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4
福瑞斯连连摆手，眼神里满是惊讶的问：“等等等等等等！！！！我寻思着300岁的人也不长这样啊。”
“你200岁左右……我寻思着你也不是老爷爷啊。”安冰瑶巧笑嫣然的说。
这时候，福瑞斯的表情瞬间就变得紧绷起来了，是的，如临大敌那般的。
是的，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存在很特殊，过去到现在从未遇见过和他一样的人……
遇到这个情况倒也理所应当？
他现在的长寿，与性别大抵上……也只是来自于他从未谋面的父亲带给他的礼物吧？
除了他母亲传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但是可惜的是，这种礼物……福瑞斯从来就没有想要过。
这副举动让安冰瑶有些受伤，她紧了禁手，却也装作没什么的样子，笑道：“我和你一样罢了……”
闻言，福瑞斯不觉的，心口处有些痛……望着安冰瑶。可能是鬼上身吧？一个1米9的糙汉子竟然就这么的哭出了声儿？
“至于吗？一个大男人，这么脆弱？”安冰瑶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之意。
福瑞斯心觉尴尬，却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继续的坐在床上，做一个倾听者，听着面前的安冰瑶的自我叙述。
安冰瑶倒也不矫情，望着他，眼底里闪烁着的，是谁也无法理解的微光……
“我是一个亚洲人，刚刚和你说过的，我是长生种。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自己的一切都和别人不一样，比如说他们有家人，而我，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能因为这副外表吧？便遭受很多人的目光……
直到满了100岁之后，我发现自己出现了一点的变化――自己有了超出人类极限不知多少倍的能力……
但是我可没有显得发烧，还是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茶馆老板。
但是有一些不同，我再也不能一直普普通通的在众人视野下生活了。
原因你也知道……
同样的，我也似乎是发现了藏匿于人间世的某些“同类”。
有些是想要安逸得活着，和周围人没什么两样的。
又有些存在，在暗处搞事情，于是，我也很乐意的将这些人击杀……
长久的，便在里世界出了名，以“血色玫瑰”的称号。
渐渐的，我将茶馆开到了这里――欧洲，也起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名字――等待华冰茶馆。
于不经意之间，也算是创造了几种茶叶吧？只是，这是我独有的种类，也只有在我的这间茶馆里，人才能够喝到。
说真的，对于我这样的长生种来讲，100年究竟有多长？
你可以试着拿你的一年来想想就明白了。”
安冰瑶苦涩的笑了笑，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岁月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在无形之中夺走你的一切锐利的表面……
让你对眼前的事情做出妥协……
“在以前不是没有找过托付的人，那是我还在豆蔻年华的时候，我爱上了一名书生……
结果自然，也是注定的。
可是呐，那书生年过五十后，我依然是那副豆蔻年华的身影。
这时候，书生慌了，当我是只妖怪……
呵呵~
一时间各种言论如同猛浪一般向我涌过来……
那时我啊，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明白了什么……
因为这偌大世界，远远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呢……
所以说啊，我呢，只能苦笑着，淡出了世人的视野……
最后变成了世界各地的跑，在各个地方都有建立一个茶馆……
名字始终如一：等待华冰
招牌也始终是那一句话：梦里许君千百度，独自饮茶无归期。
我想：或许，我真的很难忘却那个书生吧？”
听着安冰瑶的话，福瑞斯鬼使神差的，眉毛皱了皱，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会有些乱！
或者说是，在这间茶馆里，他那以往的心态往往会轻而易举的因为安冰瑶的话语……而产生动摇……
安冰瑶很坏心眼笑了笑，盯着他道：“好了，来说说你的经历吧？”
她呀，很故意的没有将那里世界的事情在这里和他说出来……当然，指的是详细的。
没去在意安冰瑶话语里的巨大信息量，福瑞斯摊了摊手。
无奈的苦笑，但是眼神里有带上了几分笑意，和释然。
“我叫福瑞斯.坎斯。我的母亲是魔女，被人民群众冠以不洁之物，施以火刑死了。
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想他应该是长生种吧？
说到底，我也想不通，为什么魔女就要被驱逐……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他们并不聪明，可以算得上愚蠢，被自己的双手迷住了双眼，仅此而已。”安冰瑶有些突然的说道。
“走投无路之下，我被一个人给收养了，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教会了我很多很多的东西。
然后，我踏上了杀手这条路。习惯了作为杀手时的代替那些无助的人来处决罪恶……”
福瑞斯并没有理会安冰瑶方才的言语，淡淡的，说到。
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他经历的呀，从来就是很寻常的事情那般。
但是在座的二人都很清楚的，他们心里的感受，远远比表情上带来的东西更为震撼……
福瑞斯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没有告诉安冰瑶的一句话：他的名字……其实是中文里的“冷冻”。
