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点柠檬精
我答应一声，就让聂晓倩帮我看着彪子的点滴和监测设备，向外走去。
医院到了晚上，尤其是探望家属离开之后，基本上是被笼罩在静谧的黄色灯光下，除了偶尔在远处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和病人痛苦的呻吟。
我来到一楼，这里没有了白天时的喧嚣，只偶尔有急诊病人被人送进急诊病房。
我去了下午哪所ICU病房前，看看今天有没有可能再看到蓝光浮现。我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时，有护士从我身旁经过，用好奇的眼睛扫过我。
“护士，今天还有没有急救病人？”我问。
护士白了我一眼。“急救有预约的吗？你怎么回事？”
“我是说，你们这儿有没有快不行的病人？”
护士扫了我一眼，没理我，向远处走去。临走我听见她嘟囔一句：“神经病。”
我很不高兴，在她身后跟了一句：“这么大的医院，连个快不行的病人都没有？”
小护士可能吓坏了，加快了步伐躲得远远的。
我很郁闷，各楼层到处寻找发蓝光的地方。
突然，前面一个身着保安服装的人离着我一丈拦住我。
“你，站住。”鲁省口音，声音严厉。
我被他一喊，才刚刚注意到他。
“叫我？”
“对，叫你。哎，你别过来。”
“我怎么了？”
“我盯你半天了，你送外卖的？”
“不是，我看朋友。”
“看朋友？看朋友怎么在各楼层乱转？”
“我？我找东西。”
“我就知道你在找东西！”
“你怎么知道？哪有？”
“我怎么知道哪有？”
我懒得搭理他，转头继续走。但我刚一动身，他提高了声音，“让你别动！”
我想这人有病吗？我干什么关他屁事。
“这位大叔，你没事吧？我找我的东西，跟你有毛关系啊？”
“你赶紧离开这儿。要不我报警了！”
我这小脾气腾的一下啊就上来了！“我怎么你了，你还报警？”
“我看你不像好人！穿个外卖制服在医院转悠半天了。要送外卖你早送完了！”
我一看这人有点误会了，赶紧解释。
“我今天真是来看朋友呢，他在观察室呢，我看护他！”
“那你到处转悠？蒙谁啊？赶紧走！”
我想赶紧摆脱他，一个闪身，干脆大步向楼梯走去。
这大叔肯定是部队转业的，身手那叫一个敏捷，一把就抓住了我后脖领子。可惜，咱丁一也是练过的，左手“啪”的扣住他手腕，身子一低，向后一绕，已经摆脱他的束缚，乘着他手腕被抓住，向上一推他上臂，他左胳膊立刻被我擒拿住，本来还有一个动作，就是再扭一下肩，这样他就脱臼了。不过，犯不着。
我刚给他制住，突然侧面一下挺出来一支钢叉，一下子顶在我腰上，给我戳一边儿去了。
呦呵，还组团呢，我向边上一看，也是一保安哥哥。小样儿！
我一手扭住钢叉，一拧身子，从叉子里解出上身，然后向后一带。那哥们儿就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就往我怀里撞过来了，我闪身加一伸腿，使个绊子，这哥们儿立刻趴下了。
我刚要往楼上跑，那大叔一个飞身抱住我的腿，咵喳就给我撂倒了，我正挣绷。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哨，骤然吹响。
就听周边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来了大约四五个人，我就被按住了。
其实真打起来，这四五个人还真弄不住我，我大学时选修过格斗课，成绩优异，还代表学院参加过全国大学生格斗大赛，团体第二，个人冠军。我毕业时没找着工作，曾想去干保镖，但时间不自由，就没去。
现在我一看事情有点大，又是在他们的地盘。我想，要真把事弄大了，彪子还在观察室呢，局面不好收拾。
他们压着我就报了警。叔叔出警神速啊，没十分钟，我就进局子了。
到了警局，那大叔仍然认为我形迹可疑，没办法我只能打电话给聂晓倩给我作个证明。
聂晓倩听我被捕大吃一惊，赶紧通报了庄以诚。
庄教授处理事情特别麻利，还是请邵云峰通知刘院长，让刘院长直接联系医院保安队，保安队长出面，这才澄清了误会。
庄以诚那也是混社会多年，人精一个，立刻抓住机会，说我因保安人员误判，而受到医院保安部门的粗鲁对待，造成身体受伤，院方必须承担责任，要求医院给我进行全面体检。
结果，在聂晓倩和邵云峰陪同下，我在第三医院几个诊室进行了一次全面体检，各种CT和X光、多普勒、核磁共振都上了一个遍。
我其实就是当时脚崴了一下，没感觉其它方面有问题，开始还真以为是庄教授为我身体考虑安排的这次体检。等后来结果出来，庄以诚却私下要走了所有检验结果。
进行体检的时候，聂晓倩表现得特别温顺，完全不是她那天在火葬场点外卖时那种高高在上的状态，又帮我拿衣服，又扶我到各科室，上上下下服侍。我心里甜滋滋的。
但李进、张若萌和邵云峰就明显感觉有点吃味。他们可能觉得对于一个外卖骑手，聂晓倩这么上心我，心里不太舒服。
李进就奚落，“在医院没事和人家保安动手过招，本来好不容易订下来，可以在医院进行扫描观测，这下又吹了。”
邵云峰貌似安慰李进，“你和一个送外卖的干嘛一个见识？外卖人员平时撒野撒惯了，人家保安就是问问情况就和人家动手，要不怎么说涵养欠缺呢？”
李进苦笑。“晓倩可不这么觉得，这哥们儿挨了点整治，瞧把她急的。”
