏玩到通宵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现在还年轻，等你老了你就知道错了……”姑姑一会站在玄关处，一会跑进厨房，声音在房子里不断跳跃。
“我签证下来了，晚上的飞机，我的爸妈很给力，他们安排了。”向阳打断一口气说完。
姑姑愣了愣，两人的距离隔的有点远，互相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随后又摸着口袋，“行，那我去菜市场给你挑只肥点的鸡，给你做道好吃的。”
“其实我想吃火锅。”
“行，我这就去买。王姨那应该还有新鲜的豌豆苗，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姑姑握着门把手，“你回去睡会吧，别等下让你的朋友笑话了。”
向阳不记得自己喜欢的食谱里还有豌豆苗这种听起来十分生疏的材料了，他插着衣袋回到房间。
既来之则安之，十分的努力劝说自己，总感觉这一去就不会见面一样。
向阳如今才明白语文老师口中的白驹过隙是什么意思了，火锅很好吃，时间过的也挺快。
陈佳佳不知道从哪弄到自己的电话，六点刚过，向阳就被她催着离开。
“学长来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好就去吧，告诉你爸妈我一切都好，记得要好好学习了，不要玩那么多游戏，可以试着交个女朋友，到时有空了带回来给姑姑看看，房子我会经常回来打扫的，要是不忙也可以打个电话跟姑姑聊会天。”
姑姑似乎把这十年来的话浓缩起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美国假期很多的，我有空就会回来，你别担心了。”向阳笑道。
收拾完一切，向阳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楼道，
“我就不送你下去了，人老了爬楼梯累。”
“你等下，这个你收好。”
姑姑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红布，里面是一枚小铜钱。
“这是我们老何家传下来的，一定要保管好，之前你爸就放在这，现在你就顺带拿过去。保平安的，随身戴着。”
也许怕向阳不会戴，姑姑说到后面语气稍微加重了些。
向阳当着姑姑的面，将红绳绕在脖子上一圈，铜钱碰到皮肤，有点凉。
“我走了。”向阳开口。
“路上注意安全。衣服带没带够？”姑姑有叫道。
“带了。”
“身份证呢？”
“都带好了。”
向阳看着台阶上已经有些佝偻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有些害怕，总感觉他会被别人抛弃。
挺无助的。
最后，向阳还是离开了。飞机已经升上夜空，透过云层向阳看到了不一样的CBD，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一天比一天繁华，万千盏灯光中始终有一盏是为他亮起。
“没，昨晚有先兴奋过度了。”向阳挠着头。
“趁现在补个觉吧，不然你到了学校会后悔的。”陈佳佳打开电脑，向阳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程序员是不会掉头发的。
“你在写代码吗？”高空中的气压让向阳有些不适应，耳朵嗡嗡的。
“张开嘴，啊—”
绿色的的字符在黑色的屏幕上跳动，陈佳佳不断敲击键盘。没有把视线放在向阳这边的她，直接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向阳试了试，情况好多了。
飞机上静悄悄的，睡觉的铃声响起，灯光都暗了下去。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向阳慢慢发困，眼皮沉重，逐渐被黑暗占据。
一颗闷沉的心跳声逐渐扩大，向阳甚至不用细听，那颗心脏就像是贴着自己的耳膜，不断跳动。
向阳惊慌的睁开双眼，周围只有几盏应急灯在闪烁，心跳在不断跳动，随后又加快。
整个机舱形成回应，不停的“咚—咚—咚”。
古时候的寺庙中就会在里面放上一顶铜钟，每次有什么重大的事，沙弥都会用着配套的悬木撞击大钟。
这种声音十分空洞神圣，可在向阳耳中却像是某种高赫兹的声波，听的越久脑袋就越疼。
现在那颗心脏就是如此，它让向阳觉得十分不安，在无垠的夜空上感受到了恐惧。
可飞机上的乘客却若无其事，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受到了影响，就连旁边的陈佳佳都睡得很香。
休息室
在这趟国际航班中，在10:1的外国人比中国人比例下，难得还混进了俩中国国籍的空姐。
也许是画了妆的原因，两人看上去模样差别不大，统一的服装让她们简直就是一个人。
