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疼,但不敢说
讨价还价,喜欢的人乐在其中;讨厌的人无限鄙夷。不过,市场也是在这样的唇枪舌剑中一步步走向繁荣。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谈判的一种,博弈的游戏。特别是一些心胸狭窄的商家,如果你还价的少,看到对方“阴谋”得逞后在佯装忍痛割爱面皮下那几丝讨厌的阴笑,一种买到东西却被嘲笑“傻瓜”的难受感;如果你还价的还得狠,那人指天咒地、一副哭丧模样,仿佛给他造成了伤筋动骨的伤害,让自己的心上又涌出一股悲悯!虽然有时候看着商家的表演假的可笑,但却让自己买东西的期待和得到商品后的喜悦荡然无存!
司徒寄云就是这样一个不喜欢讨价还价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逛超市和一些谢绝还价商场的缘故。
还好今天他是幸运的。
“哎呦,小伙子,这个水车我们真没有要慌。这是最后一件了,赔本卖的。”老板娘看出了他的犹豫,赶紧插话。要慌,是常山方言,意思是价格虚高。
司徒寄云心中有些失望,为避免尴尬,转过身去看其他的。
看着他转身,老板娘也有一些遗憾。
走到毛绒玩具前,随手拿起一只小狗,通体金黄,眼睛、鼻头乌黑透亮,十分可爱。“嗯,1982年,好像她是狗年出生的。”他心中默算着。
“呵呵,小伙子真会挑,这个玩具小狗很畅销的。怎么样,算你便宜点,原价五十呢,你要拿的话,四十。”老板娘滔滔不绝。
司徒寄云不由自主地摇摇头。看到他随手就要放下时,老板娘有些着急了:“这是成本价了,再少我就赔了。”
“哦。”司徒寄云放下小狗,慢吞吞地回复了一句。
“小伙子,那你出多少钱?”老板娘追着问。“三十,行吗?”拗不过老板娘的热情,司徒寄云一下就说出了底价。
“啊,三十啊,太少了,你看看这个质量,多少再添点儿?再添点儿”
“我就三十。”
“三十你能买什么呢?啥都买不了,最多能买刚才那个水车。”
“哦,好的,我就要那个吧。”司徒寄云心中一喜。
老板娘微微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最后有些不情愿地拿给他那个水车。
“要包装一下吗?包装后显得洋气。只收你一块钱。”老板娘又想到了什么。
“哦,不,不用了吧。”司徒寄云说到。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囊中羞涩,或是出于常山人骨子里的淳朴善良和对弱者的同情,老板娘最后还是贴心地给他包装好,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过老板娘后,司徒寄云开心地离开,临近校门的时候,赶紧把礼物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
第二天中午,司徒寄云在教室简单吃过午饭,静静地等她到来。
不一会儿,门口探出个“蘑菇头”,小心地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后,柳婉兮快步走了进来,手机拎了个小型的急救盒。
原来,这几天都是柳婉兮中午过来给司徒寄云换药。这个急救盒是当医生的妈妈留给她在学校急用的。只不过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从来没想过用,自然也没认真学习过怎么用,只是大概照着印象中母亲的操作实施。
这可苦了、哭了司徒寄云,第一次换药时,柳婉兮一下子猛地扯掉了纱布,自然也连带着已与纱布融为一体的血痂。钻心地疼痛让他大喊大叫。
“真丢人,多大的人了,这点儿疼都忍不了。”柳婉兮撇着嘴,鄙视地说。
“你,你。”司徒寄云无力反驳,抬高手掌“示威”。
“咦,怎么还没好啊,这几个手指还在流血。”柳婉兮惊讶道。
司徒寄云一听,心里也开始了流血。
“不好意思啊,我会小心的。”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柳婉兮又可怜兮兮地道歉,让司徒寄云反而不好意思了。
“啊,疼……疼。”不一会儿,司徒寄云又喊了起来,不用说,在紧张中,一会儿柳婉兮直接把酒精浇到了流血的伤口,一会儿镊子又带下了一块儿皮肉。
“怎么这么难呀,看着我妈和其它医生叔叔阿姨挺轻松就搞定了啊!”柳婉兮也着急的满头大汗。
看着她的样子,司徒寄云心中感动不已,咬紧牙关,强忍着。疼,但不再说出来。
在千难万险中,第一次换药结束,柳婉兮脸红红的,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哼,真娇气,下次不管你了。”
话虽这样说,第二天还是准时过来了。司徒寄云再也不敢喊疼了。
有了前面的铺垫,今天柳婉兮熟练了不少,很快就换好了纱布,司徒寄云基本没有感受到疼。
“嗯,基本痊愈了,明天就不用换药了。”在高兴之余,柳婉兮语气中也有一点儿遗憾。
“谢谢你。”司徒寄云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兜里拿出了礼物。
“这是什么?给谁的?”柳婉兮明知故问。
“给,给你的,感谢你的饼干,还有麻烦你给我换药了。”司徒寄云吞吞吐吐地说。
“呵呵,我才不要呢。”柳婉兮瞪了他一眼。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一把拿过礼物,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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