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恩怨 第八章:听凭信引
洛烟雪·初见缓缓落地，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灵动的眼眸四处张望，不知在看些什么。
“吱嘎——”石门被推开，三人朝门口抬头望去，只见二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他俩正是季瑶仙与轩辕流影，被那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神识所吸引，马不停蹄的从城外奔袭至此。
他们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竟令洛烟雪·初见开怀大笑。笑声入耳，闻声视之，绝美的容貌令二人久久挪不开双眼。两人看到新的面孔，颇有疑惑，但联想到银阴与姬水月·信梦身处于此，也明悟许多。
“银大哥，她不会就是那个新晋的神灵吧？”季瑶仙指着洛烟雪·初见质问道。
银阴略微颔首，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季瑶仙早已知晓答案，水月难以逾越桎梏，无法成就神明，那么这个新面孔自然就是神灵。
“不对，烟雪不见了，莫非她......”季瑶仙心中暗自喃喃道。他没有见着洛烟雪，很有可能她不治而亡，也有可能她成了眼前的模样。各种猜测涌上心头，但不管是哪个季瑶仙一时都难以接受。
“你和洛烟雪有什么关系？”季瑶仙眼神一冷，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说我，嗯，我就是洛烟雪啊，确切说我乃洛烟雪·初见。”她的声音很是柔和，如雨沐春笋般抚慰在场众人的内心。
洛烟雪·初见这个名字，季瑶仙默念好几遍才回过神来。他眼中泪影婆娑，细看之下，她的神情与洛初见那般相似，眼眸却与洛烟雪无二，就连灵魂也有她二人的影子。
他敢断定，眼前这个佳人就是洛家二女生命的延续，他再一次与她重逢，眼中唯有激动留恋之情。
他的眼底打转的泪水如洪水决堤般喷涌，见状，洛烟雪·初见心惊，身体下意识地迈至他的身前，抬起手替他擦拭眼泪。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难过，自己竟有种想要安慰的冲动。
“初见，我好想你。”季瑶仙紧抱住了那为他擦眼泪的佳人，久久不愿松手。洛烟雪·初见没有嫌弃，反而主动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他给她的感觉那般熟悉，但她还未能想起有关他的记忆，全靠本能分辨善恶。
“咳，两位请注意一下。”银阴知道季瑶仙与洛初见的过去，他本不想打扰二人。但他察觉到洛烟雪·初见灵魂的不稳定性，赶忙止住二人。
渐渐的，季瑶仙心态恢复了平静，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连退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银阴提醒道：“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洛烟雪·初见你的灵魂应该还未完全与身体契合吧。”
“嗯，现在我只是可以操纵这具身躯，很多灵魂记忆还没有想起，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洛烟雪·初见如实回答，毫无遮掩。
洛家二女的灵魂记忆实属繁多，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但她又不能错过突破神灵的时机，唯有以心魔的本源为匙，一窥神之境。
她的灵海内还有不少残留的时空之力，待她将其尽数吸收之时，她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明。
时间，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你没事吧？”与她对视，季瑶仙感到无比害羞，撇过头，轻声说道。
“放心，我没事。”她踮起脚，在他耳旁轻语着。
这个举动可让季瑶仙耳根子通红，一脸茫然。
看着二人如此亲密，银阴他们多少有些羡慕。尤其是轩辕流影，一百多年来，他都没有寻到一个值得相依相守的人，时至今日仍是一人生活。
“行了，行了，老季，我俩还是去处理一下身上的灰尘吧，免得礼貌不周。”轩辕流影有些看不下去了，赶忙制止道。他也渴望寻到命中注定的她，但月老总与他开玩笑，他从未拥有属于自己的缘分。
季瑶仙摸了摸脸蛋，黑色的烟灰落在手上，像浓砚的墨渍那般黝黑深厚。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形象的不堪，拽过轩辕流影往星璃殿外奔去。
