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2）
第二章
227石丙旺家 内 日
金燕躺在炕上，一边仍然喘着气，一边在咳嗽着，呻吟着。
金雀坐在一边，垂头丧气地叹着气。
228石牛家 内 日
石家四弟兄和石牛等正在议事。
石丙旺满脸委屈，操着沙哑的嗓音：“好兄弟们哩，这事到现在，我也想不出法子，你们也清楚，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你们说，这要是那狗日的现在是死了、沤了，这也好说，顶多是血泪汪心，痛痛快快的哭上一鼻子也就算了，他白树山能怪咱？可偏偏是……唉……”
躺在一边的金燕用柔弱的声音责备道：“你不能别咒娃娃？”
石丙旺瞅她一眼说：“你们说，咱这那辈子做了什么亏天事了？吐泄下这个扎刀子货，咒骂她狗儿的还……她把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不算，还怕连老家亲也不得安生，唉，将人心，比自心，咱这舌头撂不展，理亏嘛。”
石丙富：“不管咋说，事情就这样了，咱总要想个法子哩，要不，就这样能平平搁下？”
石丙康：“话是对着哩，可这有什么法子哩？”
石丙富：“不管什么法子，总要寻一个哩。”
金雀从门里进来：“现在主要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寻也没办法寻，再说，这一人藏了，百人也难寻嘛。”
石丙旺：“唉……”
229白树山家 边窑洞 外 日
白树山将豆花推进一间空窑洞，用锁锁住了门，然后气急败坏地对其他人说：“谁也不准放她，谁放了，小心老爷回来……”
230院子里 外 日
万翠莲看着气急败坏的白树山，一时也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便唯唯诺诺地责备道：“啊呀，你哪里的气，撒在娃娃身上，把她锁到那里做啥呢？”说着便朝边窑走去。
白树山一听，气呼呼地骂道：“娘的个赤脚子，婆姨女子知道个屁，不把她锁住难道还再把她送回石家？满脑子尽是水。”说着，便凶神似的走出了院子。
231边窑里 内 日
豆花被关在窑里，她趴在小窗前，一边看着外面的母亲，一边哭着：“妈呀，咋办呀……”
232边窑外 外 日
万翠莲站在小窗外面，也哭着安慰豆花说：“花儿，你别怕，你爸他这也是为出那口气，他不会把你怎样的……啊？花儿，你想开些……”
满意站在一边唉声叹气地：“唉，这算弄的什么事？谁的话，他也不听。”
233石丙旺家 院子里 外 日
白树山刚进石家院子，就大声地斥骂道：“石丙旺，王八蛋，想不到你铁算盘竟然算到老爷头上来了，你也不睁开眼窝看看老爷是谁……啊？”
正在议事的石家弟兄听见骂声，赶快跑了出来。
石丙富首先跑了出来，他赶紧把烟递上，然后笑容可掬地：“哦，白主任，亲家，咱有什么话好好说嘛，不是？噢，回家里坐坐，啊？”
白树山不屑一顾地用手一挡：“别来这套，我不抽烟，也不回去，我今儿来是想……”
石丙旺趿拉着鞋，和他们走了出来。
234白树山家 边窑里 内 日
豆花双手抓着小窗，对着外面的母亲，一边哭泣，一边委屈地诉说着：“我刚知道了那事，就想着赶紧来给你们说一下，可没想到我爸爸他，把我……”
万翠莲也哭着安慰着女儿：“花儿啊，你不要怕，你爸爸还能把你怎样？他心里也是窝着气，不过，这也是，换亲嘛，这自己的女子已过门了，轮到自己迎儿媳妇时，却出了这事，你说，这搁谁谁能咽下这口气？”
235石丙旺家 院子里 外 日
石丙旺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看见一脸怒气前来兴师问罪的亲家白树山，强装着笑脸迎上去：“哎呀，亲家，你看有什么话咱回家来慢慢拉嘛，啊？”
白树山看见石丙旺，就气呼呼地：“亲家？啊呀，叫的多亲热。你还知道咱们是亲家？那现在不是不想和我作这个亲家了？”
石丙旺赶紧拉住他的手说：“啊呀，你看你，亲家，我怎能不想和你……”
白树山气的把手一甩，大声地：“亲家，亲家！叫的倒老响亮，真是哄三岁的憨娃娃。那我问你：“你的媳妇迎回去坐在炕上了没有？”
石丙旺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啊呀，亲家，这……这还用说？坐到了嘛。”
白树山紧追不舍：“那你告诉我，你的女子那去了？我的儿媳妇那去了？”
石丙旺涨红着脸，无言以对：“这……”
236白树山家 院子里 外 日
院子进来两个小伙子，一胖一瘦。
满意看见他两，便问：“你两来有啥事？”
胖子：“我们是白主任派来的，来了看住她。”说着，胖子手指着空窑洞里的豆花。
瘦子傲慢地：“你们谁也不能放她……”
满意气的喝道：“滚蛋，在我们这里还咋咋呼呼的，谁怕你？”
万翠莲：“你们这些憨娃娃，他叫来，你们就来？”
237石丙旺家 院子里 外 日
石牛胆怯地走在白树山跟前，唯唯诺诺地说：“噢，大叔，你老别生气了，这事……”
白树山：“什么？别生气了？你们父子是不用生气了，金砖落地了嘛，妥格当当还生什么气？可这下把老爷给沟圪岔里做下去了……”
石丙旺：“啊呀，亲家呀，不管咋，咱先回家里来再慢慢说嘛……”
石丙富也附和着：“哦，就是嘛，不论怎样咱先回家里来，好客一席待嘛……”
白树山摆着手，不屑一顾：“我也不是什么客，我不回去……”
石丙旺：“亲家呀，这千过万过都是我们的过，不管怎样，咱们坐下慢慢说嘛。”
238白树山家 边窑外 外 日
万翠莲和女儿豆花隔着窗，一边哭，一边说话。
胖子象看手似的站在一边发号施令：“我说你两，拉一会就行了，别让白主任回来怪我们。”
站在一边的满意气愤地骂道：“滚的远远的，妈的，这是我们家，你以为是坐禁闭？犯人也能看能说话……”
239石丙旺家 院子里 外 日
石家人正和白树山说话。
金燕拖着病体，喘着粗气，几乎是一步一晃地走了出来。
金雀和石牛看见，赶忙过去扶住她。
