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幼小的任羽看着高大的雪白色身影,很是好奇,同时还有点小紧张,他本就鲜少跟陌生人说话,因为自小流浪,所以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他耳边总能回荡着一次又一次的嘲笑与各种歧视,破旧的衣服下隐藏着一颗为了生存努力,却又被一次次欺辱的看淡一切的心。
雪白色的身影转过身来,冷然的脸上带着审视,额头垂下的水滴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阳经过这个水滴的反射,刺得小任羽直眯眼。
“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晃眼?”小任羽被刺得眼镜不舒服,小声嘟囔着。
“配饰”,冷然的声音传来,随即白色身影再次转身,慢慢的走远了。
“嗯?”突然消失的身影让小任羽一愣,“这人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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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个小乞丐,在这里碍什么事?快滚,快滚,别在我这里招晦气,”慈仁堂的管抓药的小伙计手里拿着扫把,晃的很大力。
扑通,“严叔,严叔你怎能样?有没有摔倒哪里?”小小的粗布身影慌张的叫了起来,小任羽抿了抿嘴唇,看着倒在地上的玄色人影不知所措,双手都有些颤抖。
“小……小公子,老奴……怕是撑不过今晚了……”任羽口中的严叔,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身体像是忍受不了深秋的严寒似的,浑身都在发抖。
苍白的脸上,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任羽觉得这怕是他所见的严叔最显苍老的时候了。
严叔的身体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可是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更何况,刚刚还被慈仁堂的伙计打了出来,俨然没有银子根本不可能帮严叔抓药的。
“无治,”冷冷的声音传到任羽耳中,上一秒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帮严叔拿到药的任羽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感觉浑身一凉。
他猛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依旧是一身白衣,但是,他的视线在衣服边缘的花纹上停住了。
惜缘花!
任羽的眼球猛地一缩,惜缘花是元阁的代表,那么这个人是元阁的人喽?可是元阁不是会配一把祈缘剑么?为什么这个人没有?
“你是?”严叔费力的吐出两个字。
“元阁,齐鸢晚”依旧是简单干脆的回答,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冷。
“元阁……小……小公子,你以后……一个人……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好自己,”严叔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眼睛眯了眯,喘了口粗气。
任羽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严叔的大手,可是,严叔的时间到了,紧紧盯着任羽的双眼突然合上,小手中的大手突然无力滑下,摔在地上。
“严叔,严叔,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任羽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就剩了他一个人了。
那一瞬间,心寒入骨,周围所以人都不再重要了。任羽迷茫的眼睛盯着热闹的周围,他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周围的人声鼎沸都与他无关,他自己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浓烈的孤独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你,还是快让死者入土为安吧,”齐鸢晚有点尴尬,毕竟只是见了一面的小孩子,她只能建议一下。
任羽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可是他太小了根本抱不动严叔,甚至连把严叔挪动都是天方夜谭。
齐鸢晚看了看任羽,直接把严叔的一个胳膊搭在身上运行全身灵气,才把严叔拽起来。
“谢……谢谢,”任羽感激道。
“那走吧,”齐鸢晚又回到了冷冷的状态。
深秋夕阳下,两大一小,其中还有一个去世的人,这样的组合引来好多人的注视,可是任羽和齐鸢晚都默契的不去理会,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死者赶快入土为安。
他们所走过的路,人们都小心翼翼的挪开,所有人都认为不应该粘上死人身上的晦气。但是,严叔的死于任羽来说就是孤独的开始,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死了,这个世界于他自己而言,即将一片黑暗。
夜幕慢慢降临,黑暗吞噬了最后的光明正大。夜深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孤独在黑暗中不断蔓延,直到蔓延到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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