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将军驾到
火光摇曳，丽塔将手中最后一点肉干塞进嘴巴。
看丽塔一副疲惫的模样，也难怪，在自己刚来到的时候，这具身体似乎生病了，丽塔连着照顾好几天没有休息好。
将手里的肉干再分出一小块递到丽塔手里。
丽塔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我，搞得我都不敢直射那少女闪闪发光的视线。
夏烨咳嗽一声：“咳咳！把这点也吃了，然后休息吧。火把的油也要烧完了。”
丽塔低低的嗯了一声，将肉干吃完，紧了紧衣服就躺下休息了。
河道两边都是光秃秃的树，所以即使天空并不怎么晴朗也能看清河道的大概情况，加上水面很平静，只要注意控制一下小船的方向就行，顺着漂流预计后天就能到了。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火油烧尽，终于熄灭，船上最后一点亮光消失。身体休息这么多天，现在一点疲惫感都没有，趁着夜色缓缓地控制着小船。
“医生。。。”
“嗯？”
“我。。。。，我能叫您菲利普吗”
夏烨笑笑：“当然，我们患难与共这么久，朋友之间不应该这么见外。”
“朋友。。。。菲利普，您知道，我以前是一个农奴，没有大志向，早起贪黑地为土地主务农。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比起其他土地主，我少受很多羞辱，而且我听那些大姐姐说，如果那些土地主贵族们看上了某个农奴，可以随意差使她，甚至要求用身体服侍。
而在我那块农庄里，丰收节甚至能获得自己的稻谷，有一大袋那么多哦。”
丽塔说的自己当然知道，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在‘我’进入阿维尼翁城第三天，这座被称为神庇佑的城市也沦陷在黑死病中，而黑死病肆虐阿维尼翁城第二天，大街上出了重病患者以及四处奔走逃亡的路人。
城市混乱，丽塔所在的农庄自然不例外，原本井然有序的牧场，悠然自得的牛羊，没有了管理者都乱作一团，农奴的居所，木棚房也不知怎么的坍塌了一角。
我看见躲在角落抱着一小袋米颤抖的丽塔，袋子里看大小最多不过五斤的稻谷，是那种未去壳的稻谷，在我这个未来人看来，这不过是十块钱都不用的米罢了，却被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死死地拽在手里，于是自己见她可怜就带上她逃离了阿维尼翁城，一路上就多了一个同伴。
夏烨没有出声打断丽塔的讲述。
丽塔突然换了一种语气，似乎有点自责？
“可我却是一个自私的、没见过市面的农奴，直到刚才，我依然不舍得动我的米。我知道我应该感谢您，是您带我逃离阿维尼翁，不然的话，现在我大概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必须感谢您，是您让我摆脱了农奴的身份，不然，即便阿维尼翁城不沦陷，我依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奴，早起贪黑为我是一个幸运的农奴这荒唐的念头而忙碌。我。。。。。这样的我，还能跟在您身边吗？”
夏烨知道自己是时候该说些什么，冷了小姑娘的心可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
“丽塔。。。也许我说的道理你现在还不能很懂，但是我觉得接下来说的话对你很重要。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者说自己的任务，农奴也好，领主也好，甚至是牛羊也罢。
你的任务是将农庄打理好，我看来你并不卑贱，因为你把你的工作、任务做好了，就像这艘小船，你会觉得上面某个木板不够名贵就抽掉它吗，没有这块木板，船就不能称为船了，不过是一堆破烂。就像牛羊，该吃草该产奶都不落下，这样的牛羊是好牛羊，因为各自都干好了自己的本分。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农奴了，你叫丽塔，你只是我从阿维尼翁救出来的一个女人，跟在我身边的从来不是某个农奴，而是同伴！”
