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诡意
一间商铺前，门板碎裂成几块，散落在街面上。
一个肥胖的身影站在门外，正对着他面前的空气抽着鼻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会后，这个胖子突然转过头，腥红的双眼，看向右侧的街道。
那里正有一道身影在黑暗中站定，离他只有十几步远。
胖子看到后，以与他身形不符的速度，如同一头遇到猎物的猎豹，快速向黑暗中的身影奔去。
噗
砰
只是胖子刚奔出去十步不到，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身形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胖子因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当他再站起来时，身上挂满了一些物件。
那是铁蒺藜。
铁蒺藜的尖刺刺入胖子的身体，鲜血从伤口处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同时胖子右脚下也有着一个铁蒺藜，显然刚才就是踩了这东西，导致其摔倒的。
只是胖子却不管不顾，似乎没有痛感。
吼
他张开嘴发出一句低吼，再次向那离他不远的身影移动。
“真的没有智慧呀，甚至比野兽还不如，至少野兽还会本能的躲避。”
虽然街道黑暗，但陆方还是能勉强看到前方那跌跌撞撞的身影。
那胖子明显被诡意附身了。
而据他得到的情报，诡意虽然诡异，但却没有智慧。
不过，诡意一遇到武者，就会不管不顾的攻击武者。
而且被诡意附身的对象，就算是普通人，也会马上变得跟武者一样，有气血流动，还会武学。
胖子刚才能奔得那么快，因为胖子就是踩着某种步法，向陆方奔去的。
只是踩到了陆方暗中放置的大量铁蒺藜，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我送你一程，结束你的痛苦吧。”
看着不顾路面的铁蒺藜，依旧直直的向他移动的胖子。陆方抽出砍刀，等待着胖子来到他面前。
虽然诡意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铁蒺藜对胖子双腿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所以胖子的速度变得非常慢，甚至还摔倒了好几次，才勉强走到陆方面前。
当胖子提起腿要踢向陆方时。
只见陆方手中的刀一晃，胖子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脖颈处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随后一道白色虚影从胖子身体中飘出。
这白色虚影一出现，周围也变得阴冷起来。
这是诡意的本体，是一头豹子一样的诡意，只是头部只有三眼和嘴，没有其它。
这也算是陆方第二次见到诡意了，诡意的模样多种多样，有各种野兽，也有那天夜里看到的人形。
而这豹子诡意一出现，陆方运起气血，抬起右腿一脚踢出，将其踢散。
诡意不附身，只是本体的话，是很容易击杀的。
当然，也要武者的气血流动才能杀死诡意本体。
“诡意确实挺好解决的。”
陆方看着死亡消散的诡意，确认大家说的确实没错。
随后他看向前方不远处，那黑洞洞的门，不用进去，他也知道里面没有活人了。
即便有夜间巡逻队，但诡意难防，除非有武师院那样的圣像庇佑。
又或者家里有人是武者，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
不然单靠他们这些巡逻的人，死人的事绝对还会继续发生。
武者的敏锐感知，还让他感知到周围，有人躲在其它屋内偷看，但都不敢发出声音。
只是陆方没有多理会，就像当初那夜的武者一样。
他只是拿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装着铁蒺藜的小包裹，很快回到木棚里。
“诡意就是能量...”
