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工作
“嘻嘻，走呀，一起上学呀。”
灿烂可爱的笑容，清新靓丽的打扮，陈麦的心被眼前这个暖阳般的林荫瞬间融化了，恨不得一把紧紧的抱住林荫！
“好啊好啊！但你不是下午上课上午打工吗？”
“我打工顺路，嘻嘻。”
陈麦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有些手舞足蹈。
“这位是...”
“同屋，我没跟你说，这是咱的同学林荫，她就住在咱们楼下。”
“嗨，你好~”
“啊，你好，挺漂亮的。”
邢睿笑道。
一路上陈麦和林荫在前面畅聊，有说有笑，邢睿在后面无聊的跟着。
到学校话别后，陈麦脑子里面全是林荫，上课期间总想发信息给林荫，但是林荫打工期间不能看手机。
放学后陈麦买个面包当午饭，就在学校电脑室待一下午，林荫课间10分钟就会来找陈麦说说话。
林荫放学又要去打工，陈麦便火力全开的打扫学校。
晚上陈麦想每天接林荫下班，但料理店下班时间太不固定，所以林荫拒绝了。
陈麦的心里有些失落，这时陈麦的心是急需温暖的，一刻也少不了，从林荫身上，陈麦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只是这次，陈麦跟女生相处的更加勇敢和主动。
6月末的大阪，气温已经接近30度，邢睿和陈麦在家舍不得开空调，晚上用雨伞支着门通风，邢睿忍受着高温做饭，脖子上搭着毛巾，不停地擦汗，每次做完饭身上都是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要洗个澡才能吃饭。
自从林荫出现后陈麦又对生活燃起了希望，吃饭聊天的时候，陈麦突然对邢睿说：
“现在国内发展这么快，我要好好学本事，学成后早点回国发展。”
“回国发展？”
邢睿面露难色的问道。
“那你还来日本干什么啊？”
“来学习人家先进的地方啊，你不打算回去啦？”
“当然不回去了啊，好不容易出来了，谁还回去啊！”
“我觉得还是国内机会大一些。”
随着邢睿跟高级班前辈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挣的越来越多，邢睿的开支也越来越大，回家开始开空调，夜宵、零食、牛奶买的越来越多，因为饭费平摊，所以陈麦越来越跟不上邢睿的消费节奏了。
邢睿知道陈麦节俭，偶尔带陈麦去吃个拉面、快餐的时候也不让陈麦掏钱。
陈麦从小没有交换意识，都是接受型，跟邢睿客套几句也就欣然接受了。
邢睿跟陈麦两个人的生活水平慢慢拉开了距离。
慢慢的随着两个人下班时间的不一致，便开始分开吃饭，邢睿下班晚，更多的是在外面吃快餐，或者买吃的带回家。
因为天热不爱做饭，也不会做饭的陈麦，则是去百元店里买奥利奥饼干或者切片面包当饭吃。
自从打上工发过工资之后，逐渐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日元的消费金额，买东西也不再总是换算成人民币。
晚上如果林荫下班回来早，陈麦会去林荫家里跟着林荫学习高级班的日语课程，而邢睿则是经常会跑去楼上的朴哲家，看看黄片儿，或者跟着出去吃夜宵，找高级班的人玩儿。
7月初，还有半个月学校就要放暑假了，一直放到9月中旬。
这是攒学费的大好机会，大家都在忙着多找一份工作，来填补平时上课的时间。
学校放假期间是不用打扫卫生的，这也就意味着陈麦要失业了，只要工作一断，第二个月就没有饭吃，陈麦感受到了巨大的生存压力，这对19岁的陈麦来说，每天都极其焦虑。
陆一跟林荫的料理店里面，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走，就没有人进，而且日本学生也都要放假了，留学生要跟日本学生一起抢饭碗。
陈麦又回到了每天放学就打电话找工作的节奏，结果当然是几乎所有服务行业都以日本学生为主。
暑假对留学生来说最好的去处就是工厂了，招人规模大，工作内容又机械，日语应用场景也少。
然而邢睿的工厂规模小，已经两个月没有招人了。
离放假还有一周的时候，晚上邢睿带来了好消息。
“同屋，有地方招人了！贡嘎绒布介绍的，百分百能进去！因为大量招人。”
“啊？真的吗？！什么工作啊？你去吗？”
“我也去，说是一个做食品的工厂，咱们在超市买的寿司里面不是有一种是用黄色的炸过的三角形豆腐皮包着米饭的那种吗，这个工厂是专门做那个豆腐皮的。据说豆腐都是从国内大连运过来的。”
“哦哦，一个小时多少钱啊？”
“720日元，工资不高，但是工作内容说是还行，不是体力活。据说是每天干几个小时都行，时间很自由。”
“行啊！咱干啊！终于能有个稳定工作了！”
“但是得给人家介绍费，2万。”
“行呀！相当于前面几天白干呗，可是后面就都是自己的了啊！什么时候给他钱啊？”
“事成之后，我现在就问问他，什么时候去面试。”
第二天下午，贡嘎绒布就带着邢睿和陈麦去面试了，离家骑自行车25分钟距离。
位置在今里片区，虽然是在居民区里面，但是在工厂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一条小路左手边是白色的3层高办公楼，右手边是3层高红砖墙面的工厂。
负责面试的人事负责人是位女士，胖墩墩，和蔼可亲，跟邢睿和陈麦交流很注意用词和节奏，尽可能的用最简单的话让两个人听明白，两个人说的所有意思对方都会进行再确认。
最后人事让两个人回去等通知，并提醒两个人出门后别忘了取消手机的静音，以免漏接电话。
“等通知？在电话里能听懂对方说话吗...”
