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活过来了啊,斯里。”
“唔……”斯里现在只能睁开半只眼,另一只眼被血糊住。虽没瞎,但还是很难再睁开见到光明。
她醒过来,不知所以地看着周围阴森的石墙和天花板以及地上那些有无生命气息存留的人。
斯里感到害怕,捂住脸尖叫出来,一头就缩进斯安的怀里,表示不想看到这可怕的一切:
“啊啊啊,好可怕!爆炸声好可怕…好可怕…”
“姐姐,不要怕,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你,你能告诉我,爸妈去哪了吗?斯里?”斯安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右手安抚着她的背。
斯安怀揣着最坏的打算问出这个问题,之前看了地牢一圈,也没见到父母的身影。
现在姐姐都在这,爸妈却不在这。
明明…不久前爸妈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斯里蜷缩着,努力回想着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只记得当时一颗炮弹忽然在马车边炸开来,整个车子被炸飞,自己也重重摔在地里,头还偏偏磕在了旁边的石块上,之后视线模糊,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是这样啊…希望,希望爸妈还活着,我本来还等着过年和你们一起吃面啊”,说到这,斯安不由自主地就起了哭腔,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出来。
“痛…好痛啊斯安…”
“是不是头那里??”
“我摔下去之后,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从坐上马车开始到现在,我手上这个印记为什么一直都在发光?”斯里半眯着眼,摊开手掌疑惑地问。
她的掌心右上角红肿不已,缝隙里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还痛吗斯里?我帮你缓解一下。”斯安捏住她的肩膀上的肉上下揉动。
“啊…没用”,斯里哑声叹道,“我头很痛。”
“那,那我去帮你接点水,先把脸洗干净再说!”
“这地方…会有水吗?”斯里揉去脸上僵硬的血块,四处环顾问。
“你放心好了。”斯安拍拍胸脯,忍住呜咽声笑着保证道,说着便转过身爬起来。长久的跪坐已经让他的膝盖麻木,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竟有些踉跄,“水呢…水呢,哪有水…?”
这里密不透光,就连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两个人都不敢确定。在这里,饥饿感与恐惧感只是更多地加深了些。
听到有液体滴在岩石上的声音,啪嗒啪嗒,斯安循着声音,手一伸,果然感受到了。
但他不敢保证这是水还是液体,借着牢房外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楚了这不是深红色的液体,而是真真切切从岩石上渗出滴落的水。
“斯里,水在这,我帮你抱这边来。”
斯里微微点头,张开双臂环抱住斯安的脖颈。可他刚站起身走了几步,斯里脚上的锁链却牵制住他的步伐,离那缕水的地方明显还有几步的距离。
“这锁链怎么这么短?”斯安咬牙道。
“斯安,你把我放下来。”
“怎么了?”
“其实我现在…挺高兴的。”
“为什么这样说??”斯安照做把她轻放在靠墙一个小角落里,不解道。
“爸妈下落不明我和你的心情是十分难受的。可一想到,我就不用嫁给那个男人了。”
“我就好开心啊,斯安。”
“要不我们先…”
“我终于自由了,至少…”斯里由内而发地发出一声感叹,带着美好的遐想。在门外驻守的士兵听了也不免嘲笑:
“就你还自由,也不想想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还自由,笑死个人。”
这番话犹如一根刺,深深扎在斯里的心窝上,她低着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做个人吧你们!我们都这样了,还说我们,小心遭报应!”斯安站起身还想继续发表意见,忽然感觉到衣袖被人用力扯了几下,低头一看,斯里正涨红脸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斯里气不打一出来,又无处发泄,只好将拳头砸在石墙上重锤几下。
他对这个国家的人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
…………丽娅呢?
那个年轻人都在这为什么…为什么单是丽娅不在?
仔细回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情景,印象中在那个黄发赶来之前,丽娅已经中弹倒地。
难道,难道是!…死了?
一连过去好几天,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像是打算要彻底放弃他们似的,既不供粮食,也不供水。
人能七天不进粮,但也绝对坚持不了七天不饮水!
整整七十二个人,时不时就有人抬起手有气无力地嚎叫着,似乎在求救,但门外的士兵们无一人作出反应,转眼间他便失望地把手垂下去。
过了这么久,斯安也是终于扛不住饥饿,直接瘫倒趴在年轻人的身上,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
难道…待在这,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直到某一天,那串沉长的脚步声又开始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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