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六足青面蛛腿
听闻李笑的尖叫声，秦漾迅速地带着秦小存进入和香居。
透过那仅有的两根红烛散发出的淡淡微光，屋内昏黄暗淡的环境渐渐映入秦漾眼帘，只见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之物，当中包括了散发幽光尚能转动的眼睛、长着类似于人类牙齿倾吐着粉雾的花、内脏大得突出体表的老鼠……
屋内的这些惊悚之物再配上这暗淡的环境，就足以让任何一个胆小之人胆颤心惊，望之却步，而李笑也是在这个时候飞冲到了秦漾身后，跟着秦小存一般紧紧的抓住秦漾的衣服，不愿放开……
“漾哥，那里，店家被鬼怪附体了……咱们快跑吧！”
李笑的急促声音透露着惊惧，伸手指向屋内柜台上的一个身影。
秦漾闻声望去，头皮也是一阵发麻，只见一个浑身衣物沾着点点血迹，脸上、皮肤上长满血泡、满头白发胡乱飞散的老妪正眯着眼，一声不响的看着三人，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禁不住会心惊肉跳。
如果不是来过一次，早就看出这老妪患有某种罕见的皮肤病，恐怕秦漾的剑已是最先出鞘了……
“别怕，店家只是皮肤病发作了，才会如此。”秦漾安慰两人，而后又拖着两人来到那恐怖的老妪面前，道：“我两个朋友比较胆小，店家莫要怪罪，请问店家，可有草僵虫出卖？”
那老妪闻言，浑浊的双眸盯着秦漾看了一会儿，语气淡淡地道：“不打紧，草僵虫我这儿倒是有，只是草僵虫毒性并不如你先前提起的毒隐蝶翅，为何这次却要买下那草僵虫？”
“小子这次另有用途，不便多说，还望店家谅解。”秦漾不卑不吭地道，他可不会告诉这老妪，他临时换成买草僵虫是因为自己在胖摊主那儿买来的那截条状物体。
“不便道出我也不强求，只是我这家店有我这家店的规矩，你如果还想买我这儿的毒材，自是要证明你不会做那为恶之事，这么多年来，我这小店也是靠着这个规矩在才得以残存至今。”老妪缓缓道。
秦漾听言，疑惑地看向李笑，而看到后者那一脸的茫然后，秦漾才道：“小子不知道和香居还有这规矩，只是我上次来此，为何不提？”
“上次我见你带着这单纯无邪的小姑娘，应该不会做那恶邪之事，因此才卖与你，这次老身可不敢保证你不会如此做。”
老者用布满血泡的手指了指秦小存，而秦小存看到也是小脑袋一缩，吓得连忙闭起眼睛，不敢面对老妪。
“……”
秦漾顿感无语，感情卖不卖还得看人啊，但转念一想，又是能够理解，如果这家店的毒物可以没有限制的任意购买，那么整个流云镇岂不是人人自危？这个时候他也是有些理解，为何这里出卖毒物却门可罗雀了。
想要证明自己用毒不是为了害人，这何其之难。
就像是别人要你证明你是否吃过某种东西一样，如果不让人亲眼看见，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这简直就是一个毙命题！
念及此处，秦漾彻底地沉默了下来，他自然不会傻到去做强抢这种事，他知道，如果他敢这样做，他们一定走不出这和香居，一个老妪能在此处多年经营这专卖毒物的店铺，哪能没有点底牌？就算否定这一可能，谁敢肯定她后面没人没势？
可草僵虫是炼毒的主材，秦漾不想放弃，一时间，众多应说之法纷纷涌现脑海，但又一一地被他排除，就在秦漾找不准主意，眉头越皱越紧之际，忽然间，一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
为什么一定要证明？
如果强加说明，那只能是越描越黑，既然这是一个毙命题，那就不要证明，从另一点出发，亦或是，那老妪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证明？！
想到这里，秦漾目光炯炯，一个模糊的画面也是从脑海中缓缓浮现。
“师姐，你总是逼着我炼毒，毒不是一种损己名声害人性命之物吗？用毒害人不是会遭到唾弃吗？”一个十来岁的稚嫩男孩对着一道紫色模糊身影连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不情不愿，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敢停下。
那紫色身影听后，先是清脆一笑，而后又语重心长的训起了男孩来……
“我无法证明。”沉默过后，秦漾终于开口道。
老妪听后，刚想开口，但秦漾却抢先道。
“但……”
“在施毒者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好坏之分，毒，本就是一种守护之物，不仅能守护自己，也能守护珍惜之人，为了这样的一种守护，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为本心驱使，就是万夫所指，遭世人唾弃，大道之路也不会弯，这样就足够了。”
一字不差的将师姐那时的训导道了出来，秦漾眸光也是越发明亮，不禁回忆起那时候的他对毒这种东西还十分抗拒，而也是师姐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训话，让他真正的确定了要好好学习炼毒的决心。