他这次算是脸丢大了，而且还是在妹妹面前。
望着离去的二人，洛烟雪·初见忍俊不禁，随即走至姬水月·信梦身旁，她想去她所居住的地方。因为姬水月·信梦的治疗术对自己有很大益处，在她的帮助下，顺利炼化灵魂记忆与时空之力，只是早晚的事。
她也没有拒绝，两人相互依偎着离开了。银阴关上殿门，也一并离去。
决战的日子迫在眉睫，他们也该修养一下了。
神灵的出世，震撼到的不仅是他们，还有六方殿中的银阳等众人。
六方殿不同于星璃殿，它不位于城中心，而是依山而建。那连绵千余里的山脉，名为‘归墟’，山中奇兽异宝无数，但普通生灵根本不敢入内，因为此处乃是创世神的领地。
他若不愿，何人敢入。
殿外两侧，有高耸入云的山峦，好似擎天之玉柱，让人望而生叹。素有“万仞重嶂柱擎天，一幕清瀑天上来”的美誉。
殿之雄伟，远胜山川之壮丽。且看那：
好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铜鎏金瓦，晶门彩墙，在烈阳下呈现出五光十色的艳丽，任何人看到如此景象都不禁驻足留恋。虽然华丽无比，可却无人敢在此徘徊。它在这里象征着至上的权力，任何人都对它充满了敬畏之心。
这座建筑在两山之间，其占地面积达到了千亩，一眼望去竟无法放收眼底。它的塔尖直破苍穹，巍巍而立，散发出一股庄重之气。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月亮已经升起，可是太阳依旧散发出强烈但却柔和的光芒。时正值日月交替之时，太阳的余辉洒在铜瓦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即使身处百里之外，依旧依稀可见。
如果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可这里的奇兽生灵却早已习以为常，从未私自闯入，只在远处眺望。
踱步入内，殿中的景象映入眼帘。
宫殿大厅，呈现为六边形，地板不知是由什么铺成的，人站在上面甚至能够看清自己的样貌。墙壁透露出冰冷的气息，给人一种寂寥之感。两边各有五根盘龙柱支撑顶部，显是出庄重威严之感。
正厅中空旷无比，在它的尽头，独坐着一名身披白色战甲的男子，他的身前两侧，站着六名实力不凡的强者，恭敬无比的护卫着他。
那人正是银阳，而他们是他最为骁勇的悍将——六天尊，也是他最为信赖的家人。
六天尊与银阳本无血缘关系，但两百年的生死交情早已超越一切，他们也成为银阳誓死守护的亲人。
他也成为他们追随的明灯，他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
当年他分别赠予他们六樽冠冕，让他们肩负起维护宇宙秩序的职责。但一个意外让银阳心生异心，与银阴展开一场角逐宇宙未来的大战，他们也深陷其中。
他的左手旁站着的，正是白日里奇袭星璃城的干支与因如，还有那满脸惆怅的玄歆，不知她在思考什么。站在右手旁的乃是力平创始神·银阴的艮下、权枢以及白首，他们站在那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感。
六个人，六个不同的灵魂，但他们却有相同的信仰。为了它，他们将一往无前。
前时，银阳正与六人商讨决战的部署，那突破天际的神识之光，从殿顶的镂空中铺洒而下，照在众人身上，温和祥瑞，那刻他们完全沐浴于光芒之下，尽情舒展身心，甚至忘却了交谈。
“神灵？多么难得的瑰宝啊！”银阳长叹一口气，感慨万千。
这道神识陌生而熟悉，不属于银阴，那一定属于他的挚友。他不知道她的出世会对决战产生什么样影响，总之，不可掉以轻心。
干支眼神飘忽不定，她与洛烟雪交手不下十次，对她的时空之力早就铭刻于心了，显然，这道神识的源头十之八九便是洛烟雪。没想到，她居然逾越了所有生灵的天堑，成就神灵之位。
现在的自己，恐怕难于其一战了。
但她不甘心，她比谁都努力，也更渴望突破神之境，可惜天道无门，难以寸进半步。
“好啊银阴，你还真是会创造奇迹啊，不过，这样就想打败我，不觉得太无知了吗？”
“艮下，那件神器锻造的怎么样了？”银阳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发男子向前微踏一步，恭敬的拱手道：“主上，神器的形早已完成，但它的灵在下实在无法缔造，还请主上移步归墟洞天。”
艮下，他是六方维度世界两大天才铸器师之一，绝世的控火技巧让他在锻造中如鱼得水。即使是对上成名已久的铸器师，千铸万锻。他也不遑多让。
两百年前，银阳托他冶炼神器，他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神灵，从未见过神器，害怕锻造失败辜负了银阳的信赖，曾多次拒绝。
后来，银阳赠予他一樽冠冕，他才得以有幸见识到神灵之力，毅然决然接受了银阳的请求。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百年的努力，他终于将六方神殿的神核，铸成神剑之身，但他却无法创造出神剑之灵。