张若萌伸手，让两个人别碎叨，“行了，你们俩。不是这人有点特异功能吗？咱现在用得着他。”
我在候检室听到外边这三个人嘀嘀咕咕，觉着他们挺看不起我的。
成能大学虽然在秘境属于排名第一的大学，但我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虽然送外卖，但也是自力更生，你们牛逼个啥？
后来聂晓倩告诉我，这个研究组是一个精英团队，他们家庭和个人背景确实都很牛叉。
张若萌父亲是秘境国家工程院院士，享受国政院津贴待遇，母亲是成能大学物理系教授，系主任。他自己在成能大学读完物理硕士后，又去米国普斯林顿大学读了生物工程硕士，双硕士加身后，回国攻读物理生物学博士。
李进父母经商，在秘境上都有家族企业，拥有多处房产。李进本人是本家族企业的非执行董事，身家近亿。而他以前主修的是生物互联网工程，在成能大学享受头等奖学金。
邵云峰家里是政府背景，父亲是秘境大都卫生委主任，正部级，母亲在秘境国立医院作副院长，正局级。他自己一路名校、重点校上来的，也是个天之骄子。
当然，庄以诚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应国剑津大学学完物理生物学博士后，在成能大学当教授，博士导师，秘境科学发明奖奖章获得者，以后是奔工程院院士发展的。
除了庄以诚，他们仨都在追求聂晓倩，相互之间暗地较劲。
聂晓倩是个有混血血统的天然美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肤如凝脂，身材有点像西方女人，短腰长腿，凹凸有致。男人嘛，都爱接近和追求美女。
关键是，她还不止于此。
因为崴脚我歇了几天。一周之后，我在送外卖的时候，李进突然打电话找到我，让我到成能大学那边的星吧客咖啡厅找他。
整好我手上有个去那个方向的外卖订单，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我停了接单，走进咖啡厅，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李进。
李进见我进来，“啪”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向他前面座位一指：“来，坐那儿！”
我冲他笑笑，“有事找我？”
“喝什么？我请你。”
我不是闲得蛋疼来找他喝咖啡的。“不用不用。有事？”
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脸沉得跟水儿似的。“你怎么认识聂晓倩的？”
“她点外卖认识的。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追她？”
我心里一突，但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妄想。
“没有。”
“没有？没有最好。丁一，我们小组本来配合得都挺好，你出现插这一杠子算什么？”
“李进，你搞错了。不是我想插这一杠子，是聂晓倩叫我来的。”
“丁一，今天叫你来，我是想告诉你，你不要打聂晓倩主意。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关心，我没打她主意。”
“别装了，你肯定打听到了。他是秘境首富聂楚桥的孙女。”
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当时愣了。
秘境近年来经济发展很快，在财富榜上也是“城头变换大王旗”，但我作为一个P民，只是在手机上刷“首条”App新闻时，偶尔看一眼秘境财富排名的标题，连点进去看内容的勇气，或者说心情，都没有。
但是聂楚桥这个人名还是鼎鼎大名的。聂楚桥以前是部队转业干部，后来下海经商，主要做的就是房地产开发，他的“恒达地产集团”在秘境5000多个城市都有房产开发。
这十多年年房产大热，房价不断提高，恒达地产也成为了房产业的翘楚，所以经常可以听说聂楚桥董事长的大名上新闻头条。
回忆起我和聂晓倩初见的那晚，她让我把文件送给铂爵园那中年人，这应该是首富聂楚桥的儿子聂伟了。
那时我没有把这个人和秘境首富联系在一起。在我的想像中，首富之家应该是管家林立，保镖成群，层层岗哨。
“哦，是吗。这关我屁事？”。虽然李进说的事让我非常惊讶，但其实没有让我深受打击。因为我的防护机制早就预警过我，那个女生和我之间的距离是十万光年。
“对，我也是善意地提醒你。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告诉你，社会还是分阶层的。”
“李进，我其实也很关心财富排行榜，但每次颁布榜单，我只关心里面有没有我的名字。如果没有，我就继续送我的外卖。”
我用网上的梗，调侃地对他说，但心里，我被他的话深深刺痛。
李进因为受家里经商的熏陶，对聂晓倩家庭情况最为关心，这可能也是驱动他追求聂晓倩势头最冲的原因。
这是我第一次吻聂晓倩时，她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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