不过这里的空间有些狭小，一名空姐坐在收靠椅上，又长又细的高跟鞋使得她脚上的中心发生偏移。
黑色的丝袜下是一双红肿的后脚跟，空姐抱怨的涂着红花油，
“真是苦了我，这航天公司是变态吧？要求员工穿那么高的跟。必须要投诉一波。”
“大小姐，你是当我们在体验生活吗？还是旅游度假？落地可不是你想象的腹肌男场地，金色沙滩白色浪花哦。”另一名打趣。
“我们这五年来不就是在体验生活吗？没得差的好不好。”
“这叫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的宝宝终于还是上路了。”
两人说着一些无厘头的话，要是向阳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她们十分熟悉。
不过现在向阳可是十分煎熬，那个心跳声就如同植入进大脑里，无论他做什么都摆脱不掉。
他捂着脑袋，周围开始发生变化，时而掉入冰冷的寒潭，时而在云霄上烟花在身边绽放。
“向阳？向阳！”
陈佳佳的声音冲进向阳的世界中，那道巨大的心跳声消失。
还是只有几盏小黄灯在亮着，周围还响起不少呼噜声，借助着灯光陈佳佳的眼睛出现在向阳的视线里。
“没事，刚刚做噩梦了。”向阳不知道怎么开口，刚才所发生确实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噩梦。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向阳始终觉得有某个庞大的东西一直跟着他。
大海中有这着一种身体纤细的鱼种，它们没有剧烈的毒素，更没有有力的尾巴。按道理来说这种属于食物链底端的生物，应该是处处危机。
可它们却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本领，它们专门寻找深海里的肉食动物，鲨鱼是最受关注的那个。
有着尖齿的鲨鱼，每次进食后，口腔内，牙床里都会残留不少碎屑。有时候还会有些鱼刺深深的卡在肉里，鲨鱼无法剔除，日日夜夜都要忍受那个小鱼刺带来的疼痛。
这时那种小鱼就会游进鲨鱼的口腔中，通过腮的来回运作，鱼嘴中形成强大的吸力，碎屑鱼刺得以剔除。
而小鱼不仅饱餐一顿，还借助鲨鱼的凶性，让其他捕食者不敢靠近。
向阳觉得自己就是一头鲨鱼，不过是一头没有利齿的鲨鱼，他想不明自己没有利齿无法捕捉食物，没什么还会有“牙签鱼”一直跟着。
夜空的一角缓缓升起一团金黄，穿过银河的光线照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
经历20多个小时的飞行，这趟飞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让向阳想不到的是飞机降落的机场看起来十分有年代感，空姐机门处打着微笑，这种服务态度让向阳有些别扭。
他就想做个小透明，被人注意到的感觉挺不好。
拯救世界也可以低调掉，最后还带着个面具，些许我还要设计某种代表我的物件，就像佐罗的“Z”。
向阳跟在陈佳佳身后，从后面看陈佳佳的身材非常完美，那一头火红的大长发很是吸睛。
就跟向阳想的一样，机场里几乎都是老外，黑的，白的都有。自己在CBD也不是说没见过，可在外国见老外心里的感觉总有点不一样。
两个国家的维度几乎差不多，除了时差，气温没有太大的变化。
向阳跟着陈佳佳进到一辆保姆车，这种车还是第一次见着。就象玛丽苏电视剧里的，超长的车身代表了它的地位。
里面有着两排沙发，前面还有人在调酒和做寿司。
向阳就如同乡下人进城一般，一切都是好奇。
整个人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陈佳佳倒是轻车熟路的把高跟鞋踢在地上，两只光滑白皙的脚踩在柔软的垫子上。
“Screaming Eagle.”陈佳佳抬着手，气质就像王族公主，一口英语十分流利。
向阳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或者说是他自己感觉不行了。沙发上柔软的材质，让他都觉得是坐如针毡。
“你要喝点什么？”陈佳佳扭头打断向阳跳跃的思维。
“雪花可以吗，实在不行一杯凉白开吧。”向阳飒笑，现在的自己一定像个乡巴佬。
“可以的，要不要加冰块呢？向先生。”没想到调酒的白人也会说普通话，不过听得出来，有点难学。
“加，谢谢。”
向阳彻底被先生两字刺激到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原本是个“灰姑娘”，然后嫁给王子，你自己的地位立马提高，别人的称呼变成了尊称。
可惜向阳不是“灰姑娘”难以习惯这种尊称。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