陆方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左手掌心，此时那个推衍器的空心圆中，多了一点灰色。
这是在杀死诡意时，突然多出来的。
这也让他明白，诡意就是能量，不过，他看了几眼，便没有多想。
虽然知道推衍器的能量来源，但他暂时用不到推衍器。
接下来倒是平静，虽然有时从风中传来其它地方有动静，但那不是他管的街区。
而等到天边出现鱼肚白，陆方便离开了木棚，一夜巡逻就这样过去。
城内的收尸队也出来干活。
只是收尸队的人看到陆方击杀的胖子尸体，都是一脸的异样。
他们收尸这么久，死得惨的，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死成这样的。
那满地的铁蒺藜更是让人内心发寒。
一般来说，武者用刀类的武器对付附身的诡意最多，有人还直接不用武器。
而使用这种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们还收到通知，这些铁蒺藜，没沾血的，收拾好都要给那位爷送去。
必竟这也是一比不小的开支。
这可是陆方特定去打铁铺定制的，妹妹要学武，陆方也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
而且，他也发现巡逻队的武者好像不用暗器这些东西。
不过，想想其实也很正常。
暗器这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对付人的。
但这里的武者少有争斗，反而是对付诡意的机会更多。
因为生活过得很好，而且都忙着赚血兽肉突破，根本没什么好争。
而对付诡意，拿把刀其实也差不多足够了。
所以陆方用铁蒺藜对付诡意，确实有点另类。
陆方完成一夜巡逻任务后，在巡逻队集合的院落里，拿到了代表薪酬的铜片。
铜片两指大小，刻有一些花纹。
这铜片能在当初领血兽肉的院落，也就是仓库那里，领半斤血兽肉。
“陆师弟，要不要去百花楼喝几杯。”
陆方领完薪酬，刚踏出院门，彭刚却站在门外的一棵枯树下，向他招手道。
在彭刚身边，还有几个同样巡逻队的师兄弟。
“彭师兄，舍妹在家等我吃饭呢，去百花楼还是下次吧。”陆方婉拒道。
虽然他有点想去，而且刚好去给傅老捧捧场，他已经不需要话本赚钱了，所以话本的收入，他就全给了傅老。
但他知道妹妹应该很担心他巡逻的事，所以只能拒绝。
“这陆师弟是血药突破的，已经很难再向前一步，他不会也是假正经吧？”
看着陆方走远的背影，几人中有人开口说道。
“算了，不愿就不愿，好不容易成为武者，不玩乐有什么意思。”
“是啊，反正突破不了。”
成为一血境武者后，每个人都有气血衰败的压力。
但有人顶着压力，直到最后也力争突破更高境界，但也有人失败几次后，气血衰败又即将到来，转而沉迷酒色。
......
陆方不知道那些人误会了，他是真的想着下次再说。
他来到了仓库，此时已经有几个弟子在领血兽肉，正排成队伍。
不过队伍前方的那人令陆方略意外。
仓库门前，仓库管理员坐在桌前，正忙着处理排队的弟子所换的东西。
一些杂役在旁边帮着忙。
“林师弟，这是你的血兽肉。”在仓库管理员的笑脸下，林叶满脸傲气的接过仓管手中的大皮袋子，然后转身离开。
他跟身后的这些人不同，他不用做什么，便可以领到大量的血兽肉。
在这里，根骨资质就决定一切。
“傲什么？”站在陆方前方的一名弟子，看到林叶走出仓库大门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有傲的资本，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听说他的血兽肉，都挂满了屋檐，根本不用像我们这样，每天就只能靠功绩堂，赚一点血兽肉。”
“挂满屋檐，这是在显摆吧？”
前面有弟子听到，也转过头来，两个弟子就这样聊了起来。
“真好呢。”
陆方也看了看手中的铜片，那大皮袋子，起码得几十斤血兽肉吧。
进了升云院，他才发现，他这样的普通弟子，就像是被雇佣的打工人，而林叶这样的天才，才像是真正的弟子。
不过，他也没啥不满的，这样的生活，其实不错。
他现在也算是有个安定的环境，不用在像之前那样，朝不保夕。
陆方领了血兽肉回到家中，此时家里已做好了早饭。
大堂的饭桌上，摆放着两碗瘦肉粥，还有几大盘水煮菜。
陆圆坐在饭桌前，却没什么心思吃饭。
她知道哥哥要去对付诡意，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的。
此时见到陆方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这就是血兽肉吗？”陆圆看到哥哥手中提着的纸包，满脸抱怨的说道。
“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就这么一点。”
