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诚心
过了半个小时，小苏桐稚嫩的声音在王一人的耳边响起：“师傅，打扫完了。”
睁开眼睛，小徒弟就站在自己身边，抬着头，睁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看起来已经很累了，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不过看起来还算是精神。
“扫完了？”
“恩。”苏桐点了点头。
王一人从栏杆上起身，慢慢走到了数下，抬起头看了看上面茂密的枝叶，随后翻掌往上面来回挥了几下，之后便又走了回来。
这中间大概过了几秒钟，随之只听得一些树叶沙沙晃动的声响，紧跟着，几节树枝就那么坠落下来，砸到了地上。
苏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看看那满地的落叶树枝，又看看靠在那里打瞌睡的师傅，给自己鼓了鼓劲，又跑去打扫去了。
小孩子就是有这么一个优点，只要确定了一个目标，做起事来，便会务必的专注。
这一天，王一人没有教授苏桐任何的拳脚身法，不过就是让他站桩、打扫卫生，以及一些杂活。琐碎，无趣，但苏桐却没有任何怨言，一直认真的去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
今天苏芮来的有些晚，到时，天色已经昏暗。
看苏桐今天也是累着了，王一人就买了只老母鸡来炖，师徒俩就着米饭馒头，将这一锅连汤带肉吃的干干净净。
小孩子的胃倒是神奇，正放开了吃，一般大人也没有那般饭量。
今天，依旧没有客人，踢馆的也没有。
不，或许还是有的，只是被老板拒之门外。
直到日落关门，白斌还是跪在门外，每当休息一会儿，他便会磕一个头，一天下来，额头的皮肤早就破了，鲜血流出来，结了血痂，又破开，又结，又破。
他的一张脸也成了一张花脸，地上也给染上了颜色。
王一人没有多看他一眼，就仿若看空气一样，关上门便回到屋里练功去了。
索性这里人流量也不大，不然白斌这此番举动，怕是早就引起轰动了。
翌日清晨，苏桐早早的就到了，他今日是独自来说。说是离得近，不想打扰母亲休息，就独自来了。
今日早上倒是没有看到白斌，王一人也算是落一个清净。
这房子很大，许多地方都还没有收拾出来，王一人便带着苏桐，提着水桶抹布，一点点去打扫。
今日他倒是没有偷懒。
或许是两个人做起事来也快一些吧，一天下来倒是把那些尾工活都做的差不多了。
傍晚，送苏桐出门时，白斌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此时已经因为震开了伤口，将原本雪白的纱布染得鲜红。
这一次，王一人依旧没有看他。
如此，又过了两天。
王一人仍旧是让苏桐每天站桩和清理杂事。
他倒是也没有怨言，每天早早就到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句话也不问。
这一天，白斌还是跪在门前，他额头的纱布已经换了很多次，可每一次用不了多久就又会被献血染红。
地上的青石板上也是沾染了一层血痂。
王一人倚着门框，看着他：“真的那么想学功夫？”
“想。”白斌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一人转身走了，不过这次留下了一句话：“把地板擦干净，明天早些过来。”
白斌的脸上终是露出了笑容，天边的夕阳很红，在他的脸上映出喜悦的光彩。
次日，打开门来的王一人怔了一下，今天的门口倒是有些热闹。
除了这些日子总来的苏桐和白斌之外，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周宇、黄宵、刘凯、杨胜利，以及当初跟着白斌一起来踢馆的大熊二熊兄弟俩。
“这是······？”
“师傅，这些都是我给您带来的学员，我跟他们说过了，每个人每期一万八，每年两期，今天带的现钱。”白斌一脸邀功的站在最前面，虽看着狼狈，却是十分精神。
王一人久久不语，白斌以为自己是不是办错事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师傅，我是不是······”
“登记一下。”
听到这句话，白斌欣喜无比，随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公文包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合同，分别交给几人。
“来来来，一个个来，都别着急啊。你们入门晚，以后都得管我叫师兄，知道吗？”
“好！”
“师兄，以后拜托了。”
“谢谢师兄。”
······
今天倒是还挺顺利的，白斌带来了六人，算上他和苏桐，已经有八人，距离任务要求，只差两人而已。
今日的授课倒是在前厅，王一人教授了他们一套基础拳法，是十分实用的类型。他们都有些底子，学来了直接就能用，也能看得懂这拳法的好处。
这拳法是他绝神七式中拳法的简化版，和最初他爷爷教的类似，却是有些差异。
他们都很开心，这一天也是练得认真，俱感收益颇丰。
距离任务要求的时间，还有不到两日光景。
说实话，王一人还是有些急的。
这本《筑基功法上篇》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是势在必得。
房子的过户手续已经寄出，次日就能送达，营业执照也能马上过户。就是这两名弟子也不知从何处招揽。
晚上，将所有人都送走了，白斌留在最后，打扫一天下来沾到地板上的汗水和脚印。
这个人虽说滑头一些，长相和心情都不讨喜，不过做起事来倒是周到。王一人倒是有心想让他给再找来两个学员，不过还是不好开口。他倒是有些顾忌，不愿被当成贪婪无度之人。
“师傅，打扫好了。”白斌将工具都放好，临走前跟王一人打了声招呼。
“嗯。”王一人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白斌看出他有心事，但又怕让人觉得他蹬鼻子上脸，便没有敢问。
这一天的夜格外的漫长，看着满天星斗，王一人是睡意全无。他坐在屋顶上仰望夜空，感受着夜风吹来的清凉。
很久都没有这样了，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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