秦漾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就连最为多话的李笑也是陷入了沉默，眸光忽闪忽灭，将复杂的心绪毫无遮掩的表现在脸上。
而那老妪听了，原本浑浊的眼眸瞬时间有着数道精光掠过，随后又渐渐的暗淡了下去，沉吟半晌，缓慢而淡然的道：“这证明足矣。”
……
李府的深夜一片黑暗，可秦漾所在的房内却烛光明亮，只看见在木桌前坐着的秦漾面前正放着十数种包含毒性之物，而秦漾却毫不在意的用手将这些毒物一一拿起，仔细观看。
“嗯，这锌血草毒性不错，这夺阳藤也还行，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确实是白蚕叶没错。”
将这些从和香居买来的毒物再次验看一遍，秦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两个盒子。
将其中一个打开，一只慢慢蠕动着的草绿色小虫便是出现在眼前，秦漾伸手抓起，那虫子顿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挣脱秦漾指间，但秦漾抓着那虫子的右手忽然的亮起白色微光，那虫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虫身一震，瞬间不敢再挣扎，微微颤抖着任由秦漾摆弄。
“草僵虫，独产于阴毒之丛，其血液蕴含剧毒，灵旋境之下的武修沾之一丝，全身血液逐渐固凝，身形将慢慢僵直而亡，此毒对灵旋前中期武修虽不致命，但多多少少也能起到僵化作用。”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万毒宝典》中关于草僵虫的记载，秦漾喃喃道出口中。
说起《万毒宝典》，此典虽以“万毒”命名，但其内却记录着大陆近百万种毒物，同时还标明着每种毒物的出处、用处、毒性和相辅相克之物等，可以说是大陆上最为详细介绍毒物的典籍。
《万毒宝典》出自何人他并不知道，但听师姐所说，整个大陆上也仅只一本，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此典的珍贵。
这《万毒宝典》已是深深烙刻存在于秦漾脑中，但不同于八元回央诀的那种封存，而是被秦漾硬生生的记在了脑海中。
没错，就是死记硬背！
秦漾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才将这《万毒宝典》熟背于心，没有人能体会这些年里秦漾就是在对敌的时候都是在背这《万毒宝典》的感受……
回想起那段疯狂的背书时光，还有在偷懒时师姐施展的那些极为奇葩的却又并无多大伤害的毒，就是秦漾也是浑身一颤，赶紧摇了摇头，将心神放在那另一盒子上。
“六足青面蛛腿，二品毒材啊。”
带着一丝激动的语气道出口，将盒子内从胖摊主那儿买来的截条状物品拿在手中，秦漾此时的眸中才是真正的闪烁着火花。
在神央大陆上，不论是灵材还是毒材，都是划分为一到七品，一品最低，七品最高，而不同的品级的灵、毒材又分为下中上三等，上等最佳。
而在药性与毒性上，灵材与毒材对境界上的损益皆是相对，比如，一品灵材对凝灵境武修大有裨益，可一品毒材却可对凝灵境武修造成极大损害，甚至致死，二品灵材对应灵旋境，二品毒材一样，往下同理。
此外，灵、毒材的药性与毒性，还可通过炼制加以增幅，丹师与毒师也是由此而来。
实际上，在秦漾先前所获的毒材中，最高也只是一品中等，就是那草僵虫也只是一品上等，而这六足青面蛛腿，如果秦漾没有记错的话，在《万毒宝典》中记载的就是二品中等毒材！
而这二品中等的毒材却让秦漾仅以五枚金币买走，与草僵虫的四十金币相比，是赚是亏，一目了然。
“这趟黑市之行，加上六足青面蛛腿的五枚金币，也是花费了足足一百三十枚金币，看来，炼毒也是件耗钱的活啊。”秦漾轻声叹道，这一来一去，自己这断战员将近一半还多的月供金就这么没了，要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一想到即将要炼制的毒，秦漾眸中很快又泛起了一丝狂热。
“六足青面蛛腿，来自极为罕见的二衍剧毒妖兽六足青面蛛，青面蛛放毒不在蛛牙，只在蛛腿，而蛛腿上的毒只藏存于珠毛内，唯有加以炼制方可将蛛毛内毒素提炼而出，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点。”轻声喃喃的秦漾说到这里，便是停下，而后眸光闪烁，道：“最为重要的是，这是炼制殇红尘最为重要的毒材，只要殇红尘炼制出来，就是灵旋六重的武修我也怡然不惧！”
剧情需要，在这里先粗略一提，神央大陆妖族等级划分为：一衍妖兽、二衍妖兽、三衍妖宗、四衍妖灵、五衍妖魄、六衍妖皇、七衍妖帝、八衍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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