“都是这个价。”陆方摇头道，随后他也在饭桌前坐下，并将纸包递给陆圆身后的侍女小西。
他让小西拿去煮，并提醒道。
“别偷吃，这东西普通人不能吃的。”
血兽肉普通人吃了，只会是毒药，就跟虚不受补一个道理。
“公子，小...小姐，我...我没有...偷吃。”小西闻言，却吓得脸色惨白，颤巍巍的说道。
她可真的没偷吃什么东西。
“我也没说你偷吃，只是提醒你而已。”陆方见此，无奈解释道。
他有点担心这小侍女某天会被吓死。
小西听到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拿着纸包就匆匆往厨房而去。
陆圆要去武师院，所以吃完饭很快离开。
而陆方喝完了七八碗粥，又把桌上几大盘菜都吃完后，就等着小西把血兽肉煮好。
吃了那么多，他也只有半饱而已。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要是突破到三血境，不会一顿要吃一头牛吧？
现在就看血兽肉了，因为上次吃过血兽肉，好像不怎么容易饿。
陆方胡思乱想了一会，便看到小西端着一个陶罐走了过来。
小西还没靠得太近，陆方就闻到了香味，这可比他自己弄要好得多了。
小西这样的侍女有专门的训练过，厨艺还是有一手的。
半斤血兽肉下肚，陆方才感觉肚子有饱腹感。
“看来血兽肉才能让肚子不那么容易饿。”
感受着肚子的温热感，陆方也确定了，他成为武者后，他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平凡。
自己的胃变得挑剔起来，只想要血兽肉。
不过血兽肉的主要作用可不是耐饿。
昨天已经吃过几两血兽肉，这次又吃下半斤血兽肉。
虽然不算多，但他小腿上的三叶云旁边，一朵新的三叶云正在凝聚着，已经有一点红色的印记出现了，说明他的气血正在增长着。
陆方感受了一会后，便在院中走起升云腿锻炼法。
成为武者后，不必再抹药膏，但每天最好走一次锻炼法，保持升云腿的气血流动活跃，有助于后续突破。
习武能成功便是持之以恒的努力，再加上九成的天赋。
走完后他缓了一会，才回房休息。
接下来几天，陆方夜间去巡逻，白天休息，或者跟误会解开的彭刚等人喝花酒，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巡逻期间，诡意也遇到过几个，不过都化作能量，补充了他掌心的推衍器。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每天半斤血兽肉增强的气血令他很不满。
他也有经常去功绩堂查看，可惜的是，功绩堂的任务，夜间巡逻算是比较好的。
其它的要么难完成，要么薪酬跟夜间巡逻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夜间巡逻。
......
“又有弟子突破了。”
“是谁？”
“这才过去多久，居然又有弟子突破。”
“我什么时候才能突破？我爹娘都盼着呢。”
这一天，陆方像往常一样，完成一夜巡逻后，正要回家。
只是经过校场时，他被沙袋架那里的动静吸引。
沙袋架那里围满了人，依稀可以看到方同的身影。
这让他想起几天前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情景，他鬼使神差的靠近过去，权当看个热闹。
“那个突破的新弟子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不过，当他靠近过去后，看到站在沙袋前，正要提脚踹动沙袋的弟子，却有些疑惑，总感觉这背影有点熟悉。
“是厉三，他居然突破了。”
“怎么几天没来，回来就突破了？”
“他才来不到两个月吧，他根骨资质怎么样？”
“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一个平民，根骨资质不可能这么好的，不会跟陆方一样，都是用血药吧？”
“慎言，那是陆师兄。”
“对，对，对，是陆师兄。”
沙袋架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着，但这影响不到场中的厉三。
厉三比起之前要高大了一些，虽然皮肤依旧黝黑。
站在旁边的方同，他可以看到厉三的眼神平静如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有点邪气。
方同对厉三有些印象，也感觉得出厉三变化很大，但他跟厉三也不熟悉，所以变不变化与他无关，他只是走着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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