归墟洞天中燃烧了百年的炉火从未熄灭。一直在等待神剑真正完毕之日。
他觉得有愧于银阳，没有这个脸面站在他面前，但他还是想告知银阳。毕竟，决战迫在眉睫，不能让自己的私心毁了主上的大计。
没等他开口，银阳和蔼的说道：“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我陪你走一趟吧！”
在他看来白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辱使命了，剩下的交给自己就行了。
看着无心交谈的众人，他也没再说什么，起身想要带白首离开，顿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各位别忘了，晚上的宴会。”说罢，银阳带着白首前往归墟洞天，其他人陆续离开六方殿。
六方殿外。
“小妹，你还好吗？”因如拽着干支走到一旁，暖心的询问道。
“我没事啊，三哥，怎么了？”看着焦急万分的因如，干支一脸的迷惑，不解的回答道。
“刚才你整个人都在颤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握着她那白皙纤长的玉手，久久不愿松开，他怕她做伤害自己的举动。
“唉，那抹神识来源于洛烟雪，我只是有些嫉妒她罢了，没有其它的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因如不停念叨着，内心的浮躁终于平静下来。
望着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远在两人初见时，他就已经爱上了她，不过他从未向她告白，只是将那股情义埋藏于心。
走近她，他将左手放于她的肩胛骨下，手指收于腋下，右手放于她的腿弯处。抱着她，向‘归墟’山脉的山顶奔赴而去，他想与她一同欣赏晚霞与月升。
仓黄的天底下，夕阳于西边早已摇摇欲坠，晚风拂过，花香袅袅。
一道俊影伫立于星璃崖，行至一座坟墓前盘膝而坐，好似安抚恋人般触摸墓碑。他便是季瑶仙，那墓是他的爱人洛初见的，他时常来此诉说心声。
他不知倦的把近些时日发生的事件，全盘道出，越说越兴奋，以至于他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啪——”一双手搭在季瑶仙的肩膀上，转头一瞥，发现来者正是轩辕流影。
他倒是毫不生外，在季瑶仙身旁席地而坐。取下腰间的葫芦，拧开盖口，一股清香弥漫开来，直勾起二人的馋虫。
“百花灵酿，你居然还私藏了这等好酒。”季瑶仙咽了不少口水，嘴中直打着轱辘。
这酒在六方维度世界算的上名酒，是璃水酒馆的佳酿，不对外出售，只赠予馆长的亲友家人。前些年，自己也被赠予不少，但经不住嘴馋，早就滴酒不剩了。
这可让他思求不得，万万没想到轩辕流影还有存货，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流影啊，那个给我来口呗。”季瑶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抢。
“唉唉唉，你别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要是觉得满意就给你喝。”轩辕流影眼疾手快，将酒葫芦举过头顶，来回晃荡，让季瑶仙无法夺过，他可不能便宜了他。
见他如此反抗，季瑶仙没了折，但又想喝百花灵酿，无奈妥协道：“那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够爽快，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和洛烟雪·初见是什么关系？”轩辕流影抿着酒，畅快的喝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季瑶仙顿时感到一股八卦的气息，他怀疑轩辕流影是来套话的。
但没法子，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
他硬着头皮，道：“能有什么关系，她是我妹妹，我抱她很正常啊。”他知道轩辕流影是为白天星璃殿中自己的举动而发问的。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好，第二个问题，你对洛初见的思念是否未减。”咕噜，轩辕流影大口喝着，真是痛快。
“废话，他是我的爱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因为洛烟雪·初见身上有她的影子，我才表现的那般激动。”说着，他眼中起了朦胧之意，泪水细流。
“唉唉唉，你别哭，我不问了还不行吗，给你喝酒。”轩辕流影把酒葫芦递了过去，他得让季瑶仙平复下心情。
