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曹警官的奇思妙想
曹榕岐赶到时，协警已经把明珠花苑小区的六楼封了起来。
“曹队。”
警察小张拉起封锁线，将塑胶手套给曹榕岐。
“什么情况？”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体态修长的女人的尸体，半跪在地上，挑染一头粉色短发，应该是个爱美的女人。
女人周围的地板上满是血污，有一大半已经凝结，但奇怪的是，尸体依然在连续不断地滴落血液。
“今天早上住隔壁的刘大妈起来开门时看到住这的程女士跪坐着在她们两家的过道口，过来一看，这程女士早就断了气，据刘大妈所说，她发现程女士的时候，尸体还在流血。”小张将平板递给曹榕岐，“死者叫程瑾，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不久，目前在xx银行工作，家境不错。目前单身，交友广泛。”
曹榕岐挠挠下巴上的短须：“现在银行职员都可以染发吗？”
“曹队，那家银行，是他父亲开的。”
曹榕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经法医肝温初步检测，死者应该是死于昨晚九点至十点。”小张顿了一下，“暂时无法确认是否为他杀。”
“你说什么呢？”曹榕岐指指地板上的血，再指指小张的脑袋，“都都都，都流成这副德行了你说不能确定是他杀？你说什么胡话？”
小张面露难色，道：“姚法医，是这么说的……”
曹榕岐皱眉：“他人呢？”
“先回局里去了。”
“那你们现在要干什么？”
“帮……帮姚法医把尸体带回去……”
曹榕岐瘪瘪嘴，摆摆手：“去吧去吧。”
曹榕岐抬头环顾四周，这小区楼道很宽，毕竟这小区也是出了名的高薪人群居住地带。
“哎小张，等会顺便把这里的监控录像带一份回局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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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吗警察同志，我一个老人家，一般七八点钟就上床睡觉了，我儿子媳妇又不在这里常住，我一般一到晚上就不出门了，外面发生什么，我是一点也不晓得的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手抖得很厉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这个小程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平时脾气也好，长得也是水灵灵的，你说到底是哪个畜生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那刘大妈，您知道，程瑾一般晚上都什么时候回家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到晚上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她几点回来我哪个晓得哦。”
“那，据您所知，这程瑾平时会不会带朋友回家？就是，她社交方面？”
刘大妈低头想了想，道：“这个嘛，你知道人家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追求的男生肯定是少不了的呀，有几次周末，我就看到过她和一个长得还蛮好看的小帅哥在楼道里……”
“得嘞大妈，今天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儿我们再来找您。”
“哦哦，那辛苦警察同志啊，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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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源市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刚走进警队大厅，就听见里面有个男人的嚷叫。
“干嘛呢？”
“程瑾父母来了，在这儿闹呢。”
最烦的事情就是这个。
曹榕岐无奈摇头，径直向里面赶去。
“那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女儿，你们还要对她的遗体干什么！”
富态秃顶的中年男子猛地敲击桌面，甚是生气，一旁同样富态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暗自抹泪。
“程先生您冷静一下。”
曹榕岐上前拦住中年男子：“我是刑警曹榕岐，请您先冷静一下。”
随即又转头问小张：“什么情况？”
“程先生拒绝我们解剖程小姐遗体。”小张颤巍巍道。
“那可是我的女儿，我坚决不同意，我们现在就要带她走！”
“程先生！”曹榕岐严肃道，“我们现在怀疑您女儿的死并非是意外死伤，我们也只有在法医解剖过您女儿遗体后，我们才能确认您的女儿死因，如果并非意外与自杀，那么就意味着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就意味着，极有可能会出现下一个受害人。请您能够谅解。”
“可……小瑾今年才刚满二十四岁啊……到底是为什么……”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充满着绝望与哀伤——那种眼神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事业或许还在上升期的父亲，一个有着可爱女儿初长成的欣慰的母亲，这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本应该成为他们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但是现在，骄傲碎了。
“小张。”曹榕岐转头，“带他们去接待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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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榕岐揉揉人中，打开刚刚拷到自己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文件。
先看楼道之中，即程瑾家门口。
昨天九点开始。
画面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人都没有。
直至九点十七分，电梯门打开了。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一步一踉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
最终将要在接近602的时候，程瑾的身子直直地倒下了。
就这样维持了大概一分钟，程瑾又动了，程瑾艰难起身，但最终还是没有站立起来，她以一个跪姿静止在了画面中，最终一动也没有动。
而与此同时，她底下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血液……
曹榕岐一愣，将时间倒回程瑾跪姿的前一刻，将画面缩放至其腋下。
播放。
就是在她姿势变形的那一刻，她的腋下凭空出现了一个缺口，随后开始流血。
……
仿佛这个视频被谁凭空抽去的数帧一般。
然后是电梯——
程瑾全程低着头，没有任何变化。
一楼大厅——
程瑾缓缓走至电梯口，那个行走速度真的很慢很慢，慢到忍不住让人想上前搀扶其一把。
……
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随后的小区内监控也是一样，就只是程瑾一路回家，停车，下车，前往自己的楼，没有什么其他的。
就只是突然死亡？
曹榕岐感觉自己有头绪，但又不知道其从何而来。
但是，至少敢肯定——这绝对是他杀，并且凶手用了他目前还毫无头绪的凶杀手段。
但是？动机呢？嫌疑犯呢？
目前却是一概都没有。
“曹队，我问完程瑾父母了，这是他们的笔录。”
“放我桌上就行了。”
“是。”
“哎对了，跟她父母说，千万要封锁消息，关于她女儿的事情，一点点，都不能说。”
“是，那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把遗体取回去，他们还要办葬礼呢……”小张表情很是尴尬。
“让他们现在就去办手续领尸体吧。”还未等曹榕岐开口，一个浑厚的声音便先到了，“喏，这是程瑾的尸检报告。”
一个穿着蓝西装的男子进门，将一份文件摆在曹榕岐桌上。
“是。”小张转头便走。
“姚哥。”曹榕岐笑道，“这么快就检查好了？”
“没有那必要，”男子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下来，“跟你说，这案子比你想象的简单多了。”
“什么意思？”
“心脏衰竭。”男子道，“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我检查过了，死者右心室肥大，且肺动脉瓣狭窄，四肢关节处呈紫青状，而且我肯定她动过心脏手术。你可以问问她父母，是不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
“就……就这样？”曹榕岐瞠目结舌，打开刚刚送过来的笔录，里面的确提到了程瑾的心脏问题，“不对啊那流血又是为什么？”
“这个我也想知道，本来我以为是什么动物的咬痕，但是检查过后我才发现那个伤口的切面十分整齐，就算是激光刀也不一定能切出那么整齐的来，但是呢，那个，是在死者死后才留下的，绝对不是致命伤，所以这个伤口流血问题上其实并不是我们这案子的重点——而且现在血也差不多流完了。你要是想查一下伤口问题也没事儿，但是死者呢，就是纯粹是死于心脏衰竭，死者最近体内酒精浓度偏高，应该是生活不规律导致的。这个嘛，就是人家小姑娘自己不注意，真是可惜了，才二十多岁，好好保养加上再进行一次手术，估计是可以痊愈的。”姚法医站起来，“好了可以结案了，曹大警官。就这么通知人家父母吧，我去写报告了。”
就……就这样？
本来以为可以大展身手为民除害的曹警官一瞬间又被人从刑侦剧拉到了走近科学，并且倒地不起，再起不能。
不对，那个伤口，还有监控之中的奇怪场面，一切都没这么简单！
绝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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