此刻，屋子里的气氛又变的有些安静。
或许吧，各自沉浸于自己的过往里，无法是什么。
但是，说真的，安冰瑶可耻的感觉到了几分平衡。
虽然说这句话并不显得那么伟光正，但是，却也是真真实实的东西：“幸福是通过对比出来的。”
就是这样子的，当你认为自己过的很惨淡的时候，如果你身边出现一个更加悲惨的人，那么你则会由衷的感觉到了何为幸福。
这就是事实，尽管……有些阴暗。
虽然沉默，但是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过……可能，仅仅是因为两个人都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寂氛围吧？
久而久之的，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并且也就默认自己活在这样的一个人的世界里就OK……
某种意义上来说，究竟是可悲呢，还是何种情况？
“所以说，你究竟为什么来这里？”似乎是为了让气氛显得不是那么的沉默，安冰瑶找话题般的说。
福瑞斯闻言刚刚想吐槽“我不是被你给带到这里的么？”
却转念一想她问的，应该指的是为什么到她的茶馆门口也说不定，苦涩的说：“我迷路了……”
“哦呀？迷路？”安冰瑶饶有兴致的眯起了眼睛，“究竟是怎样得一条路？能让你迷失？”
福瑞斯沉吟思索着，幽幽的，又带着认真的说：“我在一条名为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滚！”安冰瑶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的，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路，不就是在你的脚下吗？”
随后又漫不经心的，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手里的饼干，她自然是发现了，他的迷茫，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
福瑞斯听到了那句话，不禁得低下了头，开始沉思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母亲她们就要被猎杀呢？明明就行为上来看，明明是人类的更加穷凶极恶啊？为什么那些神明会袒护着人类？不对，也不像是这样……
安冰瑶撇了福瑞斯一眼：“因为在人类的文化里，把自己当做世界的最高者，假借着神的名义，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福瑞斯是很诧异的。
安冰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对了！”猛地一拍手，想门外跑去。
看着安冰瑶跑出卧室，福瑞斯则是露出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尴尬笑容。
然后，渐渐的笑容消失了，福瑞斯得眼睛里充斥着雾气……
他没有按照过去的方式抬起手揉揉眼睛……或者说，他抬不了啊，手臂上也是遍布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被安冰瑶小心翼翼的包扎过了，但是，肌肉上的拉伤却让他难以忍受的疼痛。
福瑞斯紧紧的咬了咬牙，转过头望向窗外。
雾蒙蒙的，一片迷蒙的，饶是眼尖如福瑞斯，他也只能是微微的看清一点点的轮廓而已。
又或者说，他什么都看不见。
说真的，这世界对于他而言，他也仅仅是比普通人看到了更多，也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那么些许……
但是，不知道的东西，还是有太多太多……
“喏，这是你的剑吧？”安冰瑶缓步走进卧室，将手上拿着的连带着剑鞘的剑给拔了出来。
剑是断的，只有半截儿，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浩大的战争时候，被敌人斩断对吧？
没有什么华美的纹路雕刻，只是一片儿发着淡淡的寒意的刀刃，一处方形的，再普通不过的剑阁儿，以及一处圆柱状的剑柄。
“喏，都断了呢…………”安冰瑶不禁得露出了感到惋惜的神情。
然后十分自然的坐到了福瑞斯床边，笑容浅浅的，但是却又有几分易亲近的味道……
“这人呐，他的剑可以脆弱如薄纸，遇水即化；同样的，他的剑可以坚硬如钻石，无坚不摧。但是，可以摧毁这柄剑的，也只有这柄剑的主人而已。”
福瑞斯深深地注视着她的手上持着的那柄断剑，默不作声的。
――和兰师父说的好像……
“这人呐，一直都有两把剑，其一名为守护，其二则是克己。当你选择持剑守护的时候，那把柄名为克己的剑在熠熠生光哦！当你将本是守护的剑用于掠夺那刻，那柄名为克己的剑也就日渐黯淡咯~总而言之，这手中的剑究竟从何使用还是看你自己啊，我只是负责教会你剑法，怎么去挥剑……”
“具体该如何挥动，对谁挥动，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决意了……”
“不要去想自己手上的剑断掉的原因，而是问自己的心！”
一时间，安冰瑶的身影和她竟结合在了一起……
安冰瑶望着眼前的男孩，眼角闪烁着泪光，面容显得有些稚嫩，但是不多，站的更多的面积的，还是莫名的沧桑感。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竟完美的贴合在了他的身上，让安冰瑶不禁得有些想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与牛逼。
却又是更加的心疼吧？如果说他没有经历的那么多事请，会不会更像一个平凡的人呢？
她不知道，可能……也不会想知道的吧？毕竟，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而最缺的，却亦是如果。
因为啊，这世上，没有如果。
