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赵越的身世之谜（下）
第二天一大早，顾英杰睁开眼睛。
突然，他发现赵越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看着自己。
“哦，赵越，醒得这么早啊。”
顾英杰平淡的语言，一点儿也没暴露出内心因被赵越吓到而激荡的波澜。
“顾叔，早啊，我在等你继续讲我的身世呢，昨天，我还没问完就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顾英杰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经早上五点了，好吧，我们也该起床了。”
顾英杰坐了起来，“洗脸刷牙了没，赵越？”
“早就洗刷过了，顾叔。”
看来好奇心真得很强大，它竟然可以让赵越这个经常睡到中午的懒汉，在不到五点的大清早就乖乖起床，并且精神十足。
“顾叔，你先洗刷着，我去弄点早餐，咱们边吃边聊。”赵越说着刚要开门出去。
“别出去，赵越，现在外面的情形还不确定好坏，你贸然出去小心会被抓住。再说了，现在才几点啊，没有地方弄吃的。”
从顾英杰说话的语气，听得出来，他非常担心赵越会再次落后黑衣人之手。
“你要实在饿了，我包里有三明治和牛奶 ，你先将就着吃点。”
赵越打开了顾英杰的那个军绿色帆布旅行袋，发现里面好多吃的，方便面、火腿肠、三明治、牛奶、饼干等等，品类比自己出租房对面的小卖部还要齐全。
正值赵越吃得兴起，洗刷完毕的顾英杰也过来坐到沙发上。
“昨天，我们讲到哪了？”
顾英杰说着也拿起一个三明治吃起来，顺便开了一包牛奶。
“该讲为什么我会到表姑家，成了她的表侄子。”
赵越边吃边说，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很多天没吃东西了。
“当时，我本来是想带着你去北京的。不过，既然机缘巧合地来到了郓州，自然就想到了那两位惨死的夫妻。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们的表姐，如果有什么困难，能帮的就帮一下。毕竟，我是他们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人，这么大的缘分，值得我去走一遭。”
“我四处打听，终于在黄集镇找到了这位表姐。第一次见她时，她独自一人在家，的肩上带着一圈黑纱，我以为是她自己家里有人过世。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在为自己的表弟一家戴孝，她外公、母舅、表弟，三代单传，她算是那对夫妻最近的亲人了。”
“当我说到，是我最后看到她表弟一家的时候，她表现得非常激动。”
“并且我把她表弟媳的临终嘱托也告诉她时，她感动得掉下眼泪，因为她为见过面的表弟媳妇没有把她当做外人。”
“一讲到临终嘱托，她又看到了你，我还没来得及说下面的话。她就紧紧地将你抱住，把你当成她的表侄子。”
“当时，我看到那一幕，真的不忍心告诉她实情，这样，你就留在了表姑家。我独自一人就离开了北京。”
“后来，我才知道，你表姑收到的通知是：表弟夫妻遇难，表侄下落不明。当她看到我领着你，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又说了她表弟媳的临终嘱托，所以才发生误会。”
********
“北京之行结束之后，我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你所熟悉的杨老师。”
吃完了三明治，喝完了牛奶。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顾英杰立马警惕起来，他悄悄地接近门口，并从门缝里仔细观察，而且示意赵越不要出声。
当他看清外面站着的只有顾丽瑶和戴美英两个人时，方才轻轻地把门打开一点，让两人侧着身子挤了进来。
顾丽瑶一进门就扑向了她父亲的帆布包，并拿出一桶泡面，惊呼道：“终于找到我的最爱了。”
顾丽瑶让戴美英也过去吃点东西，戴美英只拿了一包牛奶。
“顾叔叔，你们在聊些什么，那么小心，连门都开得那么小，有那么神秘吗。”戴美英一脸
疑惑地问道。
“我小心是因为担心黑衣人找过来，跟聊得什么没关系。”顾英杰接着说，“我正在给赵越将他的身世。”
“我对他的身世不感兴趣，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跟美英只用了他的一滴血，就能比平常人敏捷数倍，为何他本尊却这么弱不禁风，反倒要我们保护。”
顾丽瑶一边问一边接开水，冲好了泡面后就紧挨着她的父亲坐下。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昨晚我跟顾姐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始终没弄明白。”
戴美英一边说一般喝着牛奶，顺便从帆布包里又拿了包饼干。
“刚好，我也要讲道这里，那你们就一块听吧。”
顾英杰伸了伸腰，又进入了回忆。
“我当了老师之后，恰好发现赵越的表姐就在我的班里。借着家访的机会，我到了赵越表姑家里。这时，赵越的表姑已经认不出我了，可能是前后差异比较大吧，那天我把赵越送过去的时候，刚从云南边境回来，胡子拉碴、头发还很长。当老师之后，自然是收拾得非常干净，前后判若两人。”
“我特地打听了一下赵越的情况，得知那些日子他一直生病，吃药打针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停。”
赵越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示对生病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我问了下原因，表姑说你被吓到了。事情是这样的，赵越刚到表姑家，就跟着表姑家的表弟一块玩耍，渐渐地他迷上了炮仗这个小玩艺。”