“好咧！”季瑶仙闷头囫囵畅饮，很快酒便见底了。
接过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轩辕流影一阵肉痛，珍藏百年的酒就这么没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二人瘫倒在地上，仰望星空，在晚风的吹拂下，烦恼皆被抛之脑后。
“你说我们和银阳究竟谁对谁错？”季瑶仙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现在的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些许动摇。
从洛家二女的逝去到洛烟雪·初见的出世，他感悟了许多。他曾立下过誓言，但却从未实现，渐渐的，他开始迷失自我。
轩辕流影瞟了一眼季瑶仙，道：“这有什么好探究的，我们无需知晓银阴与银阳为了什么而争斗，只需知道我们是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心的方向，就是我所前行的方向。不管是我们，还是六天尊，全都是为了信仰而战。不同的是，六天尊是为银阳的信仰而战，就好比银阳是太阳，他们则是环绕太阳的恒星，靠他来指引前进的道路。而我们是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光明大道，它的存在我们才能不忘初心”
“对了，忘了提醒你，大哥请我们去璃水酒馆用膳。”
“怎么不早说？”季瑶仙用埋怨的语气质问道，旋即，翻身站起，紧拽着轩辕流影的衣领化为一道流光直奔星璃城而去。
星璃城夜晚的街道十分寂静，一点也不像历经大战的景象，这得多亏了季瑶仙与轩辕流影白日里坚持不懈的修筑，才能恢复战前的模样。
大街贯通南北，在其尽头的东侧有一座不太宏大的酒馆，与伟岸的城墙形成鲜明对比。
酒馆的馆主与银阴感情深笃，否则他怎会请客于此。
两人推门而入，檀木香气扑鼻而来，鲜艳的盛花摆满于楼梯两侧，美不胜收。柜台旁，银阴独坐着品酒，好不快活。
柜台里，一名女子正擦拭着酒杯，同时不停的为银阴调酒，她与银阴的关系颇为密切。女子长得出奇秀丽，但称不上倾国倾城，可她的气质绝对是天地无双，哪怕是成神的洛烟雪·初见也难以比肩。
见着来人，她莞尔一笑，以示欢迎。转过身，吩咐丫鬟领二人至上楼就坐。
二楼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二人不仅见到了姬水月·信梦和洛烟雪·初见，还有银阳一干人等。他们的到来令二人略感惊讶，但仍在意料之中，毕竟，这只是个宴会，不是战场。
银阴发请柬于他们，也在情理之中，这无可厚非。
环顾四周，轩辕流影心生感触，暗自叹道：“这位子坐的可真有趣。”
右边靠窗的位子，干支、因如并排而坐，与他们面对面的恰巧是洛烟雪·初见和姬水月·信梦。她二人正品尝着新品的糕点，抿着红酒，惬意舒畅。干支一脸的生气，嘴中咬着筷子，盯着洛烟雪，一直看着这个让她不得不信服的女子，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洛烟雪·初见察觉到她的举动，但她没有理会，权当是小孩子在打闹，她可不想为此扰乱心情。
左边坐着银阳、艮下、白首、权枢四人，他们大块朵颐的咀嚼着各种山珍海味，不时发出笑声。白首见二人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便迎着二人走了过来。强扭着季瑶仙，将其拖至他们那里的空位上，不停给他倒酒喝，一点也不生外。
轩辕流影此刻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为时已晚。整个二楼居然只剩下一个位子了，而且还是在玄歆的对面，这个曾支配自己的女人，让人束手无策的存在。
他硬着头皮，走至她的桌旁，抽出椅子坐了下去。没想到这居然是双人座，还有大木桩子遮挡视线，算得上是一个偏僻的角落。
桌上两个酒杯都斟满了酒，摆上了各种瓜果。看起来她是在等什么人，他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等人，我这就离开。”
他起身欲离开，刹时间，玄歆柔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坐下。”她的声音魔性十足，让人听了不得不照做。
“人都来了，你觉得我还会在等谁？”玄歆端起酒杯，倚靠在木椅上，爽快的大喝一杯。
听她这么一说，他可太尴尬了，万万没想到她等的人居然是自己。目光无处安放，四处张望着。
他企图缓解气氛，端起酒杯想与她碰杯，可她没有反应，仍管自己乐哉。
见状，他悻悻的低下了头，但不时瞥向她，发现她的穿着比以往更加雍容华贵，看的出她对这个宴会很是上心。