丽塔哽咽的声音传来，这让夏烨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剧烈。
愣住片刻，将身上披着的麻布衣盖着这娇弱的身体上，这是我目前能做的做合适的动作了。
一夜无话。早晨的朝阳溢过水平线，伴随着刷刷声，我迷糊的睁开双眼。
“啊，菲利普，抱歉，我吵醒您了？”丽塔有些紧张的语气说道。
“不，抱歉，我居然睡着了，揭开盖在身上的麻布衣。”夏烨记得昨晚将衣服给了丽塔。
原来刷刷声是丽塔淘米的声音，那些谷衣已经漂浮在水面，下面是白白的米。只不过现在在船上可没有地方煮饭啊。
。。。。
河面上，从卡松湖一直漂流到现在的两人，夏烨说道：“丽塔，准备一下，我们上岸吧。”
“嗯？我们还没有到巴黎城吧，为什么这么早上岸。”丽塔很疑惑。
夏烨打趣地挂了一下丽塔的小鼻子。
“河水越来越浅，明显今年的水量有所减少，按照这个变化，这艘船是用不了，不如蹭着这段路好走些，直接弃船改步行，而且你不想安抚你下你的肚子吗，她可是抗议了好久了。”
丽塔今早就着方便，用河水清洗了一下，现在这张小麦色的脸显得干净许多，加上一点羞红就有点。。。。可口？
夏烨摇摇头：啧啧，想什么呢！
将船靠近浅滩，带上所有行李，其实也就是个小麻包袋，丽塔则只有一个小米袋子。捕了两条鱼，在河边找了块凹下去的大石头，架起简易的临时炉灶，折腾一小时总算是将肉干和鱼肉以及丽塔洗到手红的白米饭都煮熟了，这是一顿流浪了几天中最可口的饭菜。
丽塔放下心里包袱，吃着自己珍爱的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夏烨指着河流下游说道：“从这边走，因为提前了一天弃船，步行的话也能要到明天下午还能进入巴黎城，希望到时候巴黎城还没有戒严吧。丽塔，收拾一下，我们出发！”
巴黎城的确没有戒严，并且一反常态地居然有点喜悦的气氛。
因为城中的人得知不但天主教派来了教廷骑士和圣女，连爱德华三世陛下也安排了军队并且由著名的常胜将军带领，联和教廷共同守卫巴黎城。
这一战可谓准备充足，而人民相信，在强强联合的情况下，这一定比阿维尼翁城更加坚固，巴黎城将固若金汤，城中人民一扫往日阴霾，气氛热烈的跟过丰收节一样。
巴黎城的守卫士兵一早接到通知，早操都没有出就被带队出来迎接还没到的皇家军队。士兵却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必胜的战争对谁来说最值得庆祝，不是君王，不是将领，而是冲锋的小兵。
在必胜的战斗中，小兵不会被无故牺牲，也不会安排为断后的送死军，同时伤亡也能降到最低，如果能活着回来，除了胜利的犒劳就是摆脱劳役退伍归乡的机会。
这些士兵大多数是奴隶的孩子，从小被军队征召，少部分老兵甚至在军营一待就是二三十年，更多的是在不断的战争中死亡，小兵即使立下功劳也不可能晋升军官，军官以上阶级只属于贵族，于是立功退伍，脱离奴籍成为了士兵冲锋陷阵的动力。
因为他们只能前进。
巴黎城教堂圣女休息室外，随行侍女轻缓的声音说道：“圣女大人，稍后王国的军队就会来到巴黎城，您是否需要准备一下前往迎接？”
圣女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睁开，缓缓道：“哦，皇家军队与我何干？为何要我去迎接。”
侍女连忙将腰将得更低，语气恭谦道：“此次开拔而来的军队是受教皇大人邀请，王国还派遣了常胜将军过来协同您防卫巴黎城，备战接下来的黑死人大举进攻。”
“哦，皇帝陛下倒是挺在意教皇大人的建议，居然派遣帝国有名的女将军？行，你退下吧，在他们到之前我会前往迎接的。”
侍女：“是，圣女大人！”
让希尔薇娅感兴趣的不是将军是男是女，而是她嗅到了有趣的气息，群英汇聚巴黎城，加上大规模军队，兴许会有意料之外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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