“对，我确实喜欢跟小强一块玩炮仗，总会想些千奇百怪的玩法，有时还会带着你的弟弟。”赵越无比欣喜地说着，同时又看了看戴美英。
小强就是赵越的表弟——梁邦强。
“一天下午，赵越跟小强一起出去玩。他们看到胡同口有一个老黄牛，竟然想到要把炮仗插到牛粪里，轰隆一响，牛粪被炸得飞溅四方。却不想，旁边的老黄牛也被惊到了，它扯断了缰绳，发了疯似的朝着他们奔去。”
顾英杰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凌乱的思绪。
顾丽瑶捂住胸口感觉是被刚刚四处飞溅的牛粪恶心到了。
她瞪着赵越说：“竟然去炸牛粪，你们不觉得脏吗？”
“我完全不记得了。”
赵越一脸懵逼地摊开双手。
“顾姐，在农村，小男孩都是那么淘气，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呢。”
戴美英对着一脸嫌弃的顾丽瑶说。
“就在老牛将要将他们撞飞之际，突然，赵越伸出一只手，那只牛就在他面前停住了。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顾英杰继续说，“那是小强悄悄告诉我的，但表姑并不认可，她说那头老黄牛向来温顺的很，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并狠狠地斥责小强，并发誓他以后再乱说就撕烂他的嘴。”
“一只手就轻易制服发飙的老牛，这才是我救命大恩人应该有的样子。”
顾丽瑶非常佩服地朝向赵越伸出大拇指。
而赵越呢，依然摊着双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虽然，赵越的表姑否认了老牛发疯一事，但不可否认的是，赵越从那天起就开始不停地生病。对了，表姑说，赵越生病前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堆蛇将他紧紧缠住。”
“哦，我记得那个梦。”
关于自己的经历，赵越终于听到自己可以记起的了。
“但是，在那个梦前后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病了一个多月，还有那头老牛的事，这么多年，表弟一直都没告诉过我。”赵越露出一脸无奈。
“就算他告诉你，以你当时对世界的理解，肯定会以为你表弟在说梦话。”
顾英杰说：“一个月以后，赵越的病才逐渐好转，不过，整个人还是不太精神，看起来身体很虚弱。”
“我记得上学那会儿，班里个头最小的女生都能把赵越轻易推到。”
戴美英看着赵越说，并表示对顾英杰的话非常认可。
“从单手制服老牛，到被小女生轻易撂倒，前后这么大的反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顾丽瑶看着自己的父亲，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难道是人世间的药物，克制了我身体的异能。”
赵越一边说一遍看着顾英杰，像是在征求他对自己发言的认可。
“这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
顾英杰看样子是坐累了，他站了起来，在房间有限的空间里踱步思索。
“我想你们应该都学过，能量越大，辐射就越大，产生的电磁波传播的就越远。我猜想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赵越制服老牛时，瞬间产生巨大能量，同时产生了很强的电磁波。这种电磁波可能会传到另外一个空间，也很可能是把赵越送到人类社会的那些人。在他们那个空间，看到电磁波也许就跟我们看到彩虹一样，是一个信号，也有可能是一个求救的信号。”
“是吗？那我们看到的彩虹，在他们看来是什么呢？”
顾丽瑶吃完最后一口泡面，非常好奇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顾英杰接着他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他们可以轻松地掌握电磁波，并用电磁波来影响人的大脑，为了保证赵越不再继续泄露自己的身份，能够在人类社会继续生活下去。他们使用电磁波干扰了赵越的部分脑区域，恰好这部分正是控制着他的异能，同时，受到干扰的大脑也产生了蛇的幻觉。”
戴美英独自在一旁暗暗惊奇，她非常佩服顾英杰的见解。
而赵越呢，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在有了存在另外一个空间的概念后，这种解释比宋绍臣的电波解梦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目前我们所看到的的样子。”
顾英杰边笑边挥着手，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
然而，顾丽瑶和戴美英俩人，他们只听了后半部分，对顾英杰讲得一些话，感到云雾缭绕得有些似懂非懂。
她们想继续追问。
顾英杰显然是累了，他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她俩又盯上了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赵越。
于是，赵越把顾英杰告诉他的，从头到尾详细地给二位美女又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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