“对啊，面对面能听懂，电话里听不懂吧...”
陈麦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座机号码，陈麦赶快接起，电话另一头竟然是刚才给面试的女士，通知陈麦第二天下午1点报到。
“我合格了！明天上班！”
激动的陈麦几乎喊了出来，这时邢睿的电话又响了，相同的结果。
“哎呀~这么快，干吗刚才不现场就告诉呢，还给两个人分别打电话。”
邢睿装作很不屑的样子。
“咱们的介绍费怎么给贡嘎绒布啊？”
“我明天上学一起捎给他吧，我和他的班级在同一层。”
“行。”
回到家后，陈麦开始想：
“本来留学生应该互帮互助才对，不过介绍工作，收点介绍费也无可厚非，只要别太黑就行，既然这工厂大量招人，那岂不是我也可以介绍人挣介绍费吗。先进去了摸清情况再说。”
第二天下午跟陈麦、邢睿一起入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4人由1个日本人带领着，上了二楼，穿过食堂，到男更衣室被安排好换衣柜，领了工装和鞋，长裤长褂长帘帽子白色胶鞋穿好后，整个人只露着脸和手。
过一道门，粘衣服毛发，进除尘隔离间，被强风吹，下到一楼，进入车间前的清洁区，再粘衣服毛发，消毒液洗手，吹干，之后才进入到了工作车间，整个过程简直犹如病毒肆虐的科幻灾难片里面的场景一样。
“中午好！！！”
进入车间后，4个人被带路的日本人向着员工们突然喊出的一声超大音量问候吓了一跳。
满车间全是白衣白帽白鞋，生产线干净有序，整个车间除了机器的作业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陈麦被分配到了一位中国女留学生所在的生产线，跟着一起操作学习。
“你好小啊！你才19岁啊！你应该是这个工厂里面年龄最小的了！”
“对啊，姐姐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大连的。”
“哦。”
简单几句话后陈麦便不再说话。
见腼腆的陈麦不善言辞，女生主动跟陈麦小声聊了起来。
这个女生名叫黄娟，个子足有1米7，年龄22，比陈麦大3岁，也是刚来日本，通过借钱来的，所以挣了钱先以还家里的债为主。未来目标很明确，来日本攒够钱之后回国开一家烘培店，所以她打工特别努力。
黄娟也是刚在这个工厂干了一个月。
性格开朗活泼的黄娟对面前这个年龄小、单纯、老实、白净、腼腆的陈麦很感兴趣，可是当陈麦对黄娟提出以后叫姐姐，当姐姐看待的时候，却被黄娟拒绝了。
“我才不要你叫我姐姐呢！嫌我老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人挺好的。”
黄娟把整个工厂的情况给陈麦讲了一遍。
“这个工厂大家都叫豆腐厂，因为只做豆腐制品。
豆腐从大连运到大阪后先送到京都的工厂去进行切片油炸，然后再送到大阪。
车间总共三层，二层、三层做加工和包装，一层进行蒸煮和装箱、封箱、装车。
二层是主力车间，生产力最强，从把炸好的豆腐切成三角形，到装包、灌料、密封一条龙。
工厂董事长是一个腿脚不利索的残疾人，发家之后一直很有爱心，对留学生也很好，当然工资是低了点，但是制度却很宽松，尤其是工作时间，自己定，想干到几点就干到几点，唯独严格的是卫生方面的要求，极度严格。
另外，工厂里面多是年龄在30岁以上的女性，50岁以上的也很多，而且工厂里面韩国人特别多。
车间里面个头最小的老太太叫常田，是整个二层的组长，再往上是leader、主任、课长、部长。
Leader往下所有干活的都是打工的，从leader开始才是正式社员。”
为了让所有人都熟悉每一个岗位，每隔一两个小时，部分人员就会换岗。
这一次是陈麦到了日本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民间日本人接触。
陈麦发现，虽然通过在学校的学习，日语长进了一些，但真正跟日本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应付不了。
除了语速快，很多词汇没学过，语气词更接地气以外，大阪方言也是蛮重的。
不过留学生们都以会说大阪方言为荣，很拽的样子，尤其是黑社会用语。
通过跟工厂里不同的留学生前辈交流，陈麦发现借钱来日本的留学生还是挺多的，尤其是福建那边，流行出国热，甚至整个村的孩子全都出国了。
下班后，大家都去取自行车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跟陈麦打招呼：
“陈麦！我走了，你路上小心啊！”
“哦，好！可是，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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