金雀看着姐姐：“啊呀，你来干啥嘛，姐，快回去。”
金燕看着白树山，喘了口气，艰难地：“亲、亲家，你回……”
白树山看着金燕，生气地对着石家弟兄：“噢，你们这原来定的是连环计，步步紧相连，啊？还没咋闹腾就搬出来个病罐罐对付来了？告诉你，我不怕你这套。姓石的，我今天把话给敲响撂明：这事，你们要是给我说不出个渠渠道道来，就这样平平能搁下，我就不是我大我妈养的，是石头旮旯奔出来的……”他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走出了院子。
240丁香家 内 夜
丁香躺在炕上 ，微微闭着眼睛，默默无言。
丁治友和老伴两个坐在炕栏上。
丁治友唉声叹气：“唉，弄下这么大的事，人家石白两家能咽下这口气？”
丁婶忧虑地：“这下，捅下这个天大的窟窿，怕地大的补丁也补不住……”
丁香：“补住补不住，咱们不管他，反正，事情就这样了，随他们的便。”
241石丙旺家 内 夜
石家弟兄再次坐在一起议事。
石丙旺看着大家：“啊呀，好兄弟们，真的 ，这几天，我就顶活了几十年，黑夜，我连一眼也合不住，白天，饭一口也吃不下，有时候想，这样活着，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石丙富：“啊呀，哥，你看你说那啥话？人一辈子还能不遇个沟沟坎坎？这事咱们慢慢想办法解决嘛。”
石丙旺，叹口气：“唉，要是那个嫩娘嫩奶一下死了，恐怕就解决了。”
躺在炕上的金燕，听着他的话，喘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地用手指着石丙旺：“那样咒娃娃，好像不是你做的？”
金雀看着她：“啊呀，姐，你就少说两句嘛。”
242白树山家 内 日
白家一家人也坐在一起议着事。
白树山看着豆花：“花儿，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脑子里要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你就想也别想回去过你们的日子，他狗们要是不给咱们一个交代，他狗们的日子怕也过不成，花儿，你要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要跟他们联系，我也就不把你关起来，好好跟你妈在家里，听见没有？”
豆花两眼含着泪水，委屈地点着头：“我知道了，我哪里也不去，就跟着我妈……”说着，她往身边的母亲跟前挪了下， 可怜巴巴地依偎着母亲。
万翠莲拉着豆花的手，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疼爱地将她拥在怀里：“我娃不哭，啊？你爸也是没办法。”
豆花一边流泪，一边轻轻地点着头：“我知道。”
243石牛家 内 夜
石牛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被窝里，他扭过头，左右看了看，除了身边放着豆花的枕头和被子外，一切都是空的，于是，他又伸出手，在豆花的被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忽然，他一翻身，一骨碌钻进豆花的被窝里，紧紧地拥抱着她的被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半晌，石牛忽然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花啊，咱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你突然就离开了，不让回来，我可想你呢，一个人睡也睡不着，花啊，你就不能偷偷地跑回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244沟里 水井上 外 日
丁香正蹲在水井上一勺一勺地往水桶里舀水。桶舀满了，她放下水勺，然后，提起水桶，慢慢的往毛驴跟前走。
245山坡上 外 日
石丙富吟着小曲，缓缓地赶着毛驴从坡里下来驮水。
246水井上 外 日
丁香提着一桶水，踉踉跄跄地走到毛驴跟前，将水桶放在地上，喘了两口气，然后，举起水桶，慢慢的往驮桶里灌。
247山坡上 外 日
石丙富看见丁香也在驮水，他的眼睛突然放出一种惊喜而又异样的光芒。同时，嘴角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随即，喃喃自语：“哼！老天有眼，善恶有报。”说着，他举起树枝，狠狠的打了两下毛驴，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到了井上。
248水井上 外 日
石丙富忙着把毛驴栓在柳树上，然后，满脸堆笑的看着丁香：“哎呦，香子，你也驮水来了，赶紧，我来帮你灌吧。”说着，便向丁香走来。
丁香提着水桶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完了。”
249山坡上 外 日
丁香赶着毛驴驮着水缓缓地爬着坡。
250水井上 外 日
石丙富站在井子旁边，手里提着水桶，久久地望着上了坡的丁香。突然，他得意地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地：“啊呀，我哥这愁帽终于有办法脱了，我就说嘛，跑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走着瞧吧，丁海子，你吃了馍馍，要还个卷卷，这世上那有这样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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