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抉择
早餐时间很快过去，出来阿力还剩一点没吃，我们的餐具都被收走了。
阿力忽然说：“这里的早餐还挺好吃的，可惜服务员的态度不好。”
我皱了皱眉，突然很想说阿力几句，可是我抬头见到罗昙正在看着我时，我终于决定不说话。
我现在才明白，羊强力其实就是一个很粗俗的甚至带着流氓脾气的人，他的衣服虽然华丽时尚，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他的粗俗和猥琐的一面。我昨晚知道他帮罗昙的忙，让她顺利去做一个文员，还以为他在工厂里做了比较体面的职员呢。
罗昙见到我有说话的意思，微微一笑，向大伙扫一眼，低声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呀，你们大家说是不是挺好的？”
阿力低声嘟哝着：“好，好个屁！”
梅惠将用过的纸巾放好，才转头问我：“我们今天一起去玩吧，带上你的朋友，怎样？”
我看着罗昙，低声说：“你想去吗？我们去海边。”我故意说去海边，那是因为我们昨晚也刚好提起要去东海岸。
罗昙的脸上忽然笑得就像开了花一般，也许这是这两年多以来，她笑得最美最甜的一次吧！她先看着梅惠，然后看着我，好像若有所思，最后才转头问老马和阿力：“你们呢，要不要去玩？”
阿力急忙将嘴里的肉包子吞下，慌忙擦干嘴巴，生怕被老马抢先说话似的，焦急叫嚷着：“现在去海边有什么好玩的？红树湾公园现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我看海不如去游泳或者爬山。”
梅惠瞪着阿力，说：“我们就去红树湾公园，好不好玩那是另一回事。”
老马也响应阿力的话，说：“现在的公园确实不好玩，你们最好别去了，趁着准备入秋了，天气还热，我们去游泳，那才是最好的享受。”
罗昙的脸突然变得僵硬，声音也变得有些生硬：“游泳不好玩，况且我也不会游。”
阿力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说：“你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呀，保证你会游。”
老马眯着眼看罗昙说：“我们一起去游泳吧，我请你去，连泳衣都免费送你，怎么样？”
罗昙的脸上有点为难，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梅惠很不客气，立即站起来，说：“游泳有什么好玩的？那里的水又脏。”她瞪着我，皱眉问：“你不出声，是不是想去游泳？”她突然眨了眨眼，然后两个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发出揶揄的光芒。
我知道她那样看着我，是因为她以为我和老马的想法一样。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也是刚认识老马和阿力的，根本和这两个人混不到一块儿。
男人力邀女人去游泳，而且还说要教女人怎么游泳，只要不是笨蛋，都会想到这个男人想占女人的便宜。梅惠以为我也想去游泳，然后想占便宜。
我站起来，对罗昙说：“走，我们一起去公园。”
我记得，几年前我也经常这样跟罗昙说过，她还记得吧？
罗昙又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她开心的笑时，总是那么迷人，当然也许迷不住别人，但是至少迷住了我。
罗昙也站起来，说：“好，我们去红树公园。”
阿力急忙站起来，脸上苍白，望着罗昙喃喃地说：“这……这真的要去红树公园？”
老马叹了一声，瞟了罗昙一眼，说：“好吧，那就去公园，随便走走。”他顿了顿，低声嘟哝着：“大不了做一次灯泡。”
阿力皱眉说：“本来说好先去爬山，下午去游泳的，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老马看着你罗昙，脸颊微微颤动，然后看着我，两只眼睛就像见到陌生人的狗眼，目光复杂，又像是我欠了他十几万元不还似的，似乎有了几分恨意。我实在不明白我哪儿对不住他，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我。
罗昙似乎也感觉到老马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恨 意，终于讪讪地笑了笑，说：“大家难得一聚，一起去公园逛逛，那也很好呀！现在天气还热，爬山太累了，还是在公园逛逛好一点。”
阿力喃喃地说：“刚才说过的，现在又改变，就等于刚才没计划好……”
梅惠看着老马和阿力，说：“你们如果不想去，那就请便吧，我们可不勉强你们，免得去到那里你们不开心。”其实，我知道她说这话也是在提醒我，只不过她不想让我难堪而已。
阿力伸了一个懒腰，沮丧地说：“你们去吧，我不去。”
梅惠说：“这样说就对了，男人嘛，爽快一些，不要拖拖拉拉的，要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要犹豫想去这里，又想去那里的，多烦人。”
老马白了梅惠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你最爽快了，比男人还爽快。”他的话中有话，他的意思是在讽刺梅惠的作风就像一个男人，也可以理解为她没有女人味。
罗昙担心老马和梅惠争吵，急忙站起来，说：“大家交个朋友，一起去逛逛，那该多好！别那么扫兴好不好？”
梅惠说：“走，现在就去。”
我茫然问：“坐哪路公交车去？”
梅惠转身对着我，将鼓鼓的胸部挺起，昂然说：“你不是去过吗，现在不知道怎么去了？”她招了招手，又说：“你跟我走就对了。”
我知道，梅惠不想让我做为难的抉择，所以她直接叫我跟她去就对了。
老马低声问罗昙：“真的要去红树湾公园？”
罗昙看着我，脸上有犹豫之色。
我下决心，说：“你也去吧，你昨晚不是说想去海边吗？红树湾公园就在海边。”
罗昙点了点头，对老马说：“我觉得还是去公园好一点，如果你不想去，那就别去了。咱们下次有空的话，在一起去爬山，去哪儿爬山都可以。”
老马的脸上有不愉快之色，用力甩手，连连说：“好，好，你们去，你们快点去，我和阿力就不陪你们了。”
甘君妍忽然说：“梅姐，你本来说要多找两个，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梅惠说：“那还用说，差一点还再多加两个人呢！”她说完后，就大步迈出餐厅，很有领导的风范。
钟胜宇和甘君妍跟着也出了餐厅。
我让罗昙走在前面，因为我喜欢看她那轻盈的 步伐。她走到门口，回头看着老马和阿力，嘴巴微微张开，终于只吐出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她担心他们心中有怨气，但事已至此，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我在心里说：“罗昙，你何必如此顾忌呢？还有我呢！”其实，此时此刻，你根本不用太在乎那两个人，因为你心里在乎的应该是我。我很想叫你用不着考虑他们的感受，可是我也像你一样，张开了嘴却没有说话。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老马和阿力也在看她。他们的目光如同尖刀，似乎在晃动着，而且闪闪发光，好像想刮掉她的衣裳。他们见到我也看着他们，四只眼睛如同四个冷冰的枪口，正在射出无形的子弹，往我的身上招呼。
我急忙逃出餐厅，紧紧跟在罗昙的身边。
“他们一大早就打电话找我，我也没办法，只好请他们来吃早餐了。”罗昙带着委屈跟我说。
“你不用理他们的。”我说。
“他们毕竟帮过我的忙。”
我沉默，心中忽然很难受。我感觉她似乎在提醒我，因为我没有帮她找到好工作。
“在外面生活，真是不容易，处处都靠人情……”你喃喃地说。
我咬着牙，说：“没有人勉强你去靠人情，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
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办法呀！”
我的心里忽然有点酸楚。罗昙，你确定你刚来这里吗？难道你忘了两年前的事情？既然你忘掉了过去，那么为什么还来找我呢？你应该还记得的，只是你不想提起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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