绯色的长碎发给人一种热情感觉？然而更多的是无奈吧？
因为魔女的发色永远都是绯红的，连带着的，她的眼睛也是红色。
而魔女的后代，也注定会遗传下这样的特征。
魔女后代也是女性，多为身材窈窕，容颜姣美的，这也是很多人爱上魔女，以及很多贵族想要一个魔女的奴隶的原因吧？
但是也有例外不是吗？和长生种永生种亚人种以及异人种生下的孩子，则有一定的几率为男性。
那么，福瑞斯则是这样的存在。
安冰瑶的脸上表露出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眉毛微微的平顺下去。
但是，她眼下闪过一丝哀伤与一丝迷茫。
她不知道了，这次她完全跟随了心里的愿，让他进入自己的圈子――里世界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对错的，只是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忘记了这种决定，在无形之中，就已经会改变……或者说是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无。”
可以说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福瑞斯开口。
安冰瑶愣了愣，不禁意的啊了一声，将视线投向福瑞斯的眼睛。
福瑞斯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安冰瑶手上的剑，说道：“这把剑的名字。”
安冰瑶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
随即，福瑞斯低下了头，留海遮住了他好看的面颊，语气略显低沉的：“这柄剑……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唯一的礼物，也是我唯一有的东西……你说，这个可以代替支付吗？”
是的，这柄剑名叫“无”，理论上来说，在这世界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斩断他的……
安冰瑶闻言，径直的向他走去，抬脚就踩在了福瑞斯放在床上的左手旁一毫米处，脸若冰霜的，有些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我说过了，以后，你~是我的人。”
福瑞斯毫不意外的敢认为：如果刚才的他真的作死的多说一句，那么安冰瑶的脚应该会落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他躺着的床替他受伤。
可是，鬼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了安冰瑶的那句“你是我的人”的时候，福瑞斯的心快要蹦出来似的……
不禁得，嘴角上扬起来。
然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既然你说了我是你的人……了，那么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在愁什么吧？”
安冰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然而福瑞斯似乎是将自己在黑暗社会里经历练出来的求生欲全都喂给了孟加拉虎一般，继续盯着安冰瑶的眼睛，满是诚恳的来了句：“茶馆的经济出了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对策，因为……因为……因为……”
说了半天的因为，福瑞斯还是说不出来，明明刚才说的那么轻松写意……
终于，安冰瑶不禁得眉头紧皱：“闭嘴。”然后手化作掌，轻轻的在福瑞斯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来我这儿喝茶还喝不了呢……”
可惜，这句话在福瑞斯看来，不过是小女孩儿的故作逞强罢了，继续叭叭叭：“别硬撑嘛，一起扛啊！”
不得不说，在那样的情况下，配合着他的几分稚嫩的容颜，倒也是真的有点小孩子撒娇的感觉。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也不能。
安冰瑶觉得她如果再听到面前这个愣头青说关于茶馆的话题的话，她可能会忍不住的对一个病号动手的，这样不好。
而见到安冰瑶脸上冒起青筋的时候，福瑞斯才将将好的发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由得开口：“那么……我之前一直看着你对桌上的资料发呆……是为什么？”
语气里多了几分的卑微之意，不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他想尽力的帮助眼前的女孩，可能是报答？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安冰瑶的脸色变了变，放在膝盖上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却依然不做言语。
她所认为正确的事情，应该就是让福瑞斯管理茶馆吧？
让他尽力的远离那个里世界的事情，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福瑞斯而已。
福瑞斯知道，这些话对她应该是起到作用了，又说：“你明明都已经说了……我是你的人了，那么，你也可以放心了吧？姜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不是一个人死扛着！”
安冰瑶闻言愣了愣，眼睛里泛着的，是连很久很久以后的福瑞斯都无法明白的情绪，微微的颔首：“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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