实际上，她是对轩辕流影上心，不过，他在爱情方面比较木讷，不会主动争取。玄歆只好拜托众人演了这么一出，但他差强人意的表现引人无奈。
明明都为他创造独处的机会了，居然没有丝毫动静，她都不知该说什么。
望着掩头喝酒的轩辕流影，玄歆长叹一口气，这种事还得她主动啊！
酒过半巡，玄歆起身往二楼的阳台走去，她朝轩辕流影摆了摆手，示意他出来。
“砰——”轩辕流影关上木门，两人在阳台上吹着风，半醉的他酒醒了三分。
阳台差不多有十来个平米，但在玄歆眼里此刻最多容纳两人，她的眼中满是他，再无旁人。
也许天公也作美，先前还仅有半月牙似的皎月，现在竟似光轮一般皎洁无华。月光明亮，挥洒在玄歆身上，让她气质更进些许，俏脸之上，笑容可掬。
“咚——”玄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轩辕流影逼至墙上，一只手的臂部紧贴墙面，另一只手随力靠在墙上，做出让他无处可逃的动作。
四目凝视，距离之近，轩辕流影连她的睫毛都能数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了略感舒畅，他显然对她的举动有些不适，红着脸极力挣扎着。
“呜——”他的嘴唇被一强有力的红唇吻了上来，在他唇上反复蹂躏，火热与柔软的感觉传遍全身，毫无遮掩的弥漫至脖颈上，仿佛所有的思念都在此刻膨胀倾泄开来，她的举动令轩辕流影的脑中瞬间空白，无处安放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她的后背，借着酒劲放肆地拥她入怀。
她的身体那般柔软，拥着她，自己的手都至肘部了还没有抱紧，可见她身材高挑。或多或少，都显得那般出眼。
她吻的愈发深沉，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但他还是如藤蔓紧紧缠绕一般，拥抱着她。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喜悦、迷茫交心而出。
她的嘴唇竟有些发甜，让他痴迷其中。半晌的热吻，让她沉醉其中，两人的嘴唇在不舍中分离。她的喘气声平缓有力，没有半点急促，反倒是轩辕流影贪婪的呼吸着，他有些气劲不足。
“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它可是会随时提醒你的。”玄歆平静的说着，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感波动。
实则，她的脸颊至脖子早已红晕泛光，说这种话多少有些难为情。
从始至终，轩辕流影都处于被动局面，他都有些懵了。他不是不愿意接受，只是现在双方处在水深火热的激战中，他怎可为了儿女之情，抛弃自己的信仰。
“你忘了我吧，我们不适合。”他不愿过多解释，转身开门欲走，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里早已崩溃不堪。
“站住，你是嫌弃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温柔？这些我都可以改，嫌我不好看，那我就戴着面具，嫌我不够温柔，那我就不再动武。总之，我都能随你心意改变。”她这些话几乎是哭喊而出，她在挽留他。
“不，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此话一出，酒馆内的季瑶仙早已火冒三丈，他恨不得出去抽他一顿，不止是他，包括洛烟雪·初见在内的众人都有这个冲动。
若不是怕被发现，他们岂会通过空间之力一窥事情的原委。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因，好让我死心。”玄歆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唉——”轩辕流影长叹一口气，委婉道来：“我父亲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未定，何以家为。恰好我们的战争，又是决定宇宙未来的关键之战，我岂能为自己的私欲而动摇本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我永恒不变的信仰。任何人也别想剥夺它，你还是多保重吧。”他推门而入，徒留其一人于阳台发愣。
他的话并没有打击到她，反而让她有了希望，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岂不是就能接受自己。这为日后的大战埋下伏笔，也成为玄歆自刎于轩辕流影身前的锲子。
楼内的他，现在只想教训季瑶仙一顿，以报窥视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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