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蝉子
第八章 金蝉子
这一瞬间，旃檀功德佛心中转了千万个念头，但是因为涉及到自己这些年的修行，也涉及到弥勒老佛的安排，一时之间得不出个结果来。他心情复杂，看着面色淡然的观音尊者，说：“观音尊者涉猎广泛，佩服，佩服。对于这件事，不知你是如何想法？”
“这件事？佛陀指的是哪件事情？是你转世修行，还是你成佛作祖？又或者是我学会了一点点微末小计？”
“观音尊者，莫要作态了。千年以降，你我原本并无来往，今日你却一早登门，还遣走了随行之人，又点出了我以前一直未曾注意到的问题，就定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那么简单。观音尊者，还请直言。”
观音尊者尴尬地眨眨眼，放下茶杯，正色说道：“不错，佛陀教训的是，小僧着相了，请佛陀恕罪。”说着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旃檀功德佛也站起身来，还了一礼：“当不得，观音尊者言重了。虽然你为菩萨我为佛，但这灵山谁不知你南海观音的大名？若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在游历，恐怕早就成佛作祖了。”
“佛陀谬赞了……”观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正色问道：“如此看来，佛陀已经知道自己转世修行不是完美无缺的了？”
“正是，我在这里坐了快十年了，以往也是如此。修行虽有寸进，但并不明显。而且并无弥勒老佛当日所说的那般玄妙。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修行出了问题，还打算寻个日子去请教弥勒老佛呢。”
“那么，佛陀可曾想过，是否是因为这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所以导致修为难进？”
“想过，我曾经也以为是这个原因，我以为是自身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跟不上修行的速度，从而导致脱节。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我一直在吸纳，而且没有渡劫，为何修为不进？”
“灵气枯竭，导致我佛众多修行者修行难以进步，而抵御天劫又需耗费大量灵气，佛陀，你我都知道，现在存世的可助人渡劫的宝物不多，封神之战中损毁的众多法器，不知有没有此等异宝，但据我所知，目前存世的，仅有昆仑山西王母的蟠桃、五庄观镇元子的草还丹以及老君的九转金丹有此功效。佛陀以为然否？”
旃檀功德佛思量了一番，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多为闭关修行，对外物外事了解不多，但这几位鼎鼎大名的人物，还是听说过的。”
观音尊者笑了笑，说：“诚然，这三位大名鼎鼎，名传三界，几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世间还有一些物事，亦可助人渡劫而不耗灵气，佛陀可知？”
“哦？”旃檀功德佛惊讶地抬起眼皮：“这却不知了。请观音尊者解惑。”
“解惑不敢当，只是小僧这些年多在外面有利，见过一些而已。比如，昆仑山中就有一种茶树，其茶叶，日饮一杯，可不惧天雷不怕地火，消弭天劫与无形。可惜这棵茶树后来被药师菩萨移植到灵山，未曾种活，就此绝迹了。”
“可惜，可惜了！”旃檀功德佛连连摇头，不胜惋惜。
“再比如那东胜神洲有一山唤作秦岭，似为昆仑余脉，山中有一金丝猴，长年守候着一颗青藤，那青藤不知多少万年了，也不过十余丈长，而那金丝猴，我观其年岁，怕不下万年高龄了，虽未化形，却经万年沉淀，已聪慧异常，不弱于一般修行者。那猴子就以藤叶为食，每次只吃顶端一叶，然后经年不食，那青藤，恐也非凡品。我在旁边观察了百余年，最终未取，空手而归。”
“尊者慈悲，想那金丝猴，万年守候，大不易啊，又岂可因为那藤之功效，夺而占之？况且，此等天地异种，怕是难以养活，白白坏了人家好事。”旃檀功德佛赞许地点点头，夸赞道。
“佛陀谬赞了，其实我当时也想过将那青藤据为己有，可正是顾虑无法成活——那昆仑茶树，我的玉净瓶就没能救活。佛陀，还有一物，在那东海之中，万里烟波浩渺，不知离岸几千几万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岛，方圆只十余里上下。封神之战后不久，我寻找故事，偶然经过时，发现岛上有一只鸟，小僧不知其品种，高约三尺余，毛色缤纷，然双翅短挫，不能高飞，在那浩渺烟波中，想来它是不可能飞到岸上的。百余年前，我又去了一次，发现那只鸟还在，而且肯定是同一只。几千年了，一只没有修为的大鸟，是如何存活几千年的？”
“观音尊者发现了什么？”
观音尊者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道：“我也很好奇，于是我就在水里寻了个地方，使了个障眼法，藏了起来。我在那里，坐了五十余年，每日里就看那大鸟，看它如何作息，如何饮食：那岛上没有水源，那大鸟就每日饮那露水，从来不饮那海水。还有一点，它每日里吃那岛上的草籽，以此过活。我收集了露水和草籽，没发现任何不同——没有灵气，没有属性，只是世间普普通通的东西。再后来，我终于发现，那大鸟在岛中间最高的那株大树下，隐藏了秘密。”
“什么秘密？”旃檀功德佛似乎也被吊起了胃口，追问道。
“那里，每隔十余日，都有蝉鸣。”
“蝉鸣？那有什么稀奇？那岛上有露水，有鸟，再有蝉，很正常啊。”
“是，一开始我也觉得很正常。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蝉鸣每隔十五天，出现一次。而且每次只叫两声，然后就被那大鸟吃掉了。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几十年都是如此，那就不是巧合了吧？金蝉子！”
“你？！”旃檀功德佛猛地一震，忽地明白了！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观音真正想说的话，原来是这个！
“观音尊者，你的意思是，我的前身，金蝉，食之可得长生？”金蝉子有点张口结舌，结巴着问。
“非也，非也。”
金蝉子心头一松。
忽听那观音尊者接着说：“不是所有的金蝉都有此功效，只有金蝉一族中的异类——六翅金蝉，才有此让人长生之效。”
这句话又如同惊雷一般，轰得金蝉子目瞪口呆，摇摇欲坠。
“六翅金蝉？我的本身就是六翅金蝉。那就是说，我可以让人渡过天劫？”
“然也。”那观音尊者的声音依然温润如玉，但说出